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他妈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说没就没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伤心,毕竟那天小两口是拌了嘴二狗他妈才赌气带二狗回的娘家。
跟往常一样,只要是受了委屈了,一回家就总是跟妈妈抱怨,无非就是骂自己没有出息的老公,叹自己命苦,这已经成了惯例。
“妈,我就是想办个生日宴,一大家子乐呵乐呵,这死鬼都不肯!”
“妈,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嫁了这么个没有出息的。”
“妈,这苦日子往后还怎么过啊。还不如离了算了。”
“妈,你说他们家能给钱他们家打光棍的老二,就不能拿钱给我啊!”
“妈,这都怪你,当初就是你把我嫁过去的!”
……
二狗的外婆最知道女儿的心思了。家里财政大权都是自己姑娘掌管着,女婿是一点权力都没有。她知道她是希望二狗他爸跟二狗爷爷要这个钱来办生日宴。二狗他爸自然不肯,也不敢。
她已经记不得这是女儿第几次回来跟她抱怨了。起初她心里也觉得愧疚。毕竟当初是她一口答应的这桩婚事。
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日子过得好呢。
什么叫日子好?
这可不是爱情至上。农村说媒,还是讲究个门当户对的。以前是郎有才女有貌;现在要朗有钱,女有貌。
二狗他妈无论是学校还是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班花”“村花”一类,四里八乡那可是小有名气的。
初中一毕业,就开始有人说媒了,找他们家说媒的把个门槛都踏破了。
二狗的外婆是千挑万挑最终拍板就二狗他爸了。满心欢喜为女儿找了个好婆家,在沙溪又是大姓,还有个台商的亲戚,女儿嫁过去一定不吃亏。二狗她爸人老实,将来肯定对自己闺女好,家里又不差钱,日子肯定也不愁。
十九岁,二狗他妈就嫁给了二狗他爸。那一年二狗他爸二十四岁了。
十九岁估计现在还是个大学生,但是在农村就已经是大姑娘了。早点的,孩子都抱上了。
谁成想,这结婚没有一年,二狗的爷爷居然就把小两口赶出来了,留了二十亩鱼塘再加一个小院给小两口,让他们独立门户。
这沙溪镇,四面环水,以渔为生本也无可厚非。但是这却大大出乎二狗他妈的意料了。她可是满心欢喜地嫁到姜家来当少奶奶的,谁想到最后竟然成了个渔婆子。
七八间那么大的祖宅不给长房长子,却弄了个独门独院的小房子给小两口。
那个时候二狗他妈那个气啊,恨啊,可是看着自己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又无可奈何,虽然心里怪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是总归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这大概就是女人的通性了,从一个女孩到一个母亲,哪怕就是□□的,毕竟是一个在自己的肚子里一点点长大的。
何况,二狗他爸也不是强迫,最多算欺骗。而且即使是欺骗,那也是二狗的爷爷在欺骗,其实二狗他爸对自己的老婆还是挺好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可越是这样,二狗他妈就越生气,越觉得自己委屈。
二狗外婆听女儿抱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在她面前说离婚也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她已经由起初的内疚自责到如今的习以为常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过日子嘛。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别动不动就离不离婚的。”
“你男人又不赌,又不嫖,又肯吃苦,虽说没有钱,就小两口安安分分过日子,也挺好。”
“这老话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抱了就走。女人这一辈子啊还是要从一而终。”
“这女人啊,离了婚就是个破鞋,改嫁就不值钱了。再说了,孩子都有了,丫头还好,你带个带把的拖油瓶谁还敢要你啊。”
……
这些话,二狗他妈也都听她妈听得腻了,她也不是真的就想离婚。只是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拿这些话怼他妈,甚至怼所有人。总觉得老天不公,自己明明“天姿国色”,结果却嫁个草包老公,她就不该是这个命!
谁料到婚没有离成,却守了寡。这又不得不自叹命苦。
说不伤心,也不可能。一个茶杯用个十年也有感情,何况是一个在一张床上睡了十年的人呢。
二狗她妈带着二狗就这样跪着,穿着一身黑衣,头戴着麻,脸上看不出是忧是愁是悲是喜,一副眼神迷离表情迷茫的样子。
特别是直挺挺躺在那里的那个男人,那张被水泡得跟个猪头似的面目可憎的脸。
这一对比,更显二狗他妈楚楚可怜,人人叹息。
“红颜薄命”;不,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里里外外都是二狗小叔和几个长辈忙活着,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二狗,二狗手捧着二狗他爸的头像。
这一路走来,守夜,火化,路祭,入土……无数繁琐事情;哭的最凶的就是二狗的奶奶,二狗他妈却没有怎么哭,起初还流了泪,后来就没有了,她也不是不想哭,她觉得伤心,却也觉得是解脱。
奇怪的是二狗竟然也没有哭,一个九岁的孩子,大概不太明白生离死别的含义吧。
人没了,活着的人总得要过。
有时候,这人就是贱。活着的时候,嫌弃这不好,那不好的。可是一旦失去了,却发现有总比没有的好。
二狗他妈就是这种人。常常一个人睡不着,看着熟睡的二狗,独自流泪。这大概就叫做慰情聊胜于无吧。
这期间来家里最多的,就是二狗的二叔,以前二狗他叔,自从去了城里以后,基本上就是一两个月回来一次,自从二狗他爸走了以后,这二狗他叔基本上一两个星期就回来一次了,每次来就是简单地跟二狗他妈打个招呼,就带二狗出去玩了,带他洗澡,买好吃的给二狗。
二狗他妈也曾对二狗他叔心里有一丝丝幻想,因为跟二狗他爸比起来,二狗他叔跟她才是年纪相仿,还比二狗他爸长得高,长得帅,而且还比二狗他爸能说会道。
二狗他妈其实不知道,二狗他叔读高中的时候谈了一个对象,两个人海誓山盟的,结果高中毕业,二狗走上了社会,而那个女孩子考上了大学,再后来,那个女的就移情别恋了,爱上了大学同学,就把二狗他叔抛弃了。
二狗他叔疗这情伤一疗就是三年,后来就跑到城里打工,之后就逼着他老子给他钱,二狗他叔就在兴化自己做起了生意。
打那以后二狗他叔对女人就开始玩世不恭起来,也算是留连花丛中,经历的女人越多,对爱情啊婚姻啊也就看得开了,他一个人在兴化,天高皇帝远,老爷子也管不着,再说大哥已经结婚,传宗接代的事情已经都让大哥做了,自己也就乐得逍遥自在。
谁曾想,天有不测风云,大哥居然一命呜呼了。二狗他叔本来抱定了一辈子不结婚的想法。大哥在的时候就对二狗疼爱有加,这大哥走了,更是把二狗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二狗他妈一个人带着二狗,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心如止水,除了二狗他叔周末回来见二狗,她的内心还能有一丝涟漪,她的心中也说不上悲痛,二狗他爸对她来说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今没了,只有黯然而已。就这样日子慢慢也就熬到了“六七”。
死人过“六七”其实就是一种风俗习惯。
所谓“烧七”就是从死者去世之日算起,每七天为一个祭日,称为“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末七”,共计49天。
民间传说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三年魂尽,七满魄尽,所以要过“七期”和三周年。民间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据说死者从去世之日起,在49天内,每隔七天阎王要审问亡魂一次,故“七期”又称“过七灾”。
此后,则又有“百日”、“周年”之类的祭祀活动。
跟其他地方风俗不同,在兴化,“六七”的祭礼最为隆重,死者如有女已嫁者,必于此日设祭,此谓“换饭”。俗谚:“六七不吃自家饭”。“七七”又谓“断七”,多和“六七”合并祭奠。
因而,除了“头七”之外,“六七”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六七”就是所谓的还魂夜。
“六七”这天晚上延请僧人做佛事为死者祈求“冥福”。
这天二狗他叔也特地从兴化回来了。僧人做佛事要做到很晚,二狗要盯着烧纸,一会跑到屋内做作业,一会就跑到堂屋外庭院内烧几张纸。
二狗他妈一个人坐在床边靠着看着电视,而二狗他叔就在二狗的书桌旁看着二狗做作业。两个人也就相距两三米。这是二狗他妈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这样这么长时间和二狗他叔在一起。
这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这是二狗他妈失去了男人以后才有的怅然若失。望着这个跟她老公有几分相似,又比她老公多几分英气的男人,二狗他妈心里有几分迷惘。
每次二狗出去烧纸的时候,二狗他妈都想找个理由跟二狗他叔说上几句。
“叔叔在兴化还好吗?”
“还好吧!”
“叔叔做什么呢?”
“开了个网吧,生意还不错。最近还想搞一个浴场。”
“渔场?叔叔也准备养鱼?”二狗他妈一听渔场就有些后怕。
二狗他叔笑着说:“不是渔场,是浴场!洗澡的澡堂子。”
“哦,浴场能有什么生意。”
“嫂子不懂,浴场生意可大可小。兴化人比镇子里的人还喜欢洗澡。澡堂子也装修的很好。地段好的地方,生意很火,可以把吃喝玩乐一条龙串起来。”
“叔叔懂得就是多。不像你大哥,就知道养个鱼,还把命搭进去了。”说着就做一副伤心的样子。
“嫂子保重,大哥已经走了,日子还得过。”
“唉,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孩子还小,这孤儿寡母的,日子以后怎么过啊。”
小叔子脸上略显尴尬,如今他也算风月场的老手,老实说,嫂子却也有几分姿色。不过他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不乱纲常的想法,压根就没有想男女之事。
“嫂子尽管放心,有我在,大卫就不会受人欺负。”
二狗他妈一个箭步,走到二狗他叔面前蹲下,突然抓住二狗他叔的手和臂膀。略带哭腔的说道:“叔叔记住今天的话,我,我这辈子记住叔叔的恩。”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没有想到嫂子会突然冲到他的身边,而且这么快速地抓住他的手,他也吓的立刻站起来要把嫂子往上拉。
“嫂子这是做什么?大卫是我大哥的孩子,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当他是自己的孩子。”
“二叔!妈!”二狗在外面大叫,把屋内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你们快来看啊!”
二狗他叔赶紧出了房,二狗他妈也跟着出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此时二狗正在庭院里烧着纸,而纸灰和烟竟然在空中打着旋,就像一个小小的龙卷风那样。
此时听到堂内的一个僧人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二狗他妈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心里一震,心道:难道我那死鬼老公看到我刚才对二叔起了“淫”念,冒犯了他。想到此,不禁打了个冷颤。
转而又在心里“呸”了一声,心恨道:死鬼,你走都走了,还不放过我。当初是你家骗我在先,这么多年,我们除了孩子,谈不上什么爱情。你也不是我心中之人,生前不是,死后也不是。今日你若觉得我对不起你,要拿我命,拿去便是。这样活着,也没有意思。
……
自从那日还魂夜,每次二狗他叔回来也就是带着二狗出去买东西,洗澡,很少在家里逗留,看到二狗他妈也就是礼貌地喊一句:嫂子。二狗他叔也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到那晚嫂子的异样。
二狗他妈也只是礼貌性地微笑点头,原本她以为二叔这么多年不结婚,也许是天意,二叔对二狗都那么好,说不定也能怜爱自己,可是那晚发生的诡异的一切,让她对二叔那份心意早就随着那晚烟消云散,日子就这样淡淡地过着,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转眼间,就过了年,春节刚过,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而这年的春节二狗的姑父却发生了车祸,折断了膀子,过完年就没有回上海而是一直在家里养着。
而二狗家的鱼塘也转租给别人了,二狗他妈在家就靠卖鱼圆为生。
二狗的姑父一大早就会从时堡赶到沙溪来喝早茶,这倒是兴化人的传统:早上皮包水,晚上水□□。讲的就是早上吃早茶,晚上去浴室泡澡的悠闲生活。
兴化早茶有三大特点,一是烫干丝茶头的卤汁专门配好浇上,甜的!二是菜包子包的是菜泥,也是甜的!一般人不习惯,但想必会记住的,因为全国也没有这样做的!三是必定有生姜,那酱生姜很不错,喝茶吃姜蘸干丝,养气养阳养生啊!
开水绝对充足的供应,不要钱。每个人都要泡很浓的茶,一直喝到茶淡了,所谓早上皮包水,晚上水□□,讲究的就是荡涤积滞,推陈出新吧!
城里的茶馆多,选择也多,在镇子里茶馆不多,人却不少。特别是金桥茶楼,更是人山人海。
二狗他姑父就好个喝茶。
每次都是天刚麻麻亮就赶到金桥茶楼,找个座位坐定,先点上一碟烫干丝,泡上一杯茶,悠闲的边喝边聊。
烫干丝是用沙溪上好的百叶切成细丝,这可是考验厨师的精细刀工,没有点功夫可是拿不下来的啊!切成丝线状的干丝用开水反复冲烫遍,拧干盘在碟子里,配上芹菜,青红椒丁,茶干,酱生姜,油炸花生米等辅料,撒上白糖,最后淋上酱油,麻油就大功告成了,堆成宝塔状的干丝红绿相间,油亮的卤汁很是诱人。
每次喝完茶,聊着天,一般都能聊到九十点钟。
一边喝茶吃生姜干丝菜包子阳春面,怡然自得,悠哉悠哉,时间缓缓过,世界仿佛静止了,这也是早茶的妙处吧!
每次喝完茶,二狗他姑父都是到二狗他妈那里买点鱼圆。二狗他妈自然不好意思收这个钱,自然是推让一番,二狗他姑父就一把抓住二狗他妈的手,硬是把钱塞给二狗他妈。而且每次都多给。
还说:“不用找零钱,就当是给大卫这孩子的零花钱。”
说完还用手捏一捏二狗他妈的手心。好像在说:“放心,我会照顾你的。”
二狗他姑父本名叫付志鸿,本来就是沙溪镇时堡村的人,而时堡村离镇子最近,素有“金沙溪,银时堡”之称。从小就经常往来沙溪时堡之间,又是姜家的女婿,这姜家在沙溪本是大姓。
这一连泡了一个多月,自然原本就熟悉的人就更熟悉了。有人就故意开起了玩笑。
“老付啊,你这天天来喝茶,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老付啊,你是惦记上你家嫂子了吧。”有人更直接,农村人喜欢开这种玩笑。
“哈哈……”一阵哄笑。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人家志鹏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这付志鹏自然是佯装发怒道:“一个个嚼蛆,你们一个个活遭包。(方言:也就是胡说八道的意思)”
其实付志鸿心里一直就有这个念头。自打二狗他爸死的那天,付志鸿看到二狗他妈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麻,默默地跪在那里,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那份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深深烙在他的心里。
六七的时候二狗他姑父也回来了一趟,那时他看到二狗他妈,那时的二狗他妈脸上没有哀切之色,反而增添了几分娇羞。那更是令他念念不忘,情根深种。大概也正相思入骨,走了神,才出的车祸。
四月菜花飘香,这天渐渐暖和了,兴化的四月,到了九十点钟,太阳就已经很热了。此时只要穿一件衬衫就可以。
像往常一样,这天付志鸿喝完早茶,就往二狗他妈这边过来。远远地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身浅绿色的上衣,扎着头发,轻轻往上一卷。
付志鸿看得心神激荡。
“姑父今天又来买鱼圆啦。”待到付志鸿走近的时候如此说道。她知道他会来,每次这个点,他都在期盼着。刚才她一直用余光在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嫂子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要叫我姑父吧,生分了。”
“那叫什么?”
“叫志鸿好了。”
“那姑父以后也别叫我嫂子,我还比你小两岁,这嫂子嫂子叫的,都被你叫老了。”二狗他妈娇羞地说道。
“那该叫什么呢?”
“在娘家,我妈都叫我小红。你也叫小红吧。”
“小红,志鸿,我们俩名字里都有个红(hong)字。不错不错,还真是有缘嘞。”
二狗他妈本名叫房小红,见付志鸿这么说,笑着说道:“志鸿真会说笑。”
付志鸿也笑道:“小红,我真不是开玩笑。”
这房小红心里一颤,听出了点话外音,微微一笑,故意说道:“姑父这是什么意思啊?”
“要不收了摊进屋说吧。”
这个点其实也没有人来买什么鱼圆了。每天这个点,也就是房小红特地等付志鸿来的。
这房小红不说话,只是动手在收拾摊位。付志鸿一看这架势,立刻就上去帮助拿东西。一只手还在绑着石膏,另一只手动作居然还这么麻利。
小红刚把门关上,付志鸿就再也按捺不住,一把从后面抱住里房小红,他能感受到这个女人柔软而饱满的胸部,一点没有下垂的迹象。
“小红,想死我了!”
房小红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挣脱。小声说道:“疯了吧,这还在门口呢,被人听到不得了。”
付志鸿以为这个女人会用力挣脱一下,她只稍微动了一下,竟是这句话,这一下子激起了他的**。他把手伸进胸口,然后又从胸摸到腰再到臀。接着一下子就把房小红抱起往里屋走。
石膏板竟然挣脱了。
“小心你的膀子!”
“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坏人!”
……
这付志鸿自从得手以后,就不每天都来了,隔三差五来一趟,并且还故意摔了个跟头,为此还特地去了兴化城里,找医院把手臂继续绑上石膏。按理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伤也早好了,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
七月里二狗放了暑假,这天二狗在家玩,不到九点钟付志鸿就来了。
二狗见到姑父来也并不奇怪,这段日子姑父没有少来,来了还经常带好东西给二狗。二狗自然是欢喜姑父来。
房小红也看到了,冲他微微一笑:“姑父来吧,鱼圆为了准备好了。”
付志鸿看到这段日子来,房小红更加容光焕发,娇艳欲滴,真是满心欢喜。
“大卫,你去张婶家看看东宝在不在,你自己到他家玩一会。”二狗听到他妈对他说。
二狗赶忙说道:“东宝不在家,他去外婆家玩了。”
“那你自己出去玩一会,我跟你姑父说点事情,再给你二十块钱,顺便买瓶醋回来,记住了啊,到姜记家买恒顺香醋,12元一瓶的那种,只有他家有,中午留你姑父在家里吃螃蟹,家里还有几只螃蟹。多下的钱妈给你自己留着做零花钱。”
这二狗一听既有零花钱,又有螃蟹吃,自然是蛮喜欢喜,高高兴兴拿着钱就出去。
这房小红还冲着二狗喊慢点,别摔着。
二狗一走,两个人轻轻关了门立刻就亲热起来。这二狗他妈估算了时间,从家里到姜记快走的话来回起码要15分钟,这小孩子一来一回少说得二十几分钟,这时间足够了。
房小红是从来没有感到男欢女爱是如此舒畅,以前他跟二狗他爸,就像交任务一样。二狗他爸上来就做,上下五除二,几分钟就解决问题。
每次都把房小红掉在半空中。后来就渐渐不愿意做男女之间那点事。有时候虽然也想,可是做了还不如不做,反而更难受。
哪知跟付志鸿,这个男人竟然用舌头就能让她飘飘欲仙。她从来没有想到原来男欢女爱竟是那么让人欲罢不能。
这一次,同样让二狗他妈激动万分,正当房小红“啊啊啊”大叫的时候,突然听到大门被敲的“咚咚”响。
一个稚嫩的声音几乎是哭腔:“姑父,你别打我妈妈!姑父,我求求你别打我妈妈!”
原来这二狗并没有到姜记,他心里想,反正就是吃螃蟹蘸醋嘛,只要醋就可以了,干嘛买那么贵的醋。于是就到家门口一家小超市买了,顺便还买了一个冰棍。一边美滋滋地吃着冰棍,一边就往家里走。
到了家他看到院门关了,他一推,门没有锁,就进院子里。刚到堂屋大门的时候,他就听到东边房间里传出妈妈“啊啊啊”凄惨的叫声,他吓了一挑,凝神细听,还听到“啪啪啪”的声音。他以为是姑父在打妈妈,一下子就吓得差点要哭了。
他用力推堂屋的门,又推不开。于是他就急得在外面大喊。
“别喊,妈妈没事!”
果然听不到妈妈的叫声了,过了一会妈妈笑容满面地出来了,姑父也跟在后面乐呵呵的出来了。
“大卫,刚才是姑父替妈妈把脚上一个刺挑掉,所以妈妈忍不住疼,才叫了。”
“哦。”
“大卫乖,这件事千万不能跟别人讲。”二狗他妈擦了一下二狗湿润的眼睛,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嗯。”
……
七月底,二狗他妈发现她居然没有来月信,这一下子她有些慌了神。按说每次她们都带避孕套的,应该不会怀上,除了第一次,那也是几个月前的事情,而且之后她也吃了紧急避孕药。但是她的月信都是很准的。这个时候还不来,肯定是出事了。
她渴望男人太久了。所以第一次她就没有守住,心想那就放纵一次吧。哪知那天她竟然知道了原来男欢女爱是这样的。这简直超出了她十年的认知。一下子她整个人就沦陷了,对这样子事她就的身体犹如吸食了毒品一般,上瘾了。
她喜欢这种欲罢不能的男欢女爱,却没有想过要生孩子。而且是跟二狗的姑父生孩子。虽然她跟二狗的姑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毕竟有悖伦理,她心里过不了这一关。
而付志鸿早就心里有数,他就是希望能有个孩子。
六月里他的手臂也好得快差不多了,他不能再等了,在家里半年了。肯定要出去苦钱了。于是他在避孕套上悄悄做了手脚,每次撕开的,他都用嘴在套上咬了一下。
没有想到真的就怀上了,这可把他高兴坏了。当他知道二狗他妈要把这个孩子悄悄做掉的时候,他立刻就说:“不行!虽然是意外,但孩子是无辜。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不行,你疯啦,别说生下来,就现在这样,被人家发现了,你知道人家怎么看我。“
“小红,难道你不喜欢我?”
“喜欢自然是喜欢,不喜欢你我也不会让我碰我的身子啊!”
“那不就行了。这是我们爱的结晶,你舍得把孩子打掉。”
“不打掉,怎么见人啊!”
付志鸿一把抱着房小红:“那我们就走,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走,你是谁?我是谁?我们又是谁?”
“管他呢,先走,跟我回上海。在上海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我养你和孩子一辈子。”
房小红心里很感动,又很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