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临空之——如初见 第4章 第四章

2049年11月10日19点35分27秒，临空市悄然发生了一个巨变——她消失了。

对她最了解的五个男人在同一时间，清楚地感知到，那股模糊的意识体正从这个世界逐渐褪去，像粒子一样逐渐地消散。

巨大的恐慌莫名笼罩在整个市区上空，从木质调香的卧室中坐起身的秦彻、在家睡觉的沈星回、画室里的祁煜、舰队里的夏以昼、还有刚结束手术刚放下手术刀的黎深，在同一瞬间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失落，不可置信与震惊交织，第一时间赶赴猎人组织协会，围在一个猎人身边。

原本活泼灵动的、活生生的一个人，此刻像抽走了主芯片的机器人一样端坐在座椅上，双手摆正在膝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奇怪。秦彻看着眼前的人，却发现心底那种浓重的眷恋和爱意全然不存在，仿佛在一瞬间消失。明明是同一个人，上一秒还在刷着她的消息，想着拍下银河般的绸缎给她当裙子她会什么样的表情，此刻对她的感觉却如同陌生人一般别无二致，完全不熟悉，完全没感觉。秦彻眼神不自觉地变冷。

右眼瞳孔亮起，不出所料，眼之所见，与之前的完全不同。之前能看出灵魂的颜色形状质地，此刻却一片空无，什么都没有，跟他看OTTOU、看书柜这样的死物毫无区别。

沈星回沉默着，即刻调出了监控。

监控并无异常，画面中她正在纠结如何写报告，下一秒钟便如断电的机器人一样瞬间关机，摆到他们见到的姿势。监控画面没有白帧，没有卡顿。沈星回慢放了好几倍，反复观看了几次，依旧没有找出任何毛病。

但是他们有强烈的感觉，“她”还在这个世界，只是突然不见了。对眼前人的眷恋和浓稠完全没有了，眼中都是对陌生人的冰冷，也不装了。

五人见面，剑拔弩张。

黎深伸手制止住了这即将一触即发的战火“等一下”，他不管他们打不打架，他只想确认一件事情。黎深看向祁煜。

祁煜再一次默默感受自己身上的契约，在异样出现第一时间他已经感知过了：“契约还在，但……”

祁煜了然，右手拿着不知从哪来的匕首，在左手指腹划了一道，将血液滴在主控的左手手心上。没有任何动静。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沉思。

身着执舰官制服还未脱下的夏以昼眼神犀利，他不明白，他从小带到大的妹妹，怎么会突然消失。如果他的妹妹受到了一点伤害，他就带着舰队直接炸了这个地方。

就不该放妹妹出来工作，这个破工作有什么值得他搭上一个妹妹！

瞬间，无形的重力笼罩在沈星回周围，迫使得他动不了身。

夏以昼：“沈星回，我妹妹去哪了？”

沈星回不客气，淡淡道：“你的妹妹，不就在这么。”

重力陡然加重，沈星回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夏以昼：“别装傻。事情出在猎人协会，我自是问你要人。就不该放她出来，在我的保护下她一定不会有事。”

秦彻悠闲转身，冷笑道：“你的保护，就是建座迷宫，把人困在里面。可笑，难怪她不愿意待。不过正好，既然动手了，就一起处理了。”

不愿呆……夏以昼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撤了引力场，但仍对沈星回道：“猎人协会必须给我个交代。”

沈星回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凌厉，一字一顿：“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大、舅、哥。”

夏以昼：“谁是你大舅哥。”

黎深沉重地看着混战一起的两人，还有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时不时添把火的秦彻，转身往门外走去。

2049年11月14日上午11点17分，刚结束完一场非他不可的手术，黎深坐在办公桌前打开手机，眼角眉梢悄悄透出一丝疲惫。

黎深翻着聊天记录。上一次混战后，大家都挂了彩，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当众人好不容易瘫坐在一起，精疲力尽的时候，秦彻透出一个事情：“其实，之前有过一次。”

众人震惊，夏以昼：“你怎么不早说？！”

秦彻不屑：“说了又怎样，不说又怎样。”

原来在树林下，“她”有过短暂的脱离，那时，主控就如现在般人机，但后续并无异常，秦彻也就没在意。

又经过几番互相不服的混战后，几人最后终于决定联合起来，一人负责一片区域，开展地毯式搜索。

此刻群内，消息停留在凌晨五点，沈星回：“北部2/3禁猎区，已清，无痕迹”

祁煜：“神殿海域查了，没有”

秦彻：“N109东西北。”

夏以昼：“天行89%。”

黎深发送：“临空市市区，仍未发现。”

放下手机，深重的担忧涌了上来。已经三天了。

自从那次变动后，五人对她的感应都消失了：祁煜契约虽在，却也唤不醒，陷入沉睡。青梅竹马的默契、兄妹的心灵感应等等所有一切能感知的方法全部失灵。

三天以来，他们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自己对她的感应，退变得和普通人一样稀薄，甚至记忆也逐渐消失，脑海里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仿佛要永久失去般。

其实到此刻，他们自己也有些不太记得，他们究竟在找谁？

直到这一刻，系统亮起一条新信息，是关轩发来的：“黎医生，刚查到医疗系统录入了一个从未登记过名字的成年临空居民，有些蹊跷，您是否要看看？”

自从裂空灾变后，为了居民健康，临空市政府曾组织过全员身体检查，加上芯核的运用，科技大幅度提升，容量绰绰有余。所以一个成年的临空居民的信息，不可能在医疗系统内毫无痕迹。

黎深立刻站起，连着三天没有合眼的他有一瞬间的眩晕。稳住心神后马上叫来关轩，他要亲自去，即使一丝一毫的可能，他也不愿意放过。

监控下，坐着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头发不长不短，不高不矮，体型刚刚好，怎么看怎么不出挑。黎深也拿不准，直到亲自在病房见到双眼放光的她，冰冷沉闷的心底划过一丝涟漪。

病房内，阳光洒进窗户，清风微扬，他仿佛听见她说：“黎深，我喜欢你！”但落入耳边的，却是客气又疏离，带着几分威胁的：“……黎医生也没有强留我的理由吧？”

……

……

……

下午，病房内。

祁煜睁眼，极其漂亮的眼睛立刻搜寻病房里的身影，一无所获。他慌乱地站起身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松了口气，又坐下了。

他怎么睡得那么沉，沉到人走了他都不知道。

房间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是真的独属于她的气息，这让他感到安心。

思考了一会，祁煜决定离开。这样才符合初次见面的风格。

回到黎深的办公室，祁煜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对着：“是她。”片刻后，“是她的本体。”

键盘敲击声停顿了一下，又响起。意料之中，黎深并没有表现得太大的惊喜。中午见面后，经过短暂的冷静，便能将整个事情都串联起来，真相也就不言而喻了。

在电脑上发出一封邀约的邮件后，黎深双手相扣：“她……对你如何。”

祁煜：“我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个。”

黎深攥紧了手指：“很难不在意。”

祁煜半笑着看着黎深：“那你还愿意叫我来？”

黎深沉默，半晌：“我后悔了。”

祁煜笑起来，又收敛，“是啊，谁没有占有欲。要不，我们不要告诉另外三个？至于你我嘛……我和你打一架，不死不休，谁活下来了，谁就去见她。”，祁煜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黎深面前，“免得落单的人夜夜受相思之苦。”

黎深挑眉：“我倒不介意，只怕……她要生气。”

祁煜泄气，双手抱胸：“哎，那你说怎么办。之前你说她不愿意认识我们，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黎深查继续敲着键盘：“近两个小时单独在一起，你就没问出什么？”

祁煜有些理亏：“唉，你知道的，她消失前我就连着好几天没睡了，这几天更是眼睛都不敢合上。今天我一闻到她的气息，所有瞌睡虫都涌上来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我有什么办法。”

黎深嘴角微扬：“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祁煜噎住：“我……”

黎深停顿，神情凝重：

“传讯息给他们三个吧，是去是留……只能由她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