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赫-是谁吻了赫敏格兰杰 第29章 29 困扰的人

哈利受审的日期很快到了。

早上六点半，赫敏就醒了，她下楼去敲哈利的门却发现他早就和韦斯莱先生赶往了魔法部。

“亚瑟说不用魔法的方式走过去也许能增加一些印象分。”莫莉如此解释。她端给赫敏一份过量的三明治，一杯忘记加奶的咖啡，又忙忙碌碌地擦起已经非常干净明亮的厨房。

赫敏可不敢招惹这时候的莫莉，她太焦虑了，于是她飞快地吃了一些，又借口给金妮带早饭，拿了几个三明治端着托盘回了三楼。

意外的是，金妮是醒着的，正一脸空白地坐在床沿。

“其实我很早就醒了，大概四五点吧，我听见哈利是五点半起的。”她脸上的萎靡证明了说辞。

赫敏把托盘放在桌上，一边没那么自信地安慰道：“放心吧，第七条规定了……”

“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那些特殊情况就包括当巫师本人或同时在场的其他巫师或麻瓜的生命受到威胁。”金妮看着她，一字不差地把第七条说完了。

这可不太常见，要知道金妮对这些可没耐心。

“哈利会没事的，他一直能度过难关。”赫敏这次的声音郑重了些，她把咖啡递给金妮，“你呢？你没事吧？”

金妮喝了一口咖啡，苦得脸都皱在一起：“呕，老天！妈妈一定忘加糖了。我没事，唉，我就是太担心了，不过妈妈肯定最担心，不然这咖啡怎么那么恶心。”

她把杯子放到一边，不准备再喝了。

两人默默地坐着，一个低着头继续发呆，一个皱眉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色。

闹钟指向七点，不管天亮不亮，伦敦的一天已经正式开始。

“其实我喜欢他很久了。”金妮突然说道。

赫敏并不意外，金妮一直是哈利的忠实迷妹，从她认识她的那一刻就是如此。

她回过头，发现这个爽朗的女孩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而她身后贴在墙上的魁地奇球星海报还在亢奋地做着胜利的庆祝动作，丝毫不觉主人的低迷。

“金妮，也许你并不是喜欢他，你只是崇拜他。”赫敏迟疑地指出。

金妮抬头看着她，头一次不那么坚定：“真的吗？赫敏，你那么聪明，也许你说得对。”

赫敏走到她身旁坐下：“我当然不确定，但是你可以去试试你是不是真的以女孩子的方式喜欢他。”

金妮又低下头了，好半会儿才愿意说话：“怎么试？赫敏，我不是你，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能正常和他说话的。”

赫敏看着她，突然意识到其实对于金妮而言，哈利一直是个大英雄。他在一年级拯救了魔法石，赶走了伏地魔的残魂；二年级更是从蛇怪还有里德尔本人手里救了她；三年级，他救了巴克比克，战胜了摄魂怪；四年级，哈利是三强争霸赛的冠军，更成功从复活的黑魔王手里逃脱。

他在她心里的形象的确从未褪色，甚至更加鲜明。

赫敏突然很想告诉金妮，哈利真正经历的一切，他的负伤虽然荣耀，但是他也会真的痛苦；他在姨妈家里并不受待见，在学校里也不是一直受人追捧的。人们的确会为他带来的荣誉欢呼，但是一旦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人们的目光又立刻变得怀疑孤立。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是会淘气，会破口大骂，会脆弱难过的，而且，呃，他还喜欢抄作业。

但是看着金妮希冀的目光，她没法把这些细节说出口，她不敢想象一个崇拜的形象崩塌会是多么可怕，这就好比发现厉害又热心的穆迪教授是在逃食死徒一样。

也许金妮并不愿意知道这些，而且她现在还太小，不明白，也分不清。算了吧，也许以后她就会渐渐了解哈利，不再崇拜而是真正理解他的。

赫敏把自己的长篇大论咽了回去，她扫了一眼预言家日报，上面还有哈利参加争霸赛的照片，标题耸动着：真英雄还是哗众取宠？哈利波特受到威森加摩传唤。

赫敏决定不和金妮说了。

哈利这个暑假受的苦太多了，现在不止是学校，连魔法部都开始污蔑他。多一个人坚定地爱哈利难道不好吗？他太艰难了。

不过赫敏不乐意看见金妮因盲目崇拜一个男孩而不好意思做自己，女孩子凭什么要为了男孩忘记自我呢！

于是，她建议道：“金妮，去试试更多男孩吧。”

金妮瞪大了眼睛。

赫敏飞快地说了下去免得自己后悔：“想想吧，世界上的男孩那么多，为什么吊死在一棵树上，而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麻瓜男孩更多，我保证类型比霍格沃茨要丰富，别反对，我对比过了，而且我就来自那儿，你忘了？我有发言权。是的，我知道你和六个男孩一起长大，但是还不够多，不对，我在说什么！他们是你哥哥，不是交往对象，你想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可不能以哥哥们做参考，老天，那是不对的，即使在魔法界也不对！你说是不是？是吧，我就说嘛，为什么你这么糊涂，原来找错参考对象了。快去恋爱吧，不喜欢就换一个，你总会分清什么是真正的喜欢的。什么？怕伤害感情？我呸，男孩们的神经只有魁地奇球星才能伤害。什么？为什么我不喜欢哈利？我当然喜欢哈利，但不是那种喜欢，而且我们太熟了，他还老抄我作业，不好好学习，害得我得天天管他，怎么可能有心情搞那些。什么？你问我喜欢谁，我……”

赫敏立刻住嘴了，一个金色的影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差点脱口而出他的名字，还好反应及时。

真是见鬼，一定是错觉！

她瞪了一眼金妮，她嘴里正试探地问出了罗恩的名字。

“金妮你喊我？你们看见哈利了吗？”罗恩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推开了门。

赫敏感到金妮的眼睛在她和罗恩之间扫描，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以前的窘迫。

“哈利去威森加摩了。”她相当平静地回答。

罗恩大吃一惊：“什么？！几点了，老天！”

“七点半了。”

“噢，那还早。”罗恩松了一口气，看着桌上有吃的，刚要离开的脚步一转，根本看不出刚睡醒似的闪了过去。

他塞了一个三明治，噎得不行，猛捶胸口，还是不行，赶忙灌了一大口咖啡，然后“噗”地喷了出来：“这是什么！费雷德是不是在里面放了东西？！”

他涕泗横流，凄惨极了，赫敏赶紧给他施了个咳立消。

金妮不忍直视，半晌才对赫敏说道：“老天，他确实没有希望，不过我觉得你也应该多去试试，毕竟你有更充分的资源。”

赫敏这下真的脸红了，金妮哈哈大笑起来。罗恩一脸摸不着头脑，继续吃着三明治，然后被楼底下莫莉的尖叫吓得差点又噎住。

三人连忙跑出去，就和正在下楼的小天狼星撞在了一起。等他们好不容易到达厨房，就看见莫莉攥着一个信封，火冒三丈的样子。

“他们竟然要正式开庭审判他！”她怒吼，“在第十审判室！他们怎么有脸！”

小天狼星飞快地抢过信封，其他三人凑了过去，原来是威森加摩的来信，通知哈利审判临时改到了八点，而且地址也变了。

“第十审判室？我记得威森加摩在第二层。”赫敏问道。

未成年们都很疑惑，抬头看向了莫莉，她正担忧地看着小天狼星没有说话，他们又看向后者，却发现他一脸晦暗：“第十审判室就是当年专门审判食死徒的地方，我就是在那里被判进阿兹卡班的。”

信纸落在了地上，他转身像只游魂似的离开了厨房，一路晃上了楼梯，就连布莱克夫人的怒骂都没有点燃他消沉的意志。

赫敏想追上去，却被莫莉拉住了：“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不。”赫敏难得对莫莉露出了强硬的姿态，“哈利不会重蹈他的命运的，而且小天狼星需要帮助，他已经不在阿兹卡班了，就更不能让不好的记忆困住他。”

赫敏冲上了楼梯，发现小天狼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低头站在那个他想扔掉的家谱挂毯面前。

她迟疑地敲了敲门。

小天狼星回过头，眼里充满希冀，看到是她后深深地落寞了。

他的失望令人心碎，赫敏感到歉意：“哈利……”

小天狼星摇摇头：“我知道他还在庭审。”

“哈利会没事的。”她苍白地安慰道。

他耸了耸肩，看起来既不在意，又不高兴。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昨晚邓布利多来过，有他在，哈利会没事的。”

赫敏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激动：“太好了！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小天狼星冷笑了下，扭头背对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赫敏皱了皱眉，为什么他那么不爽的样子，难道哈利能度过难关不是好事吗？

“西里斯……”

“你走吧，我一个人很好。”他有些赌气，“你们都能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房子，我却只能被关在这里发霉。”

“西里斯，我们不是、我们需要去上学呀。”

“对对对！你和哈利要上学，卢平也有邓布利多安排的任务，亚瑟要工作，就连蒙顿格斯都有活儿，谁都不会像我一样是个废物！”

赫敏怔住了，小天狼星的爆发让她很无措，以往这种情况都有卢平在，他能很快地顺毛。

她一时有些退缩，但她看着那个被命运捉弄的人像个孩子一样缩在墙角，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小天狼星太孤独了，这栋房子里的过客都太忙了，他们有着对付伏地魔的重要任务，这个任务太宏大，每个人都显得渺小，而且好像谁都默认了为它献身，齐齐放下私人的情绪。

谁会去关心一个没事做又经常闹别扭的人呢？大家一开始还关心两句，后来就只是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然后宽容这个不成熟的人。

小天狼星怎么可能不懂，他当然懂，但是他无法处理自己的痛苦，又没人真正地帮助他，于是恶性循环。

就连最亲密的卢平也没有，他应该是这里最理解小天狼星的人，可是卢平也有着自己的苦恼，这个无暇自顾的人还要投身工作，他大多数时候只能管教他。

可能对小天狼星来说，卢平已经变成了那些讨厌的成年人了，他不再是那个和他一起冒险的少年好友，所有人都马不停蹄地长大了、变老了、变烦了、变坏了，就连最胆小的彼得都成了立大功的食死徒。而小天狼星还停留在原地，停留在大家都还年轻的时光，可是无论他怎么呐喊、怎么呼唤、怎么奔跑，他都追不上了。

赫敏不知道究竟是被囚禁的痛苦更重，还是看到同龄人都变得陌生的痛苦更深。而现在，他最看重的那个人也要像他们一样离开他了。

赫敏没法对小天狼星说他该长大了。一个人如果遭受过这么多磨难，是很难保持克制的，而且谁有资格去质问他为什么不能理智一些？

最后她只能说：“西里斯，我相信邓布利多很快就能给你平反的，到时候你就可以自由地去找哈利玩了，霍格莫德就不错。”

小天狼星扣着地板，冷哼道：“这里也可以是他的家。”

“当然，在他毕业之后。”赫敏说道，突然她悟了，“西里斯，你不会希望哈利真的被开除吧。”她有些生气。

小天狼星没有被戳破的恼怒，也没有急于否认的慌张，他抬头挑衅地看着她：“你觉得呢？”

赫敏气坏了，又奇迹般地冷静下来：“西里斯，哈利不是你一个人的，他有自己的想法。”

“梅林！你听起来和那些人一模一样，你不懂，哈利向来喜欢和我出去玩，有一次……”

赫敏突然明白了，莫莉说得对，小天狼星把哈利当成了詹姆斯，他没见过哈利成长的过程，一出来，所有人都老了，只有这个和好友差不多大还长得几乎一样的男孩。

他是他要保护的人，也是他自欺欺人的借口，更是一切没有变的“证据”。

“哈利不是詹姆斯。”她狠下心，说出了这句话。

小天狼星缩了下，惊恐地看着她，就像个美梦被戳破的人。

“西里斯，我……”赫敏有些后悔，她知道，刚才小天狼星想看见的人，其实一直是詹姆斯吧。

他沉默地低头，突然变成了大黑狗，它龇牙冲赫敏低吼了下，她害怕地让开了门，它冲过去跑上了楼，很快她就听见了狗狗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