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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辉辉从霄氏集团出来后，刚准备给冯管家打电话来接他，一辆车就稳稳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不愧是余家的金牌管家，不用招呼，就已经来了。
自从打了医生的强力药剂，他的脑袋就有些昏昏的，还是坐副驾驶吧。
他刚打开门坐进去，就听到了‘冯管家’的声音：“辉少爷，准备去哪里？”
迷糊的双眼瞬间睁开，对上主驾驶的目光。
——慕晚？！
“你不系安全带，咱们走不了。”他微笑着，好意提醒。
余辉辉现在脑袋都快炸了，刚应付完霄云，现在又蹦出个慕晚来。
真是倒霉。
他伸手拉了拉车门，锁住了，出不去。
以前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的慕晚，此时此刻不让他走是什么意思？
后方有车按喇叭催促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慕晚看着他系好安全带后，才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副驾驶上的人都没说话。
这让慕晚感觉很不对劲儿，印象里余辉辉永远是那个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的人，今天却这么安静？
“辉少爷，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喝一杯？”他只好先开口了。
终于副驾驶上的人抬起了头，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他。
强力药剂快要失效了，喝你大爷啊！
“送我回家。”
慕晚能感觉出余辉辉对他恨意的眼神，难道余辉辉还因为上次在酒吧被威廉带走的事情生气？
要是这样，那为什么余家还没有对慕家下手？
唯一的可能就是，余辉辉还没有和余老爷子告状。
如果是这样，余辉辉就一定是在等自己表达歉意，再决定要不要用余家的力量来收拾他。
想这儿，慕晚就更不能轻易让余辉辉就这么回余家了。
“辉少爷，”慕晚斟酌一会儿，说，“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
提要求？
他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赶快回余家，身体已经开始发烫了，视线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马上送我回余家。”
看来，自己的示好，并不被余辉辉接受。
停顿半晌，慕晚咬了咬牙，道：“什么要求都可以，哪怕是明天就结婚。”
啥？
余辉辉使劲儿晃了晃脑袋，他一定是出现幻听了。
完了完了，症状越来越严重，要是不能及时就医，他恐怕就得进精神病医院了。
空气安静的出奇，慕晚见他摇头拒绝，眉心紧蹙。
慕晚把自己这个人都给他了，他还不满意？
这个余辉辉，究竟想怎么样？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封住余辉辉向余老爷子告状的口，他咽了咽喉，打算再低姿态一些的时候，就听到余辉辉说：“后面有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慕晚抬头从后视镜看去，还真是。
这辆车跟了他们很长时间了，他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进巷子。”余辉辉目视前方，冷静的说。
此时此刻，慕晚也顾不得多想，径直驶入巷子。
这巷子窄小，没有超绝车技，是出不来的。
果然，后面那辆车子的速度慢下来，渐渐的被甩掉了。
余辉辉松了口气，后面那辆车一定是狗仔队，来追慕晚这个影帝绯闻的。
还好甩掉了，要是被狗仔队拍到，又是一堆破事儿。
尤其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昏倒，要是被拍到余家继承人脸色不好，公司的元老又要作妖了。
“余辉辉？”慕晚发现他唇色有些白，“你没事儿吧？”
余辉辉咬了咬后槽牙：“送我回家，马上。”
慕晚感觉出不对劲儿，打了方向盘去余家。
一路上，余辉辉抓着安全带强撑着。
终于到了。
余辉辉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却发现车依旧锁着。
“我陪你进去。”顺便和余老爷子赔罪。
“不用。”余辉辉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倒了。
见状，慕晚只好开了锁，看着余辉辉下车。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余辉辉身形晃了下。
脚踩到地上，余辉辉才踏实些。
撑住，不能被人看到他身体不好。
等进了家，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才终于松下。
客厅里，余束正在喝茶，瞥了眼门口，瞬间觉得几万一两的茶，不好喝了。
“呦，哥回来了？”余束放茶杯，斜视着，“温泉泡得挺舒服啊，连电话都不接。”
咚！
余辉辉直接摔在地上。
余束吓了一跳，站起：“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冯管家带着医生赶来，上前扶起人：“辉少爷，你坚持一下。”
见到余辉辉的样子，医生才发现，后果比他想得还要严重：“辉少爷，不是说三个小时必须回来吗？这都五个小时了。”
况且还不是回的医院，和冯管家赶过来，还是超过了三个小时。
余辉辉揪着他们的手艰难站起，苍白脸色挂满虚汗，眼神犀利，盯着余束。
“你...你..你看着我干嘛？”
他使出最后的气力，步伐不稳的走过去，一把揪住余束领口，将人怼到墙上。
虽然语气虚弱，但有着不容违抗的警告：“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弄死你。”
余束被吓到了，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可怕的余辉辉，那眼神真是恨不得杀了他。
神志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冯管家和医生带着余辉辉离开后，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余家没有能用上的医疗仪器，只能把余辉辉带回医院治疗，这路上又耽搁了时间。
这次，余辉辉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昏迷。
耳边边滴滴的仪器运作声，纷乱的脚步声，嘈杂的说话声，瞬间消失。
一切都安静了，他有些累，想好好睡一觉。
慕晚看着余辉辉进了余家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到角落里。
他看见冯管家带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跑进了余家，然后又火急火燎的抬着担架出来上了车。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担架上的人。
余辉辉怎么了？
回想起刚刚车上余辉辉的神情动作，他早该猜到的，出事了。
可现在要找谁问，才能得到真相？
思来想去，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被吓到的余束渐渐放松下来，情绪刚缓和了一下，就被手机铃声惊了下。
扭头一看，是慕晚哥。
他迫不及待的接起：“慕晚哥。”
“是我，”电话那头，慕晚听出了余束气息不稳，“你怎么了？是余家出了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儿，”余束下意识的说，然后脑子灵光一闪，“慕晚哥，你和我结婚吧。”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你说什么？”
余束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我哥可能快死了，所以我们结婚吧。”
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雳在脑海炸开，慕晚震惊不已：“你说余辉辉....快死了？”
“嗯，他不行了，刚刚一进家门就摔地上了，爬都爬不起来，说话也没力气......”
手机从掌心脱落，电话里的余束还在自言自语。
慕晚看向副驾驶，那根安全带被余辉辉捏得褶皱不堪，当时他在自己车上就已经很痛苦了。
既然那么痛苦，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可以马上送他去医院的！
然后，他眉心缓缓舒开，是因为不相信他吗？
是因为在酒吧被威廉带走后，就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活着这么大，慕晚第一次心中这么愧疚。
他捡起手机，挂断了余束自言自语的那通电话，给老江发了条微信。
晚上八点，老江来到了酒吧，打开那间上次辉少爷和霄云威廉来过的包厢。
慕晚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的空位，脑海中依稀想起余辉辉坐在这里喝得脸颊通红的样子。
“慕老板，查到了。”老江说，“凤鸣山上只有一栋别墅，现在里面已经没人了，但从里面的干净程度来看，这段时间一定住过人。”
慕晚的眼帘抬起：“谁？”
“是上次带走辉少爷的那个外国人，威廉。”
听到‘威廉’两个字，慕晚直接站了起来：“果然，果然是他。”
“现在那个老外在哪儿？”
老江为难的摇头：“不知所踪。”
“什么？”
“我们已经派出大批人手去调查和寻找，可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老江说，“这个老外一定是谋划过的，所以我们找不到蛛丝马迹。”
慕晚的拳头狠狠攒紧：“那就再加大人手，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这个老外。”
他必须给余家一个交代，必须给余辉辉一个交代。
老江跟随慕老板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教养甚好的慕晚这么愤怒的样子。
*
从医院回来的顾帆，这段时间都没有收到余辉辉的任何电话和消息，看来余辉辉还是说话算话的。
他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每天出门打打零工，跑跑外卖。
有时候和姐姐一起做做家务，摆摆摊。
这些才是他们的生活。
偶尔小辉会把衣柜里余辉辉换下的那身衣服叼出咬着玩儿之外，仿佛余辉辉真的在他的世界消失了。
马上就要开学了，那份课外小组作业也做完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余辉辉的那份市场调研报告，真的是起了大作用。
把作业放进抽屉时，那部雪花手机静静躺在里。
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好好看过这部手机，这个牌子也没有听过。
手机很好看，在阳光下是珠光一般的彩色，背面那朵雪花，做工也很精湛。
按下开机按键，没电了。
插上数据线，开机的瞬间，一张脸赫然出现了手机屏幕上。
——余辉辉的自拍照！！！
屏幕上的余辉辉笑容灿烂的看着他。
顾帆嘴角抽了抽。
这个人，
这个无耻的混蛋，
还没有在他的世界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