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帝驾亲临惊断簪
皇帝的龙靴踏在青石板上,沉雷般的声响从院外一路传到屋内,压得人喘不过气。李遵勖刚要屈膝行礼,却见宋真宗径直越过他,目光死死钉在床榻上,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被惊涛骇浪般的错愕取代 —— 这与预想中 “怒斥驸马、问责皇后” 的剧本截然不同,反常的反应让殿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清璇……” 真宗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龙袍广袖扫过床边的矮几,上面的药碗被带得微微晃动,药汁溅出几滴,落在青砖上晕开深褐色的痕迹。他俯身看向床榻,视线掠过公主满脸的红疹,最终定格在枕边那支断裂的羊脂玉簪上。
那玉簪断口锋利,断面还沾着一丝极淡的血丝,洁白的玉质与暗红的血痕形成刺目的对比,像是一道无声的控诉。真宗的手指颤抖着伸向断簪,却在触及玉面的前一刻停住,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刀:“这簪子,为何会断?”
李遵勖心头一紧,这反常的追问显然意有所指。他偷瞥了一眼站在皇帝身后的皇后,只见她脸色煞白,指尖紧紧攥着宫装的裙摆,指节泛白 —— 显然,她也没料到皇帝会对一支断簪如此在意。
“陛下,” 李遵勖躬身回话,语气尽量平稳,“臣进来时,簪子便已断在枕边。公主殿下高烧昏迷,想来是挣扎时不慎折断。” 他刻意隐去了 “人为掰断” 的猜测,既给了皇后台阶,也为自己留了余地。
真宗沉默着,目光在断簪与公主苍白的脸庞间来回切换,殿内只听得见烛火 “噼啪” 的燃烧声,以及公主微弱的呼吸。李遵勖能感觉到,这断裂的玉簪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皇帝心中某个尘封的角落,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
第二节行宫闷热药味浓
宋真宗的到来让本就闷热的房间更显憋闷,龙袍上熏染的龙涎香与屋内的药味、汗味、腥甜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怪异的味道,钻入鼻腔,让人阵阵发晕。
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斜射进来,光柱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被屋内的高温炙烤得发烫。床榻四周的帐幔低垂,绣着的鸾凤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闷热得如同三伏天的蒸笼。李遵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夜行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领口的金线硌得脖颈生疼。
“开窗。” 真宗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语气不容置疑。侍卫连忙上前推开窗户,一股凉风裹挟着院外草木的清香涌入,吹得烛火剧烈晃动,殿内的闷热稍稍缓解,但药味依旧顽固地弥漫在空气里,挥之不去。
李遵勖趁机打量着这位北宋的帝王:真宗面容儒雅,眼角已有细纹,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光线下熠熠生辉,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他想起手机里关于 “天书封禅” 的记载,这位皇帝晚年沉迷祥瑞,却也并非昏聩无能,此刻看着女儿病危的模样,眼底的痛惜绝非作伪。
“太医,公主病情如何?” 真宗转头问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白胡子太医连忙上前回话,将李遵勖的护理方法与公主的好转一一禀报,只是隐去了 “白酒提纯”“手机查案” 等奇事,只说是驸马爷 “得高僧真传,有独门护理之法”。
真宗闻言,目光转向李遵勖,带着审视与探究:“你何时习得这等医术?”
第三节断簪溯源藏过往
李遵勖正思忖如何应答,却见真宗已拿起那支断簪,指尖摩挲着断裂的截面,眼神悠远,像是陷入了回忆。
“这簪子,是清璇及笄那年,朕亲手为她戴上的。” 真宗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玉料是西域进贡的羊脂玉,雕了缠枝莲,寓意生生不息。她当年多宝贝这簪子,日夜佩戴,连睡觉时都舍不得摘下……”
皇后在一旁连忙附和:“是啊陛下,公主殿下向来珍爱这支簪子,断成这样,定是病中糊涂,不小心弄坏的。” 她的声音有些发虚,眼神躲闪着,不敢与皇帝对视。
李遵勖心中一动,从皇帝的话语中不难看出,这支玉簪对公主意义非凡,绝不可能轻易折断。结合之前 “人为掰断” 的断痕,他愈发笃定其中另有隐情 —— 或许是公主反抗时被人强行折断,或许是她用断簪暗示着什么。
他悄悄摸了摸袖中正在充电的手机,机身温热,像是在提醒他:这断簪不仅是 “物品传情” 的载体,更是解开公主病情疑云的关键线索。只是此刻皇帝在场,他不便深究,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
“陛下,” 李遵勖适时开口,“公主殿下刚有好转,需尽快服药安神。臣已备好清热解毒的汤药,不如先让公主服下?”
真宗回过神,点了点头:“也好。你亲自喂她。” 这看似信任的嘱托,实则带着试探 —— 一个新科进士,一个 “假驸马”,是否真的对公主上心?
第四节初见真容怜贵气
李遵勖端起药碗,碗沿还带着温热的触感,药汁呈深褐色,散发着苦涩的气味。他走到床榻边,俯身看向万寿公主,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端详这位真正的公主。
她的脸颊因高烧未退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细密的红疹布满了额头、脸颊,甚至蔓延到脖颈,有些红疹顶端还带着细小的脓点,触目惊心。可即便如此,那精致的五官依旧难掩贵气:眉如远山含黛,即便蹙着也透着温婉;眼睫纤长浓密,像两把沾了晨露的小扇子;鼻梁小巧高挺,唇线清晰,即便干裂起皮,也难掩天然的唇形弧度。
尤其是她昏迷中依旧微微绷紧的下颌线,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倔强,与春桃的怯懦形成鲜明对比。李遵勖忽然想起春桃说的 “公主想找志同道合之人,不愿做笼中鸟”,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怜惜 —— 这般聪慧倔强的女子,本该肆意张扬,却被困在深宫,连生病都要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他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凑近公主的唇边。药汁的苦涩气味刺激着鼻腔,李遵勖忍不住皱了皱眉 —— 他自小怕苦,此刻却要亲手喂别人喝这般难以下咽的汤药。
“公主殿下,张嘴。” 他轻声呼唤,声音放得极柔,像是怕惊扰了她的梦境。或许是药物的气味太过浓烈,或许是他的声音起了作用,公主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第五节笨拙喂药手难稳
李遵勖趁机将药勺递到公主唇边,可刚要喂进去,公主的头却突然偏向一侧,药汁洒了大半,落在锦被上,留下深色的印记。他有些手足无措,平日里处理公务雷厉风行的公务员,此刻面对一个昏迷的女子,竟笨拙得像个孩童。
“别急,慢慢喂。” 真宗在一旁开口,语气缓和了许多。
李遵勖深吸一口气,重新舀起一勺药汁,这次他用左手轻轻托住公主的后颈,动作轻柔得仿佛托着易碎的琉璃。他的手指触到公主的肌肤,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与他掌心的滚烫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他心头莫名一颤。
或许是这轻微的触碰起了作用,公主没有再挣扎。李遵勖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喂进她嘴里,看着药汁顺着她的咽喉缓缓滑下,才松了一口气。可刚喂了两勺,他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 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公主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即将醒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慌乱。
药勺里的药汁溅出几滴,落在公主的脸颊上,顺着红疹的纹路往下淌。李遵勖连忙掏出手帕,想要擦拭,却又怕弄破脆弱的红疹,手在半空中停住,进退两难。
“用温水沾湿纱布,轻轻擦。” 白胡子太医在一旁提醒。
李遵勖连忙照做,浸湿的纱布带着微凉的温度,擦过公主的脸颊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肌肤的细腻,即便布满红疹,也难掩天生的好底子。他的动作愈发轻柔,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连自己都没察觉,眼底的慌乱早已被小心翼翼取代。
第六节指尖冰凉触滚烫
就在李遵勖擦拭完药渍,准备喂下一勺汤药时,床上的万寿公主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依旧带着高烧未退的迷茫,瞳孔微微放大,像是看不清眼前的人。但在下一秒,她突然伸出手,死死抓住了李遵勖的手腕 —— 那指尖冰凉刺骨,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与李遵勖掌心的滚烫形成强烈的反差,电流般的触感瞬间传遍他的全身。
李遵勖浑身一僵,药勺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药汁洒了一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公主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力道却大得惊人,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别…… 别走……” 公主的声音微弱得像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依赖,与平日里 “聪慧倔强” 的传闻判若两人。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殿内所有人都惊呆了。真宗上前一步,想要掰开公主的手,却被李遵勖用眼神制止 —— 他能感觉到,公主此刻的依赖绝非虚情,或许是高烧中产生的幻觉,或许是潜意识里的信任。
“陛下,公主刚醒,神智未清,怕是认错人了。” 李遵勖低声说道,手腕被她抓得生疼,却不忍用力挣脱。那冰凉的指尖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他心头泛起一股莫名的悸动,连之前的 “自保之心” 都淡了几分。
皇后在一旁看得脸色发青,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敢说什么 —— 此刻公主紧抓着驸马的手腕,若是强行分开,惹得公主病情反复,倒霉的只会是她。
第七节时空闪回忆旧景
公主的指尖死死扣着李遵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忽然想起穿越前的某个深夜。那时他刚大学毕业,在社区做基层公务员,辖区里一位独居老人突发重病,他背着老人往医院跑,老人也是这样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指尖冰凉,眼神里满是依赖。
“小伙子,别丢下我……” 老人的声音与此刻公主的呓语重叠在一起,模糊了时空的界限。李遵勖记得,当时他一路狂奔,手心的汗浸湿了老人的衣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人救活。
如今,场景变换,他从现代社区跑到了北宋行宫,从背着老人变成了被公主抓住手腕,可那份 “必须救人” 的执念却丝毫未减。他想起自己穿越前常说的一句话:“公务员的职责,就是在别人需要的时候,伸出手拉一把。”
只是那时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另一个时代,被一位素未谋面的公主如此依赖。他看着公主迷茫的眼神,感受着她冰凉的指尖,心里的矛盾再次翻涌:他救她,到底是为了自保,还是真的被这份依赖触动?
“公子……” 公主的呓语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清晰了些,却依旧带着模糊,“他们…… 要害我……”
李遵勖心头一震,刚要追问,却见公主的头一歪,再次陷入昏迷,但抓着他手腕的手却没有松开,指尖依旧冰凉,像是在坚守着什么。
第八节玉簪视角观情愫
枕边的断簪静静躺着,断面的血痕早已干涸,却依旧在烛火下泛着刺目的光。它以独特的视角,默默记录着这一切:
它看见那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从最初的 “故作镇定” 到此刻的 “小心翼翼”,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床榻的锦被上,晕开小小的水渍。他的手腕被公主死死抓着,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带着一种它从未见过的温柔 —— 那是不同于皇帝的父爱、不同于宫女的敬畏,是一种平等的、带着怜惜的温柔。
它看见男子的目光落在公主脸上时,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柔软,像是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公主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过来,让公主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它想起公主平日里的骄傲与倔强,想起她对着铜镜梳理长发、抚摸自己的模样,想起她反抗皇后时眼中的怒火。可此刻,她像个脆弱的孩子,紧紧抓着一个陌生人的手腕,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赎。
这陌生的男子,带着奇特的 “宝物” 和奇特的方法,闯入了公主被困的命运。断簪能感受到,男子掌心的滚烫不仅是体温,更是一种坚定的力量,而公主指尖的冰凉,则是长久压抑的恐惧与无助。这一冷一热的触碰,像是命运的丝线,将两个原本毫无交集的人紧紧缠绕在一起。
第九节呓语未完疑云生
真宗看着女儿再次昏迷,却依旧紧抓着李遵勖的手腕,眼神复杂难辨。他挥了挥手,示意宫女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公主的手指掰开 —— 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醒她的美梦。
李遵勖的手腕终于得以解脱,却依旧残留着公主指尖的冰凉触感,还有几道浅浅的指甲印。他看着那指甲印,心里竟生出一丝莫名的牵挂:她在昏迷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重的力道?她口中的 “他们要害我”,到底指的是谁?
“李遵勖,” 真宗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语气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你留下照顾公主,务必让她尽快清醒。至于这断簪……” 他拿起那支玉簪,断口在烛火下闪着寒光,“朕会派人彻查。”
李遵勖躬身领旨,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皇帝要彻查断簪,意味着皇后隐瞒病情、强迫替嫁的事情可能被揭开,而公主口中的 “陷害”,或许也会随之浮出水面。可这 “彻查” 究竟是福是祸?会不会牵扯出更多朝堂暗流,让他这个 “外来者” 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皇后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不安。李遵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断簪上,又快速移开,像是在掩饰什么。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公主突然又呓语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清晰得让殿内所有人都听得真切:“丁谓…… 天书……”
丁谓?天书?
这两个词像两颗炸雷,在殿内炸开。真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握着断簪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李遵勖心头一震 —— 丁谓,正是他手机里《反腐案例汇编》中提到的北宋权臣,也是 “天书封禅” 的主要推手之一。公主的呓语,竟然将她的病情与这位权臣、这场闹剧般的封禅联系在了一起!
真宗猛地转身,龙袍扫过矮几,将上面的药碗尽数扫落在地,碎裂的瓷片与药汁混在一起,像是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传朕旨意,即刻宣丁谓进宫!”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里满是杀意,“朕倒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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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玉簪凝愁初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