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碎片 第8章 磁场

世界是虚构的，程序是固定的，但是魏远程觉得也不能天天吃面啊。

“阿苑，我真跪下来求你了，我来这多久我就吃了多久的面，咱能换一种吗？”魏远程看着面前的清汤寡水面，他一个不爱吃辣的人已经加了三大勺辣椒了。

阿苑从鼻腔发出一个嗯字：“不行”

魏远程没心思吃坐着发呆。

他看着面前的老板娘搅拌锅里的汤，边搅边下面，魏远程甚至觉得那汤里的气泡估计都是同一个形状。

老板娘看起来三十多岁，留着黑白相间的头发，手指很紧致但却有些疤痕，最特别的是她没有眼球，双眼都是空的。

这里离学校有些距离，魏远程觉得这应该快临近世界的边缘了，所以NPC的等级不是很高，可能就是某一固定的代码。

跟学校那些有着情绪的人不一样。

“阿苑，你知道班长是谁吗？”

“好像是个戴眼镜的”

魏远程气的直冒白烟：“废话，我当然知道，合着你只记得他戴眼镜了呗，那以后呢？你也会只记得我的名字么？”

魏远程昨天连着问好几个关于班里和他们上次跟混混打架的细节阿苑都不记得。

他的脑袋有点混乱，想到啥说啥。

阿苑喝汤手一顿。

魏远程看得出他真的在思考，气才消下去一些。

“好像是，我看不清你的脸。”

“……”

魏远程有一瞬间的卡壳，他发出的声音沙哑： “阿苑……？”

“叫哥哥。”

魏远程抿着的嘴唇牵起一点弧度：“没关系，你看不清我也没关系，你总会知道的，你爱上我的时候，你就会清楚我长得有多帅了”

阿苑冷笑一声： “那我不好奇了”

魏远程盯着阿苑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他是想打破他的秩序，想要真正的阿苑出来没错，可是他不知道从哪开始。

于是他绞尽脑汁想出了些胆汁：“阿苑，你为啥不能好好学习？”

秩序可定，人不一定，让阿苑作出不符合程序的事就是魏远程觉得的突破。

“关你屁事”

好的，失败。嘿嘿。

中午，魏远程磨磨蹭蹭的来到学校，阿苑没等他，自顾自的走，这会已经到座位趴下睡觉了。

“陈大神，你可以把你的数学草稿送我吗？”小倩面红着脸，紧抿着嘴唇，她捧着书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露出一双明亮的眼。

“你为什么要朝我要垃圾，难道你想供着吗？”陈定理淡定抬起手推了推他的金丝眼睛，轻笑一声。

陈定理对女生带有不屑心理，不论是谁，只要是女的，他总是喜欢冷嘲热讽，不过他长了张万人迷的脸，即便是他人品不好，但还是会有人想追他。

“啊？可是陈大神，老师说你的草稿打得很整洁，我就是想观摩观摩……可以吗？”小倩对他的冷脸不在乎，表现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不，你们这些女生就是天生的数学不好，你看一千遍一万遍，也不会懂我一看就会的数学题，去研究你的语文吧”

魏远程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人真他妈的装，他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打断NPC的对话，但是面前的金丝男太他妈欠揍了。

“你装你大坝呢？人家就想借个草稿观摩一下，你倒是装起塑料袋来了，怎么？你家没钱，没草稿纸啊，还是要留着下次檫/.眼啊”

陈定理看着面前的男生，皱眉。

过了不知道多久，魏远程以为他是被自己的帅气迷住了开不了口。

金丝男背后的窗闪过一个身影，太快了，没看清，魏远程以为是这个世界又开始掉帧。

“魏远程……，是你。”陈定理推了推眼镜，对魏远程翻了个白眼：“你又在装什么英雄救美，我的草稿纸关你什么事啊？想要？跪下来狗叫两声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

小倩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的双眼空洞，这场面已经超过她的理解范围了。

“行啊”

魏远程盯着他，他耸耸肩，书包顺着手臂滑下来，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上，书包不重，他随手扔到阿苑旁边的凳子。

“你又在装什么？我的草稿纸关你屁事啊，想要？跪下来狗叫两声我就大发慈悲的揍你一顿”魏远程装模作样的学着金丝男讲话。

“魏远程，你是不是以为你这这么回答很搞笑啊？你就是太蠢了，要不然她就会找你要草稿纸，你就是没那本事写出来”

一声清脆的笑声传进他们的耳朵，那声音明媚开朗，小倩露出标准的微笑：“哈哈哈，原来学狗叫就是学陈定理讲话啊，我不行了，确实是挺狗的，好可爱”

“好了，你俩不要在我面前吵了，给你给你，送你了，你下次再要也直接拿吧，吵死了”金丝男挂不住面子，他只想赶紧送走这俩蠢蛋。

“好啊，谢谢你！”

阿苑醒来就看到魏远程气呼呼的。

他转了个地方睡。

魏远程偏不如他的意，强硬的把他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眼。

那眼睛漆黑，明亮，无论他的主人是笑着还是悲伤，小眼睛总是露出一股清冷，它红过很多次，在见到阿苑时，它会/.弯。

“阿苑，你能不能好好学习？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因为没有学历被人家嘲笑了？你现在给我做起来好好听课”魏远程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阿苑的身体很软，可是不缺乏男性的肌肉，那是阿苑轮紧了袖子一步步打出来的。

“快点，我想望哥成龙”

阿苑清了清嗓子才回： “你怎么不自己学？”

“我不会啊”

“不会你还不学？”

“不是，我是小学知识都不会，我没上过学，你一下子就来叫我学高中的？我能不能考上都是一回事啊，我刚会拧煤气你就叫我抄俩菜啊，你想得美”

“我想不想得美，你也必须要学”阿苑淡淡撇了他一眼，细长的眼尾勾出一条美丽的弧度，他笑着说：“但是我不学，因为我是混子”

“我混你大爷吧，你也得给我学”

于是，教室里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阿苑和魏远程互相掐着对方学习。

魏远程实在拗不过他，他借口去放水，又在外面玩了好一会儿。

魏远程像缺钱似的低着头走路，顷刻间，他只觉得头眼昏花，好像撞到了一块铁。

一摞书稀里哗啦的洒落一地。

“啊！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前面有人，我拿太多书了”面前的女生十分不好意思的道。

魏远程缓了一会，等他对焦后他才看清面前的人。

是上次那个给阿苑零食的女生。

魏远程挺感激她的，上次说要还她零食，但奈何他没零花钱就一直欠着，他温柔的向女生笑笑，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说：“没关系，我帮你捡”

“谢谢你！同学。”

捡完书，魏远程笑着问她名字。

“我叫小倩，单人旁再加一个青字，青草的青”小倩今天也是扎着高马尾，留着八字刘海，魏远程注意到她脸颊的小酒窝，是个漂亮的美人胚子。

忽然，一个人影从小倩后面走过。

魏远程刚想追，小倩却突然开口道：“你是林苑的弟弟吧？我还记得你，好像是叫……魏远程，你刚来有不会的可以问我，我数学好”

魏远程没办法，留下来聊了几句。

黑影不紧不慢，聊了一会儿的功夫人还没走远，魏远程紧跟其后。

“喂！特意等我啊，你刚死吗？”

黑影突然加速。

魏远程在后面追。

几个走廊跑着，他来到了一扇古式建筑的门，门上钉了八根钉子，门的两边贴上白色对联，地上零零碎碎的撒了些黄色纸币。

他想看清对联那几个字，可是。

他不认识繁体字。

“啊~魏同学，你怎么在这啊”

魏远程觉得冲击力有点大，他已站不住脚跟，有些狼狈的往后退，一种莫名的力量在牵着他走。

来的人是小情。

他还有最后一些理智，紧忙问：“这是哪？”

最后魏远程意识模糊，他已分不清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区别，他就连自己是是个虚是实也分不清。

他觉得面前的女生散了头发，瞪着眼睛，瞳孔很小有着大部分的眼白，额头细密着血滴，唇色苍白，脸上的血跟着往下滴，黏糊糊，看起来死了很久了。

她伸出躺着血手想要去拉魏远程又像向魏远程索命，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森森白骨。

“这……是校长办公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