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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的美人 第69章 血溅新春

作者:星望野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9 13:26:26 来源:文学城

无论谁都知道,一切的胜负手,就在于李灏的证词。

而无论谁都知道,李灏最终会站在哪一方。

毕竟宴上李瀛的话,已经将他逼进了绝路。

夜雾沉沉,明明是除夕过后的新春第一日,御史台内却沉肃冷寂,在月黑风高中如巨兽匍匐,一言不发。

披着黑色大髦的人看不清面容,隐在无一丝光亮的夜色中,由一个瘦长的人领着,缓缓往里走去。

他花了许多代价,终于在郭仁璟与韩党的严防死守下,买通了一个录事,领他进入软禁岐王的狱院。

“萧大人,岐王殿下就在此屋中。”台院录事安绍收得了丰厚的好处,故而态度恭维得很,将他引到了一间屋前,并以院外有异动为由,将两个本就瞌睡连天的侍卫支开。

萧蔺眯眼,望着眼前这间地处偏僻、昏暗无光的屋子,说道:“多谢安录事相助。”

他原本安插在御史台的党羽竟都被郭仁璟提前监视住,滴水不漏。最后还是其中一人向他推荐了安绍,道是此人爱财如命,他才得到机会潜入御史台中。虽说之前与安绍此等小官素不相识,但此刻也不得不仰赖于他了。

“您今日来过的事,臣用性命担保,谁也不会知道。”安绍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多谢。”萧蔺淡淡应了一句,“萧某自然相信安大人会守口如瓶。”

安绍一听此言,更加高兴,觉得日后仕途有望,于是连连道谢离开。

萧蔺最后平静地看了他得意的背影一眼,将门推开。

此时已是子夜,屋内人已经入睡。他于是自顾自掏出火折,将桌上油灯点燃。

“噗呲”一声轻响,火舌舔过,将不大的旧屋浸入一片血色昏红。

“谁?”

即使只是这么细微一点声响,也将榻上的李灏惊醒,猛地坐起,他现在已然宛如惊弓之鸟。

惊惶中他看向桌前灯下那人沧桑严厉的老脸,不禁形容变色:“舅父?您怎么在这?”

郭仁璟不是与他保证过,一定不会有萧家的人进到这来吗?门前侍卫呢?

“吾之前便与皇后讲过,现下朝局动荡,欲抗衡韩氏,萧家必须上下一心。”萧蔺却不答,径自缓缓沉声道来。

“吾只提醒了皇后与太子,是吾之错。”他叹了口气,皱纹密布的脸面上透出几分懊悔与悲悯。

“是吾以为你为人沉稳懂事,心系萧家,不会做出出格之事。”他站起身,慢慢向卧榻走来。

李灏额上冷汗直流,心中惶惶,连忙认错辩解道:“舅父!是侄儿一时发昏,受了那李昀的蛊惑,才将当年事不慎透露,万万没有要陷害皇兄之意啊!”

“舅父知道。”而萧蔺了然一笑,似乎是信了他的话,“你一定没有要谋害太子之意。”

李灏连忙点头,假笑不止:“对、对,不然侄儿也不会在郭仁璟的威逼下一直不肯指认!”

其实他已经想好明日就要接受郭仁璟的条件了,但现下危机是不得不先度过的。往前他看萧蔺只觉得不亲不疏,今日却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刺骨威压,令他心底发寒、万分不安。

萧蔺闻言叹道:“所以,你一直心向萧家,愿意为萧家鞠躬尽瘁是吗。”

李灏忙不迭应答:“对、对!舅父,您就宽恕臣儿的一时失言吧!”

而萧蔺并未理睬他的央求,继续不急不徐道:“吾从未有怪过你,只是现下萧家已经自身难保,太子无论如何,也要被治罪了。”

李灏听他此言,眼珠在黑暗中一转,立即讲道:“不如我与郭仁璟咬死、一切都是我幼时眼误如何?”

总之把今晚先捱过去,明日他与郭仁璟说什么,萧家人也再鞭长莫及了。

萧蔺却笑,微微摇头:“怀疑既已生芽,多说无益。吾倒有更好的法子。”

“什么法子?”李灏不禁疑惑,他还能有什么办法逆转局势不成?

“是。”萧蔺更加迫近了床榻,高大的身形将昏红灯光完全遮住,使李灏只能抬头仰望他晦暗不清的面孔。

“只要有人将罪名担下,太子与萧家便可高枕无忧。”他微微笑道,从袖中探出什么,“灏儿,舅父曾帮你许多回,你也该回报萧家了。”

李灏终于看清他手中血红的药丸,也终于明白萧蔺此行的意图。他自始至终就没有打算过宽恕,自始至终就想要他为太子做替罪羊。

他在萧家眼里,永远是那个丢车保帅的车。

想到这他不禁绝望又讥讽地冷笑出声:“舅父,你想我死?母后也同意了吗?”

萧蔺微微一滞,而后平静道:“是。”

而李灏可未放过他这一瞬犹豫,脱力地放声大笑起来:“骗子!母后她可不似您冷酷无情。我要见她!我要见母后!”

萧蔺别过眼去,冷声道:“她不会知道,你若还有孝心,也无需让她知道。”

李灏自然不会为他如此说辞而羞愧,也冷冷笑出了声:“舅父不顾血亲之情也要我死,却用这所谓孝心为由叫我为萧家引颈受戮吗?舅父,您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败絮其中的伪君子罢了,也难怪大好的局势,却连一个小小韩氏都斗不过。”

“你!”萧蔺被他戳到心底痛处,怒道,“你可有为萧家想过哪怕半分!”

李灏闻言也被勾起了深埋心底的怒火,红着眼嘶吼驳道:“那是你们的萧家!你们何曾看重过我,从小到大、都把我当做李瀛的陪衬、托举他的工具。对,我就是故意告诉李昀当年之事,就是要撕下你们恶心至极的面皮!”

“呵呵。”萧蔺怒极反笑,倒显得平静下来,“侄儿,舅父今日并非来与你讲条件。你若自行服药,是留个体面。若不肯,那也莫怪舅父了。”

李灏听言瞳孔一颤,惊恐地往墙边退缩去:“你想做什么?你若逼迫我、必定会被人看出端倪!谋害皇嗣,我看你才是想葬送萧家!”

“嗯。”萧蔺却点头,沟壑横生的老脸上皱缩出诡异的弧度,“吾便是要人看出端倪。”

言罢,他忽而一挥衣袖,一股白色粉末随之散出。

李灏一惊,猝不及防,被这粉末扑在面上,随即感到头晕目眩,未过两息,便支撑不住,几欲昏死。

“您……这般无义,您的死期……也不远了。”李灏强睁开血红的眼,最后咒道。

一刻后,赶到院外仔细检查却并未发现异样的侍卫回到屋前继续看守,却见一个人从不远处的道中不疾不徐地走过。

借着火把惨淡的光,他们勉强看清那人长着侍中韩绩的脸,固然惊讶,但郭大夫吩咐他们的是盯紧萧家人,于是便由他去了。

第二日晨,李灏自戕身死的消息传遍了御史台。

-

岐王李灏死于御史台狱院的床榻之上,死因是服用了剧毒,周身无其他明显外伤可见其并未受人强迫。且岐王留下了一份遗笔,其中自述是其构陷皇兄意图篡位,故而伪造了“五魂散”的书籍与嘉正殿的粉末,现被押审问,自知隐瞒无路,于是决计自戕谢罪。

下午,这封遗笔便被送入了鸾宸宫。

皇后得知自己次子身死的消息早已哭得肝肠寸断,现下手中握着这一张薄纸,眼睛却被泪水糊住,怎么也看不清楚。

身侧的李瀛也是满脸悲伤,但此时也只能担起长子的责任,不忍地安慰道:“母后,还勿哭坏了身体。”

“我生养了他二十五年啊……”而萧佩环依旧恸哭不止,面上精致妆容被水痕糊成一团,使她看起来既可怖又可怜。

“灏儿他为何不先与我商量呢……”纸张从她颤抖的指间滑下,她于是掩面失声,本来高挑的身形仿佛一日间便颓缩了许多,不住颤抖着,泪水如雨簌簌落在金漆地面上。

“母后……”李瀛欲伸出手去扶她的肩,犹豫再三却还是放下。

不知所措间,他捡起地上胞弟的遗笔,仔细查看起来。其上虽然写着李灏对他所做的陷害之行,但他也毫不在意,眼中亦泛起泪光。

正为李灏的想不开而悲痛间,他却忽而将眉头一皱,神情也变得古怪。

他将这纸张从上至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唇越抿越紧,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这不是皇弟的字迹。”

“什么?”萧佩环与萧蔺闻言,同时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

萧佩环一把将纸从他手中夺过,哆嗦着用模糊的视线朝纸上小字草草看去。

是,这不是她的灏儿的字迹,她这做母亲的,一眼就认得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此刻又惊又恼,嘶哑嗓音尖声喊道,“难道灏儿并非自戕、而是遭人所害吗!”

萧蔺也紧蹙眉头,沉思良久,应道:“很有可能。”

萧佩环此刻气得手都抖得不能自已,立即站起了身,向殿外奔去。

她要去找皇帝,明查此事,找出那胆敢谋害她骨肉之人,将他诛连九族碎尸万段。

待她踉踉跄跄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偌大的鸾宸宫又陷入一片死寂。

“舅父。”许久,李灏方才开口。

“这般欺瞒母后,真的好么?”他问道。

萧蔺叹了口气,神色苍凉而无奈:“她总是妇人之仁。多年前不肯杀皇帝,才叫如今遗患无穷。若告诉她李灏不得不死,她必要百般阻挠。”

李瀛点头,垂头低语:“您不必自责,您这么做,都是为了萧家。”

萧蔺又是一声轻叹。他又何尝想走到如今这般境地,但政斗的残酷,从来免不了流血与牺牲。

“您交待的事,侄儿都准备好了。”李瀛又是说道。

萧蔺于是点头。

比起李灏与他母亲类似的优柔寡断,他一直都更欣赏李瀛。此人身上有与他一般的镇定与果决,萧氏往后的兴盛,还只能寄托于李瀛。

“好。此一石二鸟之计,不容有失。”萧蔺沉冷道,披上厚厚的大髦,也离开了空荡荡的鸾宸宫。

今晚二十一点加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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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血溅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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