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医院前台,一个穿着漂亮小裙子,气质十分独特美丽,却戴着口罩的女孩,把卡拍在柜台上:"交钱,出院。"
听这情绪和语气,似乎这个漂亮小姐姐正在生气。
白岁岁真是要被苏澜气死了。脑子想不开要自杀,住了几天院又急着要走。她办完出院证明后,大步流星往病房里走。
前台的护士还在她背后窃窃私语,猜测是不是哪个小明星。
"苏澜,"白岁岁一回到病房,便看到苏澜单手收拾着东西,"你别动,我来。"白岁岁制止她。
苏澜脸色还有些苍白,她举了举左手:"快好了,没事。"
"快好了?要不是我回来得早,你他妈就失血过多而死了!"白岁岁语气很冲,却又叹了口气,放缓声音低声问,"真要现在做?"
"是,必须尽快。"苏澜表情郑重,"回家谈。"
"行吧。"白岁岁低头收拾着行李,无奈道。
白岁岁是开车来的,很快就回了苏澜家。
回到家,白岁岁把东西放下,朝苏澜说:"你那个心理医生说,你这种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要确诊然后进行定向治疗。"
苏澜正在电脑前忙着,她不在意地说:"先应付一下,忙完这件事再说。电脑传出一些人的嘶喊和呻吟,听着像是痛苦到了极致。
声音渐渐消失。
苏澜看着电脑里面视频中逐渐麻木、如同行尸走肉的空洞的人,脸色越来越差。
"我都不敢点开看,他们还有人性吗?做这种畜生都不如的事。"白岁岁嫉恶如仇地说。
这是一段来源自国内一个心理研究机构做的秘密实验。
研究将人催眠,变成他们可以控制的对象。
听说这些技术要用来窃取一些机密。
只是研究实验十分泯灭人性,使实验对象精神出现问题,甚至到最后没有情感,像一具躯壳。
苏澜没有应声,表情严肃,细细地看着视频里的东西。
"你怎么拿到这份资料的?"她问。
苏澜没有参与实验,却被他们强迫做指导员。
她故意拖低实验进度,后来由于某些原因,终于能够退出这个心理机构。
"其实,我公开这个视频不难,只是,澜,你怎么证明……"白岁岁问。
"我……曾经被当作实验者,或者说,我是被害人。"苏澜微微低下头。
"什么?那你……现在?"白岁岁震住了,担心地看向她。
"没事,我没被转化成功。岁岁,就拜托你公开这个视频了。"
白岁岁做自媒体,粉丝众多,由她公开,可以引导好的舆论氛围。
"将真相揭露天下,我之使命。传给我吧,准备打场硬仗。"白岁岁中二发言。
晚上9:00,白岁岁准时打开直播。
今天一反常态,关闭了打赏功能。
粉丝一拥而上,使直播间人数爆火。
白岁岁穿了一身白衣,罕见地没有营造可爱或甜美风格。
在直播人数超过50万,粉丝和路人议论纷纷时,一段视频突然在直播间播放。50万观众,无一不看到一开始就令人骇目的内容,和视频里最令人发指的画面。
短短五分钟,人数超百万。
白岁岁表情严肃,一字一句郑重地说:"这段视频是我一个朋友提供的。我国国内一家心理研究机构,拐骗无辜人做实验对象,进行惨绝人寰的实验研究。今天将真相公开,希望大家能够维护公平正义,对这些没有人性的人进行严惩!"
话音刚落,直播间瞬间黑幕,被封了。
随后,网上瞬间引起惊涛骇浪。
"国内某机构进行反人性实验"
"白岁岁揭露实验罪行视频"
……热搜前五全是关于这事的。
10:30分,警察从家里带走了白岁岁和苏澜。
在社会舆论下,确定视频属实后,第三天,警方出动警力,包围了那个实验基地。
就在案件调查中,一条关于"苏澜的诊断书"的热搜突然爬了上来。
内容是苏澜的诊断书,显示她患有分离性身份障碍和中度抑郁症。
"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说出来的东西是真的吗?这不过是她严重幻想的结果而已。"
网络上风评顿时反转,一片质疑声,纷纷讨论苏澜患心理疾病和视频真实性的关系。
"真的假的?我靠,她不是著名的心理教授吗,怎么还有心理疾病?""真的,有诊断书,听说还做过假证呢。"
两个学生讨论着,从苏澜身边经过。郁离这阵子恹恹不乐,一直想着苏澜说的那句话。
骤然间,听到学生的讨论,她点开手机想搜。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呼吸一窒。
指尖有些颤抖地划着内容,看到了诊断书和底下网友各种各样的猜测谩骂。她脑子里紧绷的弦断了。
她慌张地跑到车里,开车往苏澜家赶去。
苏澜,苏澜怎么会有事呢?她甚至手有些抖。
一直循环她们最后一面的场景,她后悔得心脏揪紧,全身颤抖。后悔那天晚上离开,后悔和她分手,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多。更后悔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她开车到苏澜家时,苏澜家是空的。她拼命地敲门,喊着苏澜的名字。直到楼上的人下来告诉她苏澜被警察带走了,她才急奔下楼。
楼上的人看她急匆匆的身影,骂了一句"疯子"。
到了警察局,她要求见苏澜。警察抬头看了她一眼,打量了一下她,问她"什么关系?"
"……朋友"。郁离说话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
"哦,"警察再次打量她一下,"这位女士,请你稍等,需要申请。"
"好。"郁离坐在铁椅上,目光一直紧盯着走廊,好像她希望下一秒苏澜就会出来。
等了半个小时,那个警察出来了,对她歉意地说"你的朋友拒绝见面。"
郁离像被抽走所有血液般,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也许是她的神情过于痛苦,警察补充了一句:"请放心,你的朋友受到我们警方的保护,暂时安全。"
"好,谢谢。"郁离失魂落魄地走出警局。
她当然知道,可是她想见苏澜一面。只有真正地看到她,她的心才会放下。她只是心疼她,担心她,希望她平平安安、快乐健康,不要沾染这些脏污。在舆论压力下,苏澜被获准发声明的机会。
苏澜略带病容的脸出现在特意开设的直播里。她声音有些哑却清晰,缓缓述说着她经历的关于实验的一切。
直播间百万人,静静听着她说话。
郁离捂住嘴抑制哭声,泪如雨下。
苏澜讲起了她被迫做指导员,被发现故意拖缓实验进度后,又被强制做实验。幸好实验失败,她才得以装作成功,逃离了机构。之后联系朋友,公开了视频。
她咬字清晰:"视频是真实的,已经过检验。至于有心之人所说的幻想……"她勾起一个笑。那个笑饱含自信与轻蔑,却足以摄住看的人心魂。
"我以一个专业心理教授的身份辩驳,中度抑郁和分离性身份障碍并不具备产生这种复杂幻想的条件。我为我的证言承担法律责任。法律底线不容践踏 "话音落幕,直播关闭。
所有人却还沉浸在她的那番话中。
事情发生第五天,警方确认证据充足,出动警力逮捕了嫌疑人,查封了心理实验基地。
第七天,法院正式受理案件。
第十天,苏澜和白岁岁得以离开警局。
上次那个警察给她办理手续时,对她说:"警方已经清理了相关媒体跟踪,保护你的安全。只是有个人说是你的朋友,她每天都来找你。"
苏澜当然知道她是谁,也拒绝了她每一次见面申请。
郁离在门外踌躇片刻,还是踏入了门。郁离有些局促地走向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东西让苏澜几乎后悔没有同意见她。
因为她惊觉。依照她的判断,郁离现在的状态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她们对视数秒。
郁离失控地朝她大步走过来,在警察和白岁岁惊讶的目光中,紧紧地拥抱她。
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苏澜。"语气中的心疼不加掩饰。
"嗯。"苏澜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好像这一刻才算是久别重逢,像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