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 曾照彩云归 第5章 四、随军出征

北朝边境凉州城。

前方来报呼延大将呼延律率大军围困瓜州，卫林彦接到皇帝密旨，速领三千精兵去呼延氏的老巢围魏救赵。卫林彦皱眉思索间，副将印峥来报：“将军，映月姑娘求见。”

卫林彦赶紧起身邀映月进屋。

“卫将军，映月特来告辞，既已入北朝，李承郢一时半会儿怕是鞭长莫及，映月自会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将军国事在身，映月也不便再叨扰，感谢将军这段日子以来的照顾，映月铭记在心。”说着，就要屈身行礼，卫林彦忙上前扶住她，“映月不必多礼，这是我卫林彦该做的，只是这边境战乱不断，你一定要只身启程吗，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回汴梁。”

映月看着卫林彦，坚定地摇了摇头。对视片刻，卫林彦知道多说无益，叫印峥去找魏叔，给映月准备银两。映月刚想拒绝，忽有侍卫通传凉州刺史遣人来报说城内近日涌入大量难民，今日发现有南朝密探混迹其中，经严刑拷打供出了其同伙并交出了几张密探画像，请将军多加提防。卫林彦接过画像翻了几页，映月身着碧绿翠烟衫配水雾绿草百褶裙的画像赫然在列，卫林彦没想到上官奕动作如此之快，竟想以这种方式引蛇出洞，心想当初真该一箭射死他。

映月见他眉头深锁，走上前来接过画像看了看，轻嘲一声：“不愧是上官奕。”卫林彦忙令手下叫来印峥，让他去城内查看一番，若无虞就即刻护送映月出城去梁州。不一会儿印峥来报：“城内已戒严，四处都在拿着画像捉拿人。” 卫林彦皱眉，印峥提议：“不如让映月姑娘继续女扮男装，混入军士之中，先随我们出城，等大军征战回来再送月姑娘离开。”“不行，”卫林彦打断印峥，“战场太危险，不能让映月跟着我们以身犯险。”

“我跟你们去！”映月忽昂首道，卫、印皆惊诧：“与其坐以待毙被李承郢逼迫至死，不如跟随将军上阵杀敌。将军放心，映月曾多次随父兄出入军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绝不会给将军添麻烦。”卫林彦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映月。。。”

映月回房后，卫林彦叫印峥请来魏叔，把密旨给他看了，魏叔忧心忡忡：“我们的人跟着南朝那帮密探并未发现呼延氏的踪迹，将军又如何能围魏救赵呢？”

“之前密报说呼延首领呼延邪最后出现在沙漠边镇，眼下边镇都已搜遍，看来只有深入大漠了。”

“那岂不是？”

“没错，凶多吉少。”卫林彦眼中蒙上一层阴翳，“此次呼延律绕过玉门关直逼瓜州城定有人在背后支招，我已向舅父求援，眼下就看援兵何时能到了。魏叔，如若林彦此次不幸罹难，将军府的财帛除去给魏叔你的奉养就按之前说的尽数用来补贴军中阵亡的将士家眷和他们家中要读书的子弟。还有，千万照看好映月，至少不要让她被南朝屠害。”

“将军，老夫此生深受老侯爷和您的大恩才得以颐养天年，如今所盼不过是您平安顺遂，将军府的家业老夫会替您和将来的小世子看顾好，映月姑娘那边我也会派人暗中保护，只是将军您一定要平安归来啊。”想起卫林彦贵为侯府世子本可以安享尊荣却为家事所累不得不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魏叔心下恻然。

“魏叔放心，林彦定当竭力杀出重围。眼下大军就要出征，凉州城你们也不必再留，还请魏叔早日回京盯紧朝中局势，如若真有人要里应外合，怕是早已等不及要动手了。”

魏叔了然，辞别卫林彦，即刻启程。

“陛下这哪是叫将军去救援，分明让将军去送死嘛。”送走魏叔，身旁的印峥抱怨道，卫林彦瞥了他一眼，印峥立刻噤声，“做好你该做的，把映月平安带回京。”远处的天空，乌云密布。

次日出征前，卫林彦递给映月一把精巧的匕首，“映月，此次前去大漠，凶险万分，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你带上它以备不时之需。”映月接过，刀柄脱鞘，寒光立现。“还有。。。”卫林彦顿了顿，“如果我不幸战死，你一定要听印峥的话跟他走，他会带你回汴梁，魏叔自会安排好一切。”

映月闻言，笑着说：“大漠之行将军已为映月挡了一箭，并不欠映月任何，将军不必为我如此劳心费神。”卫林彦看了她一眼，站在窗前侧身而立，“我卫林彦向来敬仰慕将军父子的为人，也曾盼望在战场一决高下，但不想他们会死于内廷之争，你慕容家满门忠烈，如今剩你孤身一人飘零在外，这不是忠臣良将该有的下场。你慕盈萱应该像寻常女子一样过平凡而幸福的人生，而不是沦为乱世枭雄斗争的牺牲品，不管你以后是想继续做映月还是做回慕盈萱，我卫林彦都会为你竭尽全力。”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映月那颗封闭已久的心好像突然打开了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