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三部曲一：天凤九行 第4章 第四章 天妃过寿

云瑶璃被她说得小脸一红，颇有一种粉桃酥柔娇欲滴之感。“姐姐过赞了。”

“没有过赞了，是妹妹过谦了。”神天柔一手握上了她的手，问道：“对了妹妹，你今日为何来此？”

“我……我是为了来见天兮。”脸上露出淡淡的愁伤。

神天柔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天兮被嫏嬛上神给关起来了，她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云瑶璃抬头看了一眼她，眸中澄澈清明如盈盈秋水。“她被关起来了，我看不到她了。”

神天柔叹了一下，道：“其实你不用太过忧心忡忡，过几天便是天妃寿辰了，保不准嫏嬛上神会在这一天放她出来呢。”

“天妃寿辰？”云瑶璃似想起了什么，瞳中闪过了一丝窃喜。“对啊，再过几天就是凤天妃寿辰了，嫏嬛上神纵使心中再生气，都会把她放出来和母妃一起过生辰的。”

“所以啊，你不用太过杞人忧天了。”神天柔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讲道。

听了神天柔的话，云瑶璃瞬间豁然开悟，之前前所有的忧愁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那我得回去准备一下了，天柔公主，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我们改日再叙了。”云瑶璃似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离开了南书院。

神天柔还没有和她道别，她已经消失在了书院转角处。

神天柔不禁叹了一声，虽言这瑶璃公主柔美脆弱得像一朵琉璃花一般，但这毛毛躁躁的性格和凤天兮还真是有点像。

凤天兮在南书院藏书阁度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没有人知道她背了多少书，只有那天天来送饭的书童知道她偷了多少懒。

午后的太阳热得灼人，但丝毫不影响她睡觉。

书童不甘不愿把饭送了过来，之后如伺候太上祖宗一样请她过去吃饭，凤天兮三下五除二把饭吃完了，之后回去一躺，又睡下了。

书童气得嗓子都要冒烟了，可那货他偏偏又惹不起。书童只得默默收起碗筷，拿着饭盒骂骂咧咧地走了。

凤天兮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他的声音，但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她本以为可以睡个好觉了。不料一道晃眼的光从门缝照了进来，凤天兮被晃得难受，房门嘣的一声大开了。逆光之中，她看到来人不是书童，而是……嫏嬛上神？

凤天兮一个愣蹬坐了起来，慌忙行了一个礼。

“弟子见过嫏嬛上神。”

嫏嬛上神逆光而来，身边跟着一个柳阁主。

本是灼人的光此刻如腊月寒冬的雪一样，晃得她七慌八乱，浑身一个哆嗦。

嫏嬛上神笔直走到了凤天兮面前，从上而下瞅了她一眼。“凤天兮，三个月了，你背了多少书了？”

“我……弟子……这个……”凤天兮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若真要问她背了多少书，那大概是……一个字都没有背。

“凤天兮。”嫏嬛上神有些怒了。“你到底背了多少书了？”言语清清，含有怒意。

“我……我……”凤天兮支支吾吾，还是答不上来。

嫏嬛上神盯着她，似要把她盯穿了一般，凤天兮被盯得心底直发毛，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躲一躲，等嫏嬛上神气消了她再出来。

柳阁主站在一旁，看到此景，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开口劝了劝。“嫏嬛上神，我看天兮公主可能是因为天太热了，所以才不想背书了，我看不如让她歇一歇，我们改天再来查她背了多少书好了。”

嫏嬛上神听后一口否定：“那可不行，她已经背了很久了，不能一章都背不出来，而且再过几天就是凤天妃大寿了，她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了，这个世上没有母亲过生日女儿不在身边陪伴的。”

柳阁主听后连连点头，不再多言，一旁的凤天兮听了她的话，忽然想起来还有几天就是母妃的生日了。

而她还被关在这里背书，如果她一直都出不去，那她就没有办法陪母妃过生日了，想到了这里，她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嫏嬛上神似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道了一声：“凤天兮，你想不想回去陪你母妃过寿？”

凤天兮听后急忙点了一下头。“弟子想。”

“那你要不要背书了？”嫏嬛上神又问了一声。

凤天兮抬头看一眼嫏嬛上神，之后又低下了头。

“弟子……弟子不会。”

“不会？”嫏嬛上神有些不悦。“为何不会？”嫏嬛上神盯着她问。

“弟子……弟子记不住。”凤天兮很诚实的回答了她。

“记不住？”嫏嬛上神有些不解，“为何会记不住？”

“弟子……弟子不知道……弟子就是记不住……”

“荒缪。”嫏嬛上神怒了，凤天兮把头压得更低了，柳阁主在一旁窘迫，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嫏嬛上神瞵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把她教成这样，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还是……

罢了，嫏嬛上神敛起了怒光，眉角覆上了一丝愁伤。

柳阁主察觉到了异样，开口劝了句：“上神，你要不先回去歇一歇，改天再腾个时间过来也可以。”

嫏嬛上神听后看了一眼凤天兮，觉得今天成不了，于是作罢离开了藏书阁，柳阁主连忙跟了上去，临走之前嘱咐了凤天兮一声，要她好好背书。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灼热的光中。

凤天兮解了危机，身子软了下来，瘫倒在了地上。

“太恐怖了，还好今天有柳阁主在了，可是嫏嬛上神今日放过了我，改日还会再来，我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啊？”凤天兮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一个办法来，她平日里慵懒惯了，一想这些问题脑壳就开始疼了。最后她干脆不想了，又跑去睡觉去了。

云瑶璃一回到太瑶宫，就叫婢女给她准备了很多礼物，一时间房间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云瑶璃看着那些琳琳琅琅乱花了人眼的礼物，准备从它们当中遴选出一件最好的礼物送给凤天妃。

可她看了半天，都不知道选哪一件好。

当她愁眉不展时，婢女抱进来了一对碧玉双珏。“公主殿下，你看看这对碧玉双珏怎么样？”

“碧玉双珏？”云瑶璃一手拿起来，仔细看了一番，看到那玉珏色泽光滑，圆润剔透，滴露玲珑透彩光，里面似含有水一样，这是一对上等好玉，被人精心镌刻出来散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灵光。

“这是一对上等好玉，凤帝和凤天妃是天界千年难得一遇的一对璧玉双人，这对玉珏送给他们刚好合适。”

“那公主现在不用整天为这件事情发愁了。”云瑶璃听后点了点头，用手摸一摸那对玉珏。

“这么好的一对玉，母亲应该见一见。”云瑶璃拿着玉珏兴高采烈要去见灵王后，可刚一踏出房门，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全身的力气似一下被掏空了，眼前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了，后一脚踩空，跌倒了下去。

“公主殿下。”

她似听到了玉珏碎裂的声音，还有人呼叫她的声音，可她转啊转啊，怎么都找不到出口，她急了，心口上传来了一阵绞痛，她用手紧紧捂住心口，苦苦撑了许久，直到再没有一丝力气。

藏书阁里，镂空的镶花窗棂透着清清凉凉的月光。

月光落稀稀薄薄，落在了那一本被遗忘了很久，已经落有灰尘的剑谱上。

月如昼淡，空澄寂寥。

书房暗角处，有一张木榻，榻上之人辗转难寐。凤天兮只觉得今天的月色有一点怪异，照得她睡不着觉，她心口有个地方堵得慌，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一脚踹了被褥，坐了起来，向外面看了一眼。书房门外，空寂一片，她的心都跟着空落了起来。

凤天兮躺回了床上，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方才应该是幻觉，她闭上眼睛，想要入睡，可这月色似要和她作对一般，愣是照得她睡不着觉。

凤天兮心烦意乱，翻身下了榻，移步来到了窗前，镂空镶花窗外，月色洒下一地碎玉一样的光。

凤天兮看着那一地碎光，心底沉了沉，黯下的眉角闪过了一丝波动。

“也许真的应该离开这里。”

旦晨第一缕白曦照了进来，跟之而来的还有那高尊清绝，古雅雍贵的嫏嬛上神。

柳阁主则着一身玄色长袍跟在嫏嬛上神身侧。

凤天兮被白曦唤醒了，早早就坐了起来。

看到嫏嬛上神来，凤天兮缓缓起身，走上前行了一个礼。“弟子见过嫏嬛上神。”

嫏嬛上神停下步子，从上而下看了她一眼。“凤天兮，你可是想通了？”

凤天兮答道：“弟子想通了，弟子想离开藏书阁。”

“想离开这里，就得把书背完。”嫏嬛上神幽幽开口，凤天兮听了抿嘴不言，似遇到了一个难题，难到她眉头都皱了起来。

柳阁主看出了她的为难，开口帮衬道：“上神，我看我们还是莫为难她了，今天就随便查一下就好了。”

嫏嬛上神听言看向了柳阁主，柳阁主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了，只得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嫏嬛上神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凤天兮。“凤天兮，你想要离开这里，就得拿出一点诚意来。”

凤天兮如食骨在咽，嗫嗫嚅嚅了半天，终究还是沉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