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当下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傅斯年眉梢一挑:“你确定又要站在大门口跟我掰扯?”说着,他用掌心拍了拍车上后座身侧的位置。
白素眉头一紧,那些不好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她干脆利落地钻进车里,把门带上,还下意识地将脑袋缩了缩。
四周的车窗都被关闭,司机将车行驶到车库后,便安静地下了车,里头只剩傅斯年与白素两人。
傅斯年将自己的手机递给白素。
白素迟疑地接过,赫然看见娱乐版头条竟然是自己和唐楠在初舞台时的照片,还配上标题“加油女团黑马亮相,西装红裙花式撩人”。
底下网友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宝贝真好看!”
“是我老婆!”
“喜欢狐狸精组合啊啊啊啊啊!”
“今日份心动!”
白素一下子,看得有点懵了。握着机子的手,不知怎地就开始抖。
傅斯年一把抓住她的手,摸到她掌心全是汗,原本微扬的唇崩成一条直线:“怎么了?”
傅斯年琢磨着,这难道不是应该开心的事吗?
自己原本是想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才特意绕了个大圈赶到西柚卫视的电视台来,还特意找刘真假借合作的由头把人给喊了出来。
但瞧这红了的眼眶,自己这是,弄巧成拙了?
傅斯年无奈地抚了抚额,叹息道:“真搞不懂你们女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白素这才回过神来,一下子好像最近受的委屈都有了宣泄的出口,眼眶里早已蓄满的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你——哎——”傅斯年轻叹一声,递给她一方手帕,“有时候脾气拗起来像快臭石头,有时候又矫情的要命,拿你怎么办呢?”
白素接过手帕,泪眼模糊地望着傅斯年,抽抽噎噎,声若蚊蝇:“傅斯年,谢谢你啊。”
“呵,得你一声谢谢可真不容易。”随即,傅斯年清了清嗓子,扯了扯领带,轻声询问到:“我这次是有个合作要跟你谈。现在手上有一部年代戏,《旧上海》,你有没有兴趣?”
白素一愣,兔子似的眼睛盯着傅斯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部戏应该是他和秦嫣然合作的第二部作品,怎么会找上自己?白素心里有些纳闷。
不过,这部剧的制作班底确实非常好,上辈子,傅斯年应该是靠着这部剧,拿了“金花奖”的视帝。
想到这里,白素纵然有一百分的不想和傅斯年沾上边,但面对这么难得的机会,她依然犹豫了。毕竟,如果错过了这次,她不知还要奋斗多久,才能重新获得一个同档次的资源。
她的舌润了润上下的唇瓣,张了张嘴,声音还有几分喑哑:“合作的事,真姐那边——”
傅斯年推了推架在鼻梁的金边镜框:“她能同我来,自然是同意了的。现在就看你的意愿了。”
白素颇有几分惊讶地看了傅斯年一眼。
时光倒退几个月,她几乎都不敢相信,傅斯年竟然还能这么平和地对自己说话。她回想起来,好像傅斯年对待郝安琪的态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很多。
白素甚至有些怀疑,那个高高在上的矜贵人儿,是同郝安琪一样,被人换了芯子吗?
傅斯年瞧着白素看向自己且明显带着怀疑的眼神,面色瞬时有几分不大自然:“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白素鼓了腮帮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
傅斯年手握着拳掩着唇,身体倍儿硬朗的人此刻竟咳嗽了起来,状若无意道:“人总是会变的。”
白素眼神幽幽地看着他:“是吗?”
那郝安琪对你好的那些年,怎么没看见你动容半分呢?
到底还是心有不甘,白素思考了一瞬,问道:“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可以吗?何况我现在还在训练,也没法儿进组,电视台不会答应的。”
傅斯年闻言,修长的手指比了个三:“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等你第二次公演结束后,告诉我答案。至于选秀这边——”傅斯年勾唇一笑,“交给我来处理。”
白素见他说得笃定,便也没有其他顾虑,点了点头。
黑色的轿车驶回电视台门口。
白素打开车门,将头点得低低的,快步跑了回去。
傅斯年坐在车内,看着白素远去的背影,半晌才离去。
白素回去后,刘真依然在里面等着,见到白素回来,很自然的招呼过去。
“谈得怎么样了?这剧你接不接?”
白素抿了抿唇:“想接的。但是——”
刘真挥了挥手:“别但是了。工作是工作,你和傅斯年私下的关系,不能干扰到你的本职工作,明白吗?”
白素望了刘真一眼,呃?之前她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藏在心里的话,没有说出口,白素讷讷地点了点头。
哪知刘真的眉头却蹙了起来,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情绪看着不大对。”
白素每次面对刘真,就好像小学鸡的自己遇到了教导主任,在刘真严肃而高压的气场之下,白素将那说唱老师和男导演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刘真抱着双臂默默听着,随即脸色越来越深,眉头越敛越紧。直到白素说完,面色几近于黑了。
她两根手指头直戳白素脑门:“郝安琪,你是蠢材吗?这种事情居然现在才告诉我?公司什么时候教你吃了亏往肚里吞,打落牙齿和血咽了吗?”
白素被戳得身子直往后仰,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此刻显得分外楚楚可怜。
刘真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把那两个人的名字报给我!”
白素:“啊?”
刘真:“啊什么啊?你好歹是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小姐,不让你耍大牌,但也没让你装孙子!”
“......”白素缩了缩脖子,瑟瑟发抖。
刘真朝她翻了个白眼,显然是被气得不轻。高跟鞋飞快地踩在在大理石地砖上,“哒哒”作响。
白素看着刘真气冲冲往电视台里面“杀”过去的背影,不知怎地,心中有一丝丝地热气往里灌。
好像那颗,属于郝安琪的心脏,不再那么的冰冷,渐渐,也有了一丝温度来。
“安琪,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白素一转头,只见秦嫣然正语笑嫣然地望着自己。
白素脑海里,秦嫣然饰演《旧上海》中白家大小姐白翩翩的镜头一闪而过。
她迟疑地问道:“嫣然,你最近有什么接戏的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