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 第41章 第 41 章

张晨没顾得上自己，先要扶坐在地上的人，在自己摔倒的时候，这个大爷跟着一起跌坐在地，奈何对方一直不肯起来；

就在他束手无策时，程姜说道：“起来吧”；

“哦，是你呀”，那大爷这才看到程姜，这个耐人寻味故作生疏，但是好在人终于起来了；

“李伯，那是我同学”，程姜多此一举的解释，让张晨更看不懂了；

“而且就算不是我们，你抬头看看，这监控就是为你装的，何必呢”，程姜拍了拍他身上的灰说道：“回家吧”；

张晨看着他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心里的疑惑全在脸上；

程姜叹了口气说道：“他有个儿子，三年前去世了，一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精神不太正常”；

“怎么去世的”；

“因为救一个小孩，孩子活下来了，他没了”；

“所以你们是认识吗”，张晨问道；

“他叫李焕然，那个时候，他是我们这一片的孩子王，用他的话，我们都是归他罩的，谁受欺负了，他都会去给我们找场子”，程姜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

良久，才继续说道：“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张晨终于明白了，程姜为什么和警校格格不入，还非要选择这里，他试探性的问出自己的猜测，“所以，是因为他想当警察对吗”；

程姜停顿了一下，看着张晨说道：“所以，无论你喜欢我是真是假，我都无法回应你的情感，因为我不想再经历这样的事了”；

看着程姜越走越远，张晨生出一种无力感；

关上门，程姜坐在床边，埋头哭了，每次回家对于她都是一种折磨，从看到李伯开始，穿梭在熟悉的巷子里，到处都是两人成长的回忆；

开学没多久，学校就给他们下发了警号，那个时候，他神神秘秘的告诉他，这个是要保密的，除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程姜18岁生日的时候，李焕然送了她一个项链，没有挂饰，只是一串数字，他说那串数字是他的命，让她慎重保管；

后来想想，其实他连表白都没有，一直是顺理成章的见面吃饭，或者是送她上下学，但身边的人都默认，他们的关系是情侣；

在李焕然去世的第二年，她才开始委屈，为什么你连表白都没有，我就义无反顾的来走你想走的路；

李焕然的警号永远停留在了学开头，这才第三年，李焕然的脸，就已经在她的印象里模糊了，她是不是太薄情了；

“一一，一一”；

沉浸在故事走向里，郑一一抬起头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杨小鱼递上热水道：“喝口水吗，快轮到你了”；

郑一一起身接过杯子，还没抬起手，就看到余朗向她走来，程姜和张晨的感情转变，就是来自这场戏；

程姜以为张晨应该放弃了，但是返校路上，看到他等在路口，心里还是有点起伏；

依旧是张晨率先打破沉默，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还是不想放弃，程姜，从现在起，你可以看看我，看看我值不值得你的信任”；

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害怕被发现，程姜逃跑似的转身离开，更加坚定了张晨的信心；

他会穿越人群来告诉她，他又在什么项目得了第一，活跃在各个有比较的地方，又是一个月假，又是送她回家；

看到桥的时候，张晨忽然说道：“我游泳也很厉害，从小就得过奖”；

程姜视线转过去，看着平静的河面，李焕然也很会游泳，小时候还在这里救过她，溺水的感觉，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种无力感漂浮在水中，只能任由水灌入口鼻，无法站着也无法挣扎的窒息感；

“程姜，程姜”；

从张晨的惊呼中醒来，程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才缓过来，看着他说道：“张晨，放弃吧，我不会喜欢你的”；

再次在同样的位置被丢下，张晨笑了笑，却红了眼眶，有的时候，越是证明，越是悲哀；

原本就路人稀少的路段，在两个人都离开后，传来一声叹息；

再次出门，经过路口的时候，程姜是做好了准备，张晨会出现的，但是直到走出巷子，张晨都没有出现；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沿着河边的道路走着，远远还能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停住脚步左右看了看，应该只是经过吧；

有人慢慢从河岸边往上走，嘴里还说道：“还好那个小伙子反应快，不然可就难说了”；

“是呀，你说她有啥想不开的，看着年纪挺小的，应该还是学生吧，唉，现在的年轻人是真不错啊，都不带犹豫的就跳下去救人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家人知道了，得多心疼啊”，说完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程姜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像那天她刚回家，还在换鞋，就听到爸妈悲切的说出李焕然的噩耗；

心跳的没有规律，人愣在原地，这一刻，程姜怎么都挪不动步子，害怕这不好的预感成为现实；

“程姜”；

她几乎马上就回头了，看着还在用毛巾擦头发的人，笑的一脸灿烂，心再次狂跳，这次是因为喜悦；

两人向彼此的方向走去，程姜刚想生气，可是，她以什么身份呢，咽下想说出口的话，握紧的拳头又放下了；

张晨一把拉住她说道：“别担心，我游泳很厉害的，从小就是冠军，而且旁边那么多人，有危险大家会救我的”；

“张晨”，程姜第一次用这种斥责的语气喊他的名字；

敛去笑容，停住了话语，张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程姜的批评一样，惴惴不安的样子，令人心疼；

其实想想，他做错了什么呢，这个时候若是旁人，该是对他见义勇为的行为提出褒奖了，可她为什么只是惶恐不安和担忧呢？

察觉到自己的心意，程姜真的害怕了，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投入到这场爱情里，沉浸在爱意里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