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不知谁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透着些许疑惑。
时南朝那人看去,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
童养夫?虽然事实似乎确实如此,但是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还是会觉得有些刺耳,所以,他们其实就是在拿这个开玩笑,让顾司承把自己约出来的吧?
他还以为顾司承约自己出来,是想好好坐下来把一切说清楚,不管是决定继续还是断了关系,说清楚了,以后也不用再为此事多心了。可他没想到对方只是拿他开了一个玩笑。
心里低落落的,不过,这样也好。今日过后,以后就彻底不用再联系了吧。
“时……南?”顾司承转头看着对方好一会儿,才恍过神来,有些不确定问道。
“嗯。”时南点点头,出于礼貌,还是很客气问道:“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司承喉结滚了滚,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不是,为什么我觉得你有些眼熟?我们见过吗?”程盈盯着对方的脸好一会儿,一时想不起来。
视频里,时南只露出一个侧脸,此时正脸对着她,她一时没有认出来。
徐庶站在沙发另一侧,从他的视角看过去,看到的刚好是时南那张美得像ai的侧脸。不过因为只是一个视频,他也没有太认真去看,几天过去,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只觉得熟悉,打量了好一会儿,猛然想起来,一拍大腿道:“我靠,这……不是视频里那个吗?”
此话出口,众人重新打量起时南来,发现真是前段时间爆火视频里面那个天使面孔的画家,顿时激动起来。
这是什么缘分,前段时间还想着怎么认识人家,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顾司承口中那个被他嫌弃到没边的童养夫!
程盈的目光从他正面转移到侧面,发现此人无论正面侧脸,都找不出一丝缺点。干净的气质,和此处显得格格不入。
本来已经醉了的许耀,此时也好像清醒过来,走到时南跟前,笑嘻嘻的伸出一只手,道:“你好,我叫许耀,你……”
时南伸出一只手,道:“我叫时南。”
说完准备抽回手,一抽却没有抽动,许耀将他手握得紧紧的,已经喝得通红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时南不解地看着他,许耀紧紧盯着对方,一时竟像是忘了回神。
“啪”顾司承一巴掌狠狠拍在许耀手上,许耀吃痛收回手,骂道:“你干嘛?”
顾司承道:“醉了一边躺着去。”说着看向时南道:“没什么事,就叫你出来玩。”
时南自然知道他不可能突然叫自己出来玩,不过对方如此说,时南也只有“哦”一声。
既然说是叫自己出来玩,若是马上离开似乎也不太好,时南准备坐一会儿,再以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为由离开。可是这里的人,除了顾司承他一个也不认识,顾司承旁边有一个空位,时南犹豫着,走到那里坐下了。
他知道顾司承不喜欢自己,怕和他挨得近了惹他反感,所以尽可能地和他之间隔开距离。
顾司承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时南感觉到他身子动了动,还以为对方是不想自己坐在他旁边,可是已经坐下了,再换地方好像也很奇怪吧,所以他只能继续将身子往旁边移,确保胳膊不会挨着他。
顾司承摸了好一会儿,从沙发上摸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放在嘴里点了。将烟盒关上,想到旁边来了一个人,又将烟盒递给他,问道:“抽吗?”
时南摇摇头。
顾司承将烟随手往茶几上一扔,身子靠在沙发上,抽起烟来。
徐庶走过来,将坐在时南另一边的一人往旁边支了支,从两人中间坐了下去。时南只有往旁边移,这样一来,手臂就挨着顾司承的手臂了。
时南朝他看了一眼,刚好看到白色烟圈后,朝他看过来的顾司承。顾司承长相偏硬朗,眼眸狭长深邃,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里面的神色,好像只是被撞到随意看过来的一眼。
时南看了看一旁的徐庶,一臂的纹身,脸上的笑似乎也总透着几分不怀好意,觉得和他挨得近,不如和顾司承挨得近些。
徐庶拿出手机来,道:“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加个微信吧。”
时南并不想加,过了今夜,应该就不会再和他们这些人有联系了。但是毕竟是顾司承的朋友,直接拒绝了似乎不太好,先加个,以后再删也没有什么。时南拿出手机,加了。
徐庶一加,立马又过来好几个人,都说想加个微信,时南只得一一加了。
徐庶笑道:“阿承,你不加个吗?你好像也没有他的微信吧?”
顾司承抽完一支烟,拿过烟盒又重新抽出一支,将烟盒扔在茶几上,道:“没必要。”
徐庶笑道:“你就继续在那里装吧!”
时南将手机放回上衣口袋,徐庶道:“能喝酒吗?”
时南道:“一点。”
“会玩游戏吗?”
“什么游戏?”
“摇骰子会吗?”
“你们和我说一下规则吧。”
徐庶和他说了一遍摇骰子的规则,时南听得不是很明白,道:“应该不难吧,我先看你们玩几遍吧。”
空坐在这里也尴尬无聊,还不如玩玩游戏,喝点酒,到时也好找理由回去。
时南只看他们玩了一遍,便摸清了规则,被他们拉着玩起了游戏。
也不知是不是刚玩还不太会的原因,时南总输,被灌了好几瓶酒,渐渐有了醉意。
他心里时刻保持着清醒,不敢让自己真醉了。脑袋有些晕时,就故意装出一副已经喝不了了的样子,摆摆手道:“我不玩了,你们玩吧。”
“怕什么,醉了……让顾……顾司承送你回去。”许耀醉得都快趴桌上了,道。
时南斜眸朝顾司承看了一眼,他一直坐在沙发上抽烟,也不玩游戏也不过问他们这边,像个看热闹的局外人,闻言也没有什么反应。
时南看了一眼时间,道:“真喝不了了,明天还要上班,我要回去了。”
“请个假嘛,就说你生病了,都这个点了,还睡什么睡?”徐庶道。
“上次才请过,你们玩,我先回去了。”时南说着,起身要走。
徐庶拉着要他继续玩,时南做出一副醉了的样子,道:“真玩不了了,喝不下了,明天还要上班,先走了。”
众人见他真要走,也不好强留,许耀摇摇晃晃走到顾司承旁边坐下,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笑道:“人家喝醉了,你不去送一下?”
顾司承喝了酒,不能开车,见他要走,转过头道:“等会儿吧,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送你回去。”
时南摇摇头,道:“不用,我打车回去一样的。”
顾司承将嘴里的烟拿出在烟灰缸里摁灭,站起身,将趴在他腿上的许耀晃到了一边去,跟着时南去到了外面。
门一关,里面的喧闹声便被隔绝在外。
“太晚了,不好打车,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送你。”顾司承道,人是他叫过来的,自然得将人好好送回去。
况且,对方这个样子,喝醉了走在外面实在不安全。
时南道:“我来的时候看过了,下面好像停了很多出租车,我直接坐车回去也是一样的。”
时南手摸到上衣口袋里,那里放了一张卡,他本来是想见顾司承的时候偷偷塞他口袋里的,但顾司承今天穿的衣服没有口袋,他只能将卡拿出来,递给顾司承,道:“这是宋阿姨的,你帮我还给她吧。”
顾司承低头,看到他拿在手上的卡,心中了然,道:“我妈,她已经和你说了?”
“嗯。”
顾司承“哦”了一声,静默了好一会儿,道:“这是我妈给你的,你拿着吧。”
“我不用。”时南拿过顾司承的手,将卡放在他手上,道:“顾家已经给了我很多帮助,是我该谢谢顾家,既然已经没有关系了,就没有理由再拿顾家的东西了。这些年……谢谢了。”
时南说完,转身走开了。
顾司承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闻到空气里有淡淡的清香,凉凉的,透人心脾,有点像薄荷的味道,很好闻很安神。一个晚上,顾司承总隐隐约约闻到,只是这味道笼上了一层酒气,总让人闻不真切,找不到香味的具体来源。
他将卡凑在鼻前闻了闻,很淡的一丝清香,是薄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