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生趁着夜色疾行,心中反复思量着观主的嘱托。听雪楼位于百里外的栖凤山,以收集天下情报闻名。楼主谢知微据说武功深不可测,更难得的是为人正直,在江湖上声望极高。
黎明时分,他来到一处岔路口。按照路标指示,向左是通往栖凤山的官道,向右则是一条偏僻小路。沈溯生略作思索,选择了右边的小路。慕容家既然能料到他会去青云观,必然也会在官道设伏。
小路崎岖难行,却意外地平静。行至午时,他在路旁茶摊稍作歇息。茶摊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手脚麻利地端来茶水。
"客官这是往哪里去?"老板看似随意地问道。
"去凤阳镇探亲。"沈溯生随口编了个地名。
老板笑了笑,忽然压低声音:"可是要去听雪楼?"
沈溯生心中警铃大作,右手悄然按上剑柄。
"别紧张。"老板示意他看向茶摊角落,"那是听雪楼的暗记。最近去听雪楼的人,都要先经过查验。"
沈溯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墙角看到一个不起眼的雪花标记。这标记与观主描述的一致。
"如何查验?"
老板取出一枚玉佩:"将此物置于阳光下。"
沈溯生将玉佩对着阳光,只见玉佩中隐隐浮现"听雪"二字。这是观主告诉他的验证方法。
"看来你确实是楼主等待的人。"老板神色严肃起来,"不过听雪楼出事了。"
"什么?"
"三日前,一群黑衣人突袭听雪楼。楼主重伤失踪,现在楼中乱作一团。"老板低声道,"你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
沈溯生心中一沉:"可知楼主下落?"
"据说往北去了,具体行踪不明。"老板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最后一个见到楼主的人留下的。"
纸条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轮弯月悬在九座山峰之上。
"这是何意?"
"九连山中的月牙谷。"老板解释道,"那是听雪楼的一处秘密据点。但这一路必定凶险万分,你要三思。"
沈溯生收起纸条:"多谢相告。"
他留下茶钱,立即动身前往九连山。既然听雪楼已不安全,他必须尽快找到谢知微。
行至傍晚,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沈溯生在一处破庙避雨,却发现庙中早已有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正在生火取暖,见到沈溯生进来,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
"年轻人,这么大的雨还要赶路?"
沈溯生在他对面坐下:"老人家不也是如此?"
老乞丐嘿嘿一笑:"我这是无处可去。看你这样子,是要去九连山?"
沈溯生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老人家何出此言?"
"这条路只通九连山。"老乞丐拨弄着火堆,"而且最近往那里去的人,都没能回来。"
"此话怎讲?"
老乞丐神秘地压低声音:"九连山闹鬼。特别是月牙谷,进去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失踪。"
沈溯生若有所思:"多谢老人家提醒。"
雨势渐小,沈溯生正要离开,老乞丐忽然递给他一个破旧的护身符。
"拿着这个,或许能保你平安。"
沈溯生接过护身符,发现入手沉重,显然暗藏玄机。他不动声色地收下,拱手道谢。
离开破庙后,他仔细检查护身符,果然在其中发现一张字条:"月牙谷有诈,速往飞瀑崖。"
字迹与茶摊老板给的纸条相同,看来这才是真正的指示。
沈溯生立即改变方向,连夜赶往飞瀑崖。这一路出奇地顺利,反而让他更加警惕。慕容家布下天罗地网,绝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
黎明时分,他抵达飞瀑崖。这里地势险要,一条瀑布如白练垂落,水声轰鸣。按照指示,他该在瀑布后的山洞等候。
就在他准备进入山洞时,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重伤的男子倒在崖下草丛中。
"救...救命..."男子虚弱地呼救。
沈溯生谨慎地靠近,发现男子身上有多处刀伤,最严重的一处在腹部,鲜血还在不断渗出。
"你是何人?"
"我...我是听雪楼弟子..."男子断断续续地说,"楼主...楼主在洞里..."
沈溯生正要扶起他,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这香味让他心头一凛——是**香!
他立即屏住呼吸,长剑已然出鞘。几乎同时,那"重伤"的男子突然暴起,一柄匕首直刺他的咽喉!
"果然有诈!"
沈溯生侧身闪避,长剑顺势削向对方手腕。那刺客身手矫健,一个翻身避开剑锋,同时吹响了哨子。
刹那间,数十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将沈溯生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摘下伪装,正是文若海。
"沈溯生,这次看你往哪逃!"
沈溯生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已陷入绝境。前有瀑布,后有追兵,两侧都是悬崖。
"文若海,为了抓我,你们倒是费尽心机。"
文若海冷笑:"交出密诏,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沈溯生忽然笑了:"你们以为,我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
文若海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密诏早已送往安全之处。"沈溯生淡淡道,"你们就算杀了我,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胡说!"文若海厉声道,"搜身!"
两名黑衣人上前,仔细搜查后回报:"确实没有。"
文若海面色阴沉:"说,密诏在哪?"
沈溯生望向瀑布,忽然纵身一跃,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跳入了瀑布下的深潭。
"追!"文若海气急败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此时的沈溯生,正借着瀑布的掩护,潜入了一个隐蔽的水下洞穴。这是他刚才观察地形时发现的生机。
洞穴通向山腹,里面竟然别有洞天。更让他惊喜的是,他在洞中找到了一个重伤的中年文士——正是听雪楼主谢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