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帝的养子 第118章 出征！

十月初，天气已经有些冷了，郊外大营已经整装待发。沐府大门外，冯文秀领着府上众人齐齐站着。

周舍一身玄色甲胄，甲胄内的衣衫是几日前马秀英让人送来的，还有身上这副盔甲也是马秀英两月前便让人特地打造的，穿上后正合周舍的身形，显得威风凛凛！

耿成玉与阿盖她们皆是一身黑色劲服外着盔甲，头发也束了起来，这般打扮与夜枭卫儿郎们无异，此次周舍也带了五十名夜枭卫随军，她们混在夜枭卫中也不算太扎眼。

周舍身后跟着身着银甲的常峰及肖茂芳，二人身后便是她们及夜枭卫。

如今红枣年纪虽大了些，但是依然稳健，朝周舍打了个响鼻便静静站着，周舍拉住了马绳后朝府门前的冯文秀柔声道：“等我回来”，随后又看了看她左右的周春与周晟沉声道：“在家中要听母亲的话”，二人看着即将要出征的爹爹，心里都有些不舍，但还是齐齐回道：“爹爹放心，孩儿自会听母亲的话”。

周舍点了点头，一扫眼看见冯文秀身后拉着小沐昂的方筱君，随即也轻点了点头。

小沐昂看着场面很是严肃，他从未见过爹爹这般模样，今日只听阿娘对他说爹爹要出征了，他也不知出征为何物，但是见阿娘有些难过，他便知道出征定不是好东西...

看着爹爹和姨娘上了大马，小沐昂怯怯朝耿成玉道：“姨娘，抱...”

冯文秀转身拉了他的小手，轻声道：“姨娘随爹爹出征，回来便抱昂儿”

小沐昂乖乖点了点头，看着周舍响亮道：“爹爹骑大马”

一时间压抑的气氛便被这声童言冲散了！

周舍爽朗一笑，朝他道：“爹爹骑大马，昂儿随哥哥们玩去吧”，说罢后深深看了一眼冯文秀便领着身后众人出发了。

昨夜她与冯文秀说了半夜的话，待听完冯文秀细细的嘱咐后她便欺身而上，堵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唇...分别在即，二人不同寻常的热烈，直到彼此都筋疲力尽才相拥而眠...

同样难舍难分的还有采荷与图拉，二人自回到京城后，便得了个小院子，如今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采荷昨夜留着眼泪在图拉怀里直哭了许久，图拉好生安慰了才止住她的眼泪。

而陈三胖则躲在角落一脸落寞的看着马背上的苏雅久久没能回神，昨晚她壮了壮胆子，敲了苏雅的房门，待苏雅开门后便将自己整理的一个小包袱塞到了苏雅手上，不待她拒绝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她不会说什么分别的话，也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难过，索性干脆不说了。

苏雅看着她逃似的的背影，想叫住她又犹豫了...最后只能无奈的提着那包袱关了房门。

此次出征，以邓愈为征西大将军，周舍为征西副将军，领兵十万从京城出发。

邓愈此人身形魁梧，性子沉闷却直爽，仅比周舍年长八岁，已是历经无数战场，算是经验老道的大将了，当年能与朱文正一同死守洪都，可见一斑！

他出发前已得到嘱咐，朱元璋和他道：“英儿此次随你出征，咱将他交给你了，你好生带出去，便要好生带回来”，邓愈自然明白皇帝这话的意思，郑重点头应下了。

京城至吐蕃路程数千里，大军沿着官道向西而行，却是将周舍她们去西安府的路又走了一遍，此去攻打吐蕃必然经过关陕之地再往西而行，行军速度无法太快，现下十月出发，待到那吐蕃时怕是已经是明年春上了。

开始几日邓愈倒也没发现周舍身旁的耿成玉几人，只是过了几日后他看着周舍身后的亲卫中有一人有些眼熟，待他仔细一看，便发现了端倪，耿成玉他自然是认识的，随后又见好似还有几个女子，于是内心暗笑“这小子也跟他那爹一样，皇帝当年每逢出征也是会带着小妾在身旁”，于是也不拆穿，只是每日晚间安营扎寨时，让人多往周舍大帐内送些酒菜。

周舍还纳闷呢，开始几日用饭时也算正常，过了四五日后竟是晚间用饭时多了好些菜，还有些果子点心类的。

每日天黑安营时，周舍营帐旁便是阿盖她们三人的营帐，夜枭卫则轮值守夜，常峰与肖茂芳也在一旁搭了小帐，也离得近，有事周舍喊一声他们便听得见，田镖他们则各自在远处大帐。

本来晚间阿盖她们在自己营帐用饭，自从邓愈送了这么酒菜来后，周舍便让常峰去唤了她们过来一起用饭。

赶了一天的路，阿盖进了周舍与耿成玉的营帐便看见案几上放着烤肉等菜式，还有果子和酒，她顿时笑了起来道：“不想今日竟有口福了”。

耿成玉给她倒了杯酒，而后才轻声道：“刚才问了送酒菜过来的亲兵，说是大将军特地交代从今日起，沐副将军的营帐按此送晚膳，想是知道了咱们跟来”。

阿盖则笑着道：“这邓将军倒是个好相与的，没呵斥他带了女眷，还送来酒菜”。

周舍则一脸郁闷的看着她们，怪不得今日邓愈看着自己的神情充满玩味儿...看来定是心里笑话自己是个迷恋女色之人！

耿成玉看着周舍皱着眉头吃着手里的饼，朝阿盖轻声道：“咱们可是让她在邓将军跟前没了面子，正生着咱们的气呢”。

阿盖饮下一杯酒，见周舍果然沉着脸不吭声自顾吃着，于是俏皮的朝一旁的耿成玉道：“他倒还生气，你随他出征，可不比常峰与茂芳伺候的要周全些，哪家夫人吃得了这个苦”。

耿成玉笑着不吱声，只给周舍分着烤肉，周舍接过去后吃着心里已经不生气了，阿盖刚才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成玉随自己出征却是跟着吃苦头，可是她跟着来作何？此次是攻打吐蕃，又不是打云南...

想到这里不无幽怨的抬眼看了一眼阿盖。

阿盖见他神情如此“扭捏”，顿时觉得好笑，于是定睛看着她道：“你莫要如此这般看我，我随军可是文秀答应的”。

周舍心中腹议道：“她答应又不是我答应，是我出征也不是她出征”，只是这话她却不敢说出来。

几人一起用过了晚饭后，阿盖便带着苏雅及图拉回去了。周舍与耿成玉简单洗漱了便在行军床上躺下了。

二人并肩说着话，均想起那年耿成玉随她去攻打武昌，也是挤在一张行军床了，周舍抬手将耿成玉揽在怀里，有些埋怨道：“此次攻打吐蕃，数千里远，你跟着我去定然吃尽苦头，可与去西安府不同”。

耿成玉抬手轻摸着的脸颊，也不抬头，只是低声道：“这些年在应天安逸的日子过了许久，如今跟你出征也算历练了，这苦头你能吃得，我自然也能吃得”，说完这些后又抬头朝周舍道：“此次也是你头一回以副将身份领兵，那吐蕃人勇猛嗜血，我与姐姐怎能放心你只身前往，与其留在应天担惊受怕，还不如跟着你能安心些”。

“再说，有我在你身旁，姐姐留在应天心里才踏实”

耿成玉说完后扬起下巴在周舍耳后蜻蜓点水的亲了亲，随即便搂着周舍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打算睡了。骑了一天的马，虽说走的不算快，但也还是有些疲乏，很快她便睡了过去。

周舍揽着她却久久不能入睡...刚才耿成玉说的话很对，此次却是她以副将身份领兵出征，与以往相比，自然是不同的，她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倒也不是害怕，只是隔了这么久又一次要亲临战场，心情难免有些复杂，于是胡乱想了很久才睡了过去！

接下来行军倒也无什么异常，大军赶路至年节时，才走了一半的路程，此时已行军至西安府地界，天上下着大雪，天寒地冻的行军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安营扎寨后，将士们都猫在了营帐里取暖，除了巡逻的士兵外最忙的便是伙头军了，今日是年节，伙食自然与平日里不同，杀了羊给将士们好好吃个年夜饭。

周舍的大帐中升着火盆，营帐内可容纳十几人也不显得拥挤，此时常峰他们六人围着火炉坐着取暖，周舍坐于案几旁喝着热茶与他们说着话。

田镖饮下一口烈酒，随手将酒囊递给了余泰，看着李边与李境他们调侃道：“舍下家里的妻儿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滋味儿可好受？”。

李边摸了一把嘴角的酒渍，朝田镖咧嘴一笑道：“田叔这是笑话我们温柔乡里待久了，上不了战场吧”，说完这句话后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李境，接着道：“如今我们妻儿已有，还有何好怕的，只待随爷上战场好好立些战功，也给爷长长脸”。

一旁的余泰但笑不语，他与采苗刚成亲不久，现下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分别时心中自是一番不舍。但是李边说的这话很对，若是能有了战功，官职自然便稳固些，日后荫其妻儿，才是最重要的。

常峰则盘腿饮着烈酒，开怀道：“天寒地冻何惧，这烈酒化雪寒，此次定要将爷的威名留在那帮吐蕃老儿的脑门上，待凯旋时彻底堵住京城那些儒酸们的嘴”。

他这话虽糙一些，但是道理不糙，肖茂芳并未出言反驳他，还赞同的点了点头。常峰被他这么一赞同，顿时脸上笑开了花...

周舍看着他那得意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你当那些吐蕃蛮兵是菜瓜啊，任你挥刀乱砍”，说完这句话后见常峰闭了嘴才又缓声道：“仗打不打得赢不是最紧要的，咱们安生出来，平安回去才是最要紧的”。

周舍这话说完后，几人齐齐点了点头。

侍卫架着一只烤全羊进了帐后，常峰拿出障刀砍下两条羊腿，又端起一旁盘中几个精致的小菜和一壶热酒朝周舍道：“我给二夫人与三夫人送过去”。

周舍点了点头，他才转身朝阿盖那营帐走了过去。

周舍和他们一起吃了烤肉饮了酒，才起身也去了阿盖帐内，将自己大帐留给他们。

此时阿盖帐内，四人正围着案几坐着，见周舍过来，图拉立即起身让了让位置出来。

周舍则笑着道：“坐着便是，那边他们喝着酒，我过来与你们一同吃年饭”。

她在耿成玉身旁坐下后，便拿起一旁的刀子切起了烤肉。

耿成玉给她掰了块软饼递了过去道：“先吃些饼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儿酒劲上来该难受了”

阿盖看着周舍酒后有些微红的俏脸，眼神也瞬间柔了起来，她想起周舍那次酒醉迷乱自己心神的亲近...

周舍看着她们几人，突然有些想冯文秀，这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她们分开过年，也不知她在应天可好。

而应天这边，冯文秀看着一桌酒菜也无甚胃口，给周春与周晟布了菜后便放下了筷子。

一旁的方筱君见大夫人眉头不展，知她心中定是惦记着夫君，于是抬手给她夹了块醋鱼道：“夫人也用些菜，今年比往年还要冷些”。

冯文秀回话道：“是啊，今年却是比往年都冷，那西北之地更是苦寒，也不知她们行军可吃得好住的暖”。

方筱君安慰道：“有二夫人与三夫人随行，将军定是能吃得好也住得好的”，她话虽这般说，但是心中却也有着几分惦记。

这段时日来，府里冷清了许多，连平日素来调皮的周晟都乖巧了，小沐昂更是时时向阿娘要“爹爹”。

冯文秀抬眼看了看她，开口道：“成玉不在，你屋里若是短了什么便让采苗她们吩咐三娘”。

方筱君点头应下了。

用了年夜饭后，待周春与周晟磕了头回房后，方筱君便留下陪着冯文秀下棋，冯文秀也询问了些她家中父母的近况，二人边下棋说话，到入夜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