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依旧在耿家吃的,不过大伙都没喝多少酒,只喝了一碗解乏。
“汪汪……呜~~”
“汪……”
“呜~~wer”
大橘它们围着堂屋众人叫个不停。
邱兰侧身不解地看着它们:“这是怎么了?刚没喂饭吗?”
落哥儿连忙放下筷子:“已经喂过了。”
起身来到大橘它们面前,蹲下不停抚摸它们脑袋。
“今儿没煮骨头,改天带你们上山撵兔子、烤兔子行不行?”
“呜~~~呜”
三只狗子围着落哥儿焦躁地转圈。
耿夏满脸不解:“今儿个真是奇了怪了,不止鸡鸭发疯,狗子也跟着发疯,不会出什么事吧?!”
程小月一巴掌呼过去:“别胡说!”
耿季皱紧眉头忽地看向秋哥儿:“小眯呢?”
“小眯?小眯下午不老实,老想跑,我只好将它关在笼子里了。”秋哥儿有些心疼,小眯从来到家里就没在笼子里呆过,可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躁动得不行,还要咬人。
耿明憋着嘴告状:“小眯下午差点儿就把我咬了,它肯定是生病了!以前多乖阿,怎么摸都不会反抗。”只会跑,可不会咬我们。
耿季立马放下筷子起身:“我看看去。”
耿亮和大陈、二狗面面相觑。
耿亮:“这到底怎么回事?”
听完邱兰他们的讲述陈丽心里一惊:
“我们家鸡今儿也是这个状态,不过没想着飞出去,只是在圈里不停的走动,一直叫。”
大陈和二狗闻言对视一眼,两人也意识到不对了,立马放下筷子站起来。
“我们回家看看,要是我们家也这样,怕是真有问题。”
正在这时耿季拎着小眯走了回来。
“怕是真有问题,这小家伙整个被吓得瑟瑟发抖。”
邱兰冥思苦想:“可到底是为什么?有危险?”
众人一筹莫展,都没遇到过这种事。
耿季严肃道:“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事,可是能肯定很危险。大橘它们常年跟着我进山打猎,对危险感知力很强,还有这小东西,”
说着他拎高瑟瑟发抖的深灰色小狐狸,“聪明得很,当初被逮住的时候就知道刨药材给我换命。”更不用说沈家庄之事,要不是有它,不会那么顺利。
“总之这两天大家都小心点,多留意下。今晚最好警醒点,准备好重要东西,要真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跑。”
众人被他说得心慌不已,连忙应是,耿亮和大陈他们纷纷告辞回家。
耿家也没了继续吃饭的兴致,很快就将桌面收拾好,围坐在火炉边商量对策。
最后还是耿季率先开口:“娘,我们再怎么担忧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
耿夏:“二弟说的不错,我们还是赶紧行动起来,把重要的东西收拾好,真有事拎着东西就跑。”
邱兰捂着心口大喘气:“造孽啊!”说着就赶紧起身,“那还等什么?赶紧动起来!”
耿家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
落哥儿将所有银钱全拿了出来,一共有将近六百两,这都是以前耿季给自己的,是他们卖猎物和灵芝赚的钱。至于卖狐狸的都在耿季那里,他没要。
耿季:“将银票挑出来,密封好单独放。”
两人大致算了下,一共有一千四百两的样子,剩下几十两零碎的散钱。
说完耿季将柜子里的人参摸出来仔细用油纸缠好递给落哥儿:
“这个也放一起。”
收拾完银钱两人又开始捆被子衣服,将棉衣和被子裹了又裹、压了又压,捆成一团,再用桐油布仔细包好。
落哥儿捏着细麻绳面容沉闷。
“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你们。”耿季放下手中的定温壶,默默将他揽进怀里。
片刻后低沉的“恩”声传来,
落哥儿搂着他沉默半响突然蹭起来:“我们是不是得准备点吃的?”
“是,不光得准备吃的,粮食也得收拾一些出来。”
“那我去烙饼!”落哥儿说完立马往厨房走去。
这会儿顾不得心疼面粉,一碗一碗挖出来和面,落哥儿忙得飞起,面粉逐渐在他手中成型,变成一团团光滑的面团等待下锅。
耿季收拾好后来到厨房给他帮忙,除了烧火,还能帮忙揉面,他力气大,揉面快且劲道。
一块块略干的饼在两人火急火燎的手中诞生,除了他俩,率先来到厨房的是程小月,见到两人忙得热火朝天,她虽然心焦却也只能坐下来帮忙看火。
没多会儿邱兰也来到厨房,看着一摞高高的烙饼,她还是不放心。
“还得多烙点!”说着就打开面粉袋子也开始和面。
忙忙碌碌,人定时分耿家才渐渐安静下来。
邱兰满脸疲惫:“都去睡吧,睡醒再说。”
大家什么也没说,沉默着各自回房。秋哥儿也难得的安静,蔫头耷脑跟在邱兰后面。
躺在床上落哥儿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了好了,再翻都可以出锅了。”耿季无奈,只能将他禁锢在怀,“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我们得养足精神才有精力面对一切。”
落哥儿听后有理,只能按耐下焦躁的情绪,闭上眼睛睡觉。
黑夜中雪花簌簌而下,且越下越急,寒风不知不觉呼啸而起,带起漫天大雪“呜~呜~”声响彻大地,好似某种急切的信号。
夜深人静之时,突然,整个村落响起了鸡鸣狗叫声,耿家也不例外。
“汪汪汪汪”
“汪!呜~~~!”
耿季突然惊醒,听着院里的动静立马翻身起床,落哥儿也跟着醒来,一边穿衣一边哆嗦。
“大橘!”看着大橘它们暴躁地扒拉着院门,耿季厉声高喝。
此时邱兰和耿夏他们也都拎着油灯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邱兰焦急不已。 耿季一边安抚三只大狗一边摇头:“不知道,听这动静怕是全村的狗都在叫。”
想着大橘它们一直扒拉院门,一副焦急的模样,再想想鸡鸭也是这副模样,耿季心里泛起不安。难不成家里有危险?都想着跑!
来不及多想,耿季当机立断:“娘,之前我不是跟异国人买了几顶帐篷吗?你们去拿出来,我们今晚就在院里睡。”院外黑灯瞎火的,他们家离山近,耿季可不敢冒险睡在院外,只能在院子里将就一下。
“我去后院看看。”说完转身往后院走去。
“我跟你一起!”落哥儿拎着油灯紧紧跟去。
“去!干什么!”来到骡棚,见到骡子正在用力拽绳,一边拽还一边“赫赫”乱叫。
耿季连忙走过去将绳子解开,拉着它走出棚子。一出棚子骡子就安静很多,虽然还是有些焦躁,可不在“赫赫”乱叫。
“对了!”落哥儿举着油灯突然想到什么般快速看向耿季,“今儿洗衣服我们发现井水涨了不少,还有些浑。”
“恩?”
耿季连忙将骡子递给他,接过油灯快步走向水井。掀开石板,将油灯探进井里,尽管灯光很微弱,耿季还是看见了浑浊不堪的井水,比起以往确实上涨不少,里面还漂浮着不少泥沙。泥沙?这可是井水!
耿季心下一沉。
“快走!”
来不及盖上石板,耿季牵过骡子,拉着落哥儿立马跑向前院。
“娘,大哥!别搬了!”
话音刚落,地面就传来震动,感觉整个天地都在震荡,随即地面一阵摇晃,落哥儿一个不稳跌在地上,连带着耿季也跪在雪地。
所幸耿季反应很快,立马抬手撑住地面,稳住重心。
“啊~~!!”
惊叫声传来,耿季抬眼见到秋哥儿和程小月跌在帐篷边,满脸惊慌恐惧。
“砰!砰!砰!哗啦!!”屋顶的瓦片不停落下,院子里的柴房瞬间垮塌。
在一片混乱中耿季抬眼巡视,耿夏跌跌撞撞从旁边屋里跑了出来,而邱兰抱着被子跌在堂屋中间。
“娘!!”
耿季顾不得危险,努力克服着这股不平衡感,快速向邱兰跑去。
很快,两人踉跄着跑到院中,跌坐在地上,摇晃感还没过去,远处就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好似上天的怒吼声响在众人耳畔,引起一阵耳鸣。
此时耿家一片狼藉,屋顶不停有瓦片滑落在摇晃的地面,院子里的柴房完全垮塌,被里面的东西顶成一个大包,支撑的木杆有的倒在地上,有的斜向天际。
院子里的三只狗在疯狂蹿动,一直“汪汪汪”叫个不停,而落哥儿旁边的骡子跟他差不多一个姿势,四肢跪趴在地上随着地面的晃动而晃动。
不止耿家这样,整个汉溪村都这样,很多人家比耿家还惨,不止柴房垮塌,连住人的土房子也垮塌大半,里面隐隐有惨叫声和哀嚎声传来。
其实从整个天空向下俯瞰,整个汉溪镇都这样,包括更远的地方,只是镇上的房屋相对结实,瞧着没村里这么可怖。
这场晃动其实并没持续多少时间,可众人却感觉像过了一个纪元那么漫长。
等摇晃感渐歇,耿家众人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久久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