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帝的养子 第119章 是不喜欢还是不能喜欢？

第二日，周舍起身出了帐便见昨夜竟是下了一夜的雪，她扯了扯脖间的冬衣领，四处转了转。

昨夜她喝了酒后觉得在大帐里闷得慌，便起身出去透气，而耿成玉见她散着酒气，便先回了帐里收拾床铺。

阿盖掀开帐帘便见周舍独自一人在帐外站着，径直走上前问道：“可是饮多了难受？”。

周舍看着她明亮的双眼定睛看着自己，笑着摇了摇头道：“只是有些透不过气”。

阿盖抿起嘴角笑道：“你这酒量这么多年也未见长”。

周舍听了她这话有些无奈，自己这酒量却是不咋地，便无奈笑笑。

阿盖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心里柔软一片，这人如今明明已过而立之年，却是一副少年纯真的干净模样，让人看着就新生欢喜！

周舍见她与自己并肩站着并未再说话，于是也未再开口。二人并肩注视着远处的落雪，此时已入夜了，士兵们都已经睡下，四处静悄悄的，大雪照的夜色微亮，这般寂静的夜色中，阿盖突然有股勇气...她看着周舍好看的侧脸，微微垫起了脚尖向她右脸亲了过去，双唇碰见微热的肌肤后并未立即离去，只是觉得这面上的肌肤比女子还要柔软...

周舍本正欣赏着夜里的雪景，冷不防阿盖亲了上来，她一时身子微微僵了一下，见阿盖并未离去，她本想将脸侧开，可是又怕薄了人家姑娘的脸面，一时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阿盖见她动也未动，许久后才退了开，带着笑意轻声喃道：“这脸颊竟和唇一样软”。

周舍心中刚松了口气，又听她这么说，一时心中疑惑起来，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于是期期艾艾道：“夜深了，早些歇着”，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回了帐篷。

阿盖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笑，“这人这么多年还是没变，明明已经有了两个夫人，却还是如此青涩，今日自己这般举动，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看他还如何装糊涂...”，她想罢后，便满意的回了营帐。

周舍想着这些随意四处走着。

常峰远远看着爷朝自己走来，走近时才看见她低垂着眉眼想心事，压根没看到自己，只得高声道：“爷，适才大将军通知咱们待雪小些便拔营启程”。

周舍这才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

常峰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好奇问道：“爷可是有心事？”。

周舍看了看他关心的眼神，犹豫了片刻道：“常峰，若是有姑娘喜欢你，而你不能喜欢她，该如何拒绝才不会伤了那姑娘的心”。

常峰听完她这话，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好几回...“有姑娘喜欢爷？这里除了二夫人与三夫人便只有三夫人的侍女图拉及苏雅，那图拉自不必说了，难道是苏雅？！！，那苏雅不是笨徒弟喜欢的吗？如果她喜欢爷，那笨徒弟怎么办？？”，想到这里，常峰纠结着道：“爷...我觉着苏雅是三夫人的侍女，若是你与她..不大合适”。

周舍正暗自思量着，猛地一听他这么说，当即气的她抬手狠狠拍了常峰的后脑一巴掌道：“谁说是苏雅了，你脑子里面想什么呢，敢给我胡咧咧”。

常峰挨了一巴掌也不生气，咧着嘴笑道：“不是苏雅就好，不是苏雅就好”。

周舍正在生气，当即瞪了他一眼不再开腔。

常峰摸了摸后脑，笑着道：“爷是不能喜欢那姑娘还是不喜欢那姑娘，不过若是爷想再娶一房，得回去问过夫人才成”。

周舍被他这么一堵，心里更难受了，随即转身便甩下他而去。

“是不能喜欢，还是不喜欢？”，这句话却落在周舍心里，她确实不能喜欢，但从未想过喜不喜欢...

雪小些时，全军便拔了营，接着几日周舍都躲着阿盖，连眼神都不敢与她碰上，开始时阿盖还由着她，并不在意，可是过了十几天后她还是如此，阿盖心中便攒起了一团火...

洪武十年，三月，大军到了甘肃边境的河州，这里地处甘肃宁夏地界，此前是扩廓帖木儿所占据之地，当时徐达带领邓愈在此曾重挫元军，只是当时大军主攻元朝残部，对于吐蕃则是以安抚为主。

洪武二年平定关陕之地后，朱元璋曾招降乌斯藏，而乌斯藏当年派了数十人前往应天，朱元璋当时便给他们册封了官职，让他们回去后继续治理乌斯藏，名义上还设置了指挥使司及宣慰司等。

很巧不巧的是大军未到之前，吐蕃诸部抢了乌斯藏送往应天的贡品，邓愈便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往了应天，随后整顿了兵马，和周舍仔细商谈了进攻方向。

大军既已到此，若是全军而袭，未免声势太大，若是将那些吐蕃兵吓到逃去，一时间也不好找得到他们，不如兵分三路，以合围之势并进，既扩大了搜索范围，也不容易惊着他们。

于是便由邓愈手下先锋率领左路兵马，周舍率领右路兵马，主将邓愈率领中路，三路兵马同时进攻川藏，形成合围夹击之势。

此时虽是四月初，但天气依旧冷的紧，周舍领着右路兵马已经走了三四日，她拍了拍披风上的尘土，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耿成玉她们，见她们都裹得严实，便放心不少。

放出去的夜枭们陆续带回了消息，在几十里外隐约查探到了一群吐蕃人的身影。

周舍当即令大军就地扎营造饭，待用过饭后便朝那群吐蕃人攻去。

这一小股吐蕃人恰巧是刺探敌情的斥候及巡查兵，只是他们比起夜枭卫那是差远了，不止没察觉到敌军的到来，还在准备午饭时被偷袭了，当下拿起兵器奋起抵抗，怎奈只有一百多人，被常峰领了几百人不过一刻钟便拿下了，但是有几个漏网之鱼狡猾的逃脱了！

周舍让人将那头目带到了面前，那头目是个黝黑的长须汉子，看着马上细皮嫩肉的周舍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开口便骂道：“你他娘的白皮狗，敢偷袭老子”。

周舍一听他这话，当即话也不想问了，反正旁边多的是人，于是挥了挥手道：“杀了”。

那吐蕃头目没想到这细皮嫩肉的汉人说杀就杀，当即便想挣扎起来，被一旁的余泰拖到了不远处手起刀落，瞪着大眼的头颅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周舍这才指了指一旁的人道：“你们大军人马在何处，为何只有你们这些人在此”。

那人看着不远处头领的头颅有些胆寒道：“我们乃是被派出来巡视的，首领与徐相在高原”。

周舍听他这么说，便朝常峰道：“带上他”，随即朝一旁的田镖撇了一眼便纵马转身离开了。

田镖看着这些吐蕃人，眼神深了深朝身旁的侍卫低语了几句。

接下来两日又遇见了两队斥候，周舍觉得这探查的兵子越来越多，眼下地势也越来越高，有少许士兵已经呼吸不畅，明显是有了高原反应，于是下令速度慢了下来。

她自己倒还好，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倒是耿成玉脸色已经红晕起来，阿盖几人倒也并无大碍。

耿成玉觉得脑袋有些重，下一刻周舍策马靠了过来道：“莫要急，任马儿带着你便是，切莫做大的动作便好，此地地势较高，空气稀薄，这是高原反应”。

耿成玉不解的道：“何为高原反应？”

周舍轻声道：“便是气变少了，咱们人多，这气不够，便会将人憋着”，周舍这般解释耿成玉倒是明白了。

这时阿盖靠近了耿成玉，递过来了一颗丹药道：“这是苏雅炼制的补气丸，你将它含着，兴许有些用”。

耿成玉也不客气，接过后便放入了口中，顿时一股清凉之意在嘴里化开，却是舒服了许多。

这补气丸乃是初到河州时苏雅炼制的，其中一味叫还魂草的乃是当地药民时常使用之物，她因药性特别便炼制了几十颗。不想误打误撞倒是派上了用场。

周舍抬头看了看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丘阻隔着视野，好在夜枭卫在前探路，心下也定了几分，若是冒然带兵进入这山丘腹地，却是很容易让吐蕃兵埋伏！

她率领的右路人马三万多人，本就是她自己的兵马，底气也足，倒不畏那些吐蕃兵。只是越往昆仑山脉方向走，空气越是稀薄，她只怕士兵们受不住高原反应，心中还是隐隐有些焦急，若是能早一天找到那吐蕃首领倒也省心了，眼下只盼夜枭卫们带回好消息。

又过了两日，夜枭卫终于探得那吐蕃兵口中所说的首领与徐相他们的位置，在距周舍他们三十里处的山丘中隐藏着两万多兵马。

周舍心中大喜，终于找到了！立即挥手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后便部署了起来。

既然他们有两万兵马，兵力上便少了一万多人，这是她的优势，只是此地地形复杂，从地理环境来说周舍便处于劣势，所以此战必须速战速决，决不能拖延太久，否则与她不利。

于是她当即决定让田镖及李边带兵从右边包剿，余泰与李境带兵从左边包剿，自己则带着常峰肖茂芳从中间直攻。

三万人马再兵分三路进攻。她倒是不担心打不赢，就是担心让那些吐蕃兵给逃了，那便难追的很了。

待三路兵马清点完毕后，周舍转身朝耿成玉与阿盖道：“你们留在营帐，此处留守士兵几千人便交由你们，等我回来”，说罢不待她们答复便转身纵马而去。

耿成玉紧皱着眉头欲言又止，此时她是军中主将，自己不能在人前反驳她，更何况自己也知她是不愿自己跟着涉险，但是既然自己跟都跟来了，怎还会听她的话...

耿成玉看着一旁同样焦急的阿盖轻声道：“莫急，一刻钟后咱们再跟上便是”。

阿盖听她沉稳的说完此话，心中也定了下来，随即笑道：“我道适才你怎的话也不说任她吩咐，原来心里早有了主意”。

耿成玉轻笑着回道：“我怎会让她一人独自涉险”。说完后便转身进了大帐拿起长剑及障刀与水囊。

阿盖三人便也回身拿了兵器。

一刻钟后，四人沿着马蹄印追了上去，留下守营的副官一脸惆怅...大人回来定是会处罚他的吧，他让两位夫人跑了...

几人并不敢骑太快，若是此刻追了上去定是会被呵斥回去。

夜枭卫的一个儿郎发现她们的踪迹时，被耿成玉给喊住了，于是只得上前行礼道：“二夫人，三夫人”。

耿成玉看着面前的两个夜枭卫，轻声笑道：“若是将军问起，你便说没见过我们，可明白”。

那名夜枭卫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耿成玉，随即赶紧低下了头，心中衡量着该怎么回答，“若是不告诉爷，那便是自己失职，可是若告诉了爷，便得罪了两位夫人，这可怎么办”，他想了想，反□□里谁人不知爷惧内，失职便失职吧，若是得罪了夫人，日后回去怕是没好果子吃。想到这里，他便沉声回道：“属下明白，只是这山丘障眼，路不好走，还请二位夫人收下鸣笛，若有事吹一长两短，属下听见便会立即前来”，说罢双手封上了一支竹制短笛。

耿成玉收下那短笛后便扬了扬手，他立即转身而去。

阿盖在一旁笑着道：“这些夜枭卫还挺机灵”。

耿成玉轻声道：“早年不知晓她为何费尽心思养这些夜枭卫，原来她心中早已做了筹划”，说罢看了一眼四处毫无方向的各处山丘道：“这荒芜的山丘若是没有夜枭卫，岂能轻易探得敌情”。

阿盖身旁的图拉重重点了点头道：“此处却是不辩方向，一般伺候怕是无用”。

四人继续不紧不慢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