归途 第13章 第 13 章

第二天下午，章敬跟小稚送莫云臻去机场，回到国内，洛洺来接的他，坐上车，看方向不对，问去哪儿。

“我带你去吃饭的地方，老大还在忙，要晚点儿来。”

“不用这么客气，送我回去吧。”份内之事，不希望他们老惦记。

“那可不行，你救了我，我会记一辈子，吃饭都是小事。”洛洺眼角挂着笑。

莫云臻手机一直震动，江黎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菜都准备好了，他回有事，然后就收到一堆鄙夷的表情包，他笑了笑，没理。

车子在一家装修复古的酒店门口停下，洛洺去倒车，他站在门口等。

洛洺手里多了一束粉色的玫瑰，莫云臻一头雾水，但愿不是给他的。

洛洺跟前台打了招呼，引他上了二楼，门开后，洛洺让他先进，一股很淡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莫云汐出生以前，院子里都是茉莉，母亲说都是爷爷种的，一到花期，满院子的茉莉花香，后来被莫庭筠拔了，换成了玫瑰。

“莫教授，你先坐，老大等会儿就到了。”

“好。”

洛洺给沈谙发了消息，挨着莫云臻坐了下来。

“莫教授，给我看看你的胳膊。”

“不看了，都好了。”莫云臻把胳膊往后一收。

“我不怕，就是想看看。”洛洺不肯放弃，一直盯着莫云臻。

莫云臻沉了一口气，解开扣子，把衬衫卷了起来，洛洺看到密密麻麻的缝线疤痕，眼皮子乱颤，开口就是对不起，问他还疼吗？

“不疼。”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洛洺小声抽泣，一想到那天的场景心都打颤。

莫云臻把衬衫放下来，扣子系好，问沈谙什么时候到。

“好，我现在就问。”

洛洺刚拿起手机，沈谙推门而进，上身是一件黑色褶皱肌理感的衬衫，还带着妆，眼尾留有眼线，莫云臻看了一眼，今天的沈谙，有股妖媚感。

“老大，你坐这。”

沈谙没去坐，径直走到莫云臻面前，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他跟前儿。

“什么东西？”

“祛疤痕的，效果还可以，你试试看。”

沈谙送完东西就坐了下来，吩咐洛洺让服务员上菜。

“谢谢。”盒子里是一管白色的药膏，上面全是德文。

“不客气。”

俩人没什么可聊，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菜上齐后，洛洺把一锅热气腾腾的东西转到莫云臻面前：“莫教授，这是老大的最爱，藤椒豆花牛肉，尝尝。”

白色的卡式炉上架着一口小砂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锅里铺满了鲜嫩无比的牛肉片，隐约可以看到底部的豆花，最上面撒了小香葱还有红色尖椒，一股辛辣的肉香。

洛洺给莫云臻的碗里夹了一片牛肉，嘱咐他小心烫。

莫云臻夹起牛肉吹了吹塞进嘴里，肉质鲜嫩，齿间带着轻微的麻辣，洛洺不动筷，一直盯着他看。

“怎么样？”

“挺好吃。”

“我就说嘛，老大嘴那么挑都说好吃，那肯定是好吃的。”洛洺还在笑，没看到沈谙那双想刀了他的眼睛。

莫云臻没说话，从底部挖了一勺豆花，烫口的豆花早已吸满了酱汁，入口即化，又麻又辣，烫的齿缝瞬间没了知觉。

沈谙夹了烤鸭旁边的山楂条塞嘴里，洛洺问他怎么不吃豆花牛肉，他说先开个胃。

洛洺“哦”了一声就开始问东问西。

“那个抢东西的，最后抓到了吗？”

“还没，是个惯犯，以前进过局子，反侦察能力很强，估计快了，大使馆那边也会敦促巴黎警方尽快将其捉拿归案。”

“那就行。”

一桌子的菜，洛洺每个都转到莫云臻面前让他尝一下，莫云臻尝过都说好吃，洛洺说那以后就请他来这里吃饭了，莫云臻刚给嘴里塞了一块排骨，洛洺见他不说话，就当他同意了。

沈谙在一旁看他俩聊的火热，愣是插不进一句话。

冷吭一声，问洛洺花呢，洛洺从身后的桌子上拿了花，沈谙径直走到莫云臻面前，两手举着花，往前一推：“莫教授，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实话讲，他都忘了自己今天生日，江黎发消息轰炸说一定要回家吃饭，他才翻了日历。

“洛洺有你的身份证号，蛋糕呢？”沈谙回头问洛洺。

“我去拿，应该到了。”

洛洺拿了手机匆匆离开，沈谙花举了半天，莫云臻一直待在那没反应。

“接着啊，怎么，不喜欢玫瑰？”

“没有，谢谢。”

莫云臻接过花，香味很淡，挺好闻，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送玫瑰，还是个男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话说着，洛洺推门而进，六寸大的蛋糕，周身都是白色的奶油，最上面铺满了草莓，刚好三人份。

洛洺打开包装发现没有蜡烛，眼巴巴地望着沈谙，一脸委屈：“老大，没有蜡烛怎么办？”

“都说了生日蛋糕，不给蜡烛几个意思？！”沈谙手一扬，洛洺立马缩了脖子，低着头像个鹌鹑。

“没关系，反正也是走个流程，直接吃吧。”莫云臻。

沈谙没吭声，伸手问莫云臻要手机，莫云臻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解了密码递给他。

沈谙接过手机，对他俩说：“三台手机，三个闪光灯，刚好莫教授今年三十，洛洺你去把屋里的灯关了，莫教授你等会儿对着闪光灯许愿，许完愿假装吹蜡烛，我跟洛洺把闪关灯关掉，明白了吗？”

莫云臻冲他点头，洛洺屁颠屁颠跑去关灯，屋里瞬间漆黑一片，洛洺打开闪光灯跟沈谙站在一起，莫云臻看了他俩一眼，闭上眼，两手拳在嘴前，大概三秒后，他呼出一口气，缓缓睁眼，以为会眼前一黑，没曾想是沈谙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沈谙着急忙慌想把闪关灯关掉，他没忍住笑了，心脏也跟着剧烈运动。

他惊讶自己身体的异常，沈谙还在那捣鼓，他拿过手机，解开密码，关掉了闪光灯。

屋里瞬间又恢复了黑暗，沈谙呆呆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洛洺看他俩都不说话，轻声问了句，现在可以开灯了吗？

沈谙过了半晌，沉沉地“嗯”了一声，屋里回归明亮的那一瞬间，洛洺看他俩同时转过了身，什么情况？

洛洺拿了刀叉递给莫云臻：“莫教授，切蛋糕吧。”

莫云臻接过塑料刀具，沈谙还沉浸在刚刚的尴尬中，莫云臻把蛋糕举在他眼前，他才缓过神，谢谢两个字哽在喉咙，没说出口。

三人吃完了一整份蛋糕，沈谙说这一顿顶他一个月的甜点摄入量，洛洺适时拆台，说昨天还看他吃了一个冰淇淋呢，然后不出意外，就受到沈谙的眼神攻击。

洛洺不为所动，冲他吐舌头，沈谙垂眸，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事，洛洺，你把莫教授送回家。”

“好嘞。”

“等一下。”莫云臻突然走到沈谙面前，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的扫一扫，继续说，“沈总，加个微信，以后方便联系。”

“我们现在，不算陌生人了？”沈谙笑着问。

莫云臻眼神一顿：“现在是朋友。”

沈谙没说话，将衣服往上提了提，拿出手机，把二维码举在莫云臻面前，刚加上，他就发了一条消息，被你拉黑的沈谙。

莫云臻看着聊天记录里的信息，笑了。

回到家，沈谙又发来消息，生日快乐，他回谢谢。

今晚的梦里，有了沈谙。

沈谙最近忙的不可开交，除了巴黎那边时不时跟他联系营业执照的事，公司参加恋综的模特也出了幺蛾子。

这天，沈谙正在审核巴黎那边发来的邮件，一个顶着大波浪的高个女人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洛洺在身后大喊等一下，女人无动于衷，蹬着她的恨天高站在沈谙面前。

“沈谙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去看，为什么在公司发疯？”

沈谙一脸懵，从架子上拿了本书挡在眼前，这大姐说话跟下雨似的。

“大姐，你谁啊？”

“老大，她说是南初的女朋友，上来就抓我脸，我拦不住。”洛洺站在一旁捂着脸诉苦。

“把话说清楚，不然我现在报警。”

“你为什么要让南初参加那个综艺节目？他跟那个狐狸精好上了，你知道吗？”女人两手撑着桌子，小臂肌肉紧绷。

沈谙瞥了一眼她手上亮粉粉的甲片，眉心一紧，南初这崽子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我们挑选参加综艺节目的都是单身，你有问题找南初，别在这闹。”

“他吃老娘睡老娘的，现在为了上综艺跟老娘分手，还他妈跟一个狐狸精好上了，他是个渣男......”

女人唾沫星子乱溅，张牙舞爪就要抓沈谙的脸，洛洺眼疾手快，把她往门口拉，女人一回头，“啪啪”两声，给了洛洺两个大嘴巴子。

沈谙起身就往门口冲，将洛洺护在身后，冷着脸，迎上女人那气势汹汹的眼神。

“再闹，我真报警了。”

沈谙不怒自威，女人身子抖了一下，走之前撂下狠话，这事没完。

洛洺捂着又疼又烫的脸，小声抽泣，沈谙捏了捏鼻根转过身，小崽子一副委屈样，指甲划过的地方往外渗血，两个红扑扑的巴掌印，往前走了一步，掌心贴着他的小顺毛，轻轻抓了两下：“上学没打过架啊？这点儿伤就哭鼻子，丢不丢人？”

“她指甲又尖又长，像刀子一样，抓的脸好疼。”洛洺说完，呜呜声更大了。

沈谙垂眸，鼻孔呼出热气，将一米八的矫情包揽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肩膀，语气软了下来，这个月的奖金翻倍。

洛洺感受到老大温热的胸膛还有厚礼，眼泪立马收住，仰起头说谢谢老大。

“去处理一下伤口，把男初叫来。”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