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快给我看看。”琳琅上前。
”此物乃是吾家至宝,需避人耳目。好奇驱使之下跟那人进了茶馆后厨。"
“现在能看……”话音未落,撩起帘子的手还停在半空未收回,一股气味怪异的粉末就从天而降。
糟糕,中计了!药粉漫天飞来,顾琳琅眯着眼睛踉踉跄跄往出口跑去,但是脚步越来越沉,脑袋也越发昏沉。
意识消散之前,顾琳琅求助地看着外间。一片烟尘雾胧中,那些人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喝茶了,好似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习以为常了。讨论一阵子后就忘记了,转头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
……
顾琳琅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最先进入知觉是动物腥臭味,想来自己身下的稻草堆应该是从什么鸡窝牛棚里弄来的吧。正发呆着后脑勺的钝痛一阵阵传来,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粗粝的麻绳随意捆绑着。
借着破屋檐漏下的月光才看清四周,墙角丢弃着几只破碎的黑陶碗,黏糊发油的墙上挂着层层叠叠的蜘蛛网。细听之下,屋外似乎还有水流声。
顾琳琅心想此处应是城西护城河下游一处废弃屋子,既然能躲开暗中保护自己顾府暗卫,那伙些贼人应该是通过暗道将自己送至此处。自己轻信那人才遭此暗算,那处茶馆应该就是他们杀人越货的据点。
现如今头等事就是逃离此处。巡抚的人都是酒囊饭袋,还是先靠自己为好。
顾琳琅想要运气缩骨,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那迷药应该有大问题,这次真是整日打雁,终被雁啄。
好在头上的发簪在挣扎间脱落,拾起后在地上磨磨想将麻绳割松些。
正忙碌间,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琳琅赶忙将发簪藏在手中,慌乱间手指被割破也不敢出声。
屋外锁链掉落,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伴着脚下稻草的吱嘎作响声进来了两个浑身酒气的人。
“还没醒,不应该呀,老三下药下狠了?再不醒,看一会闻大哥怎么收拾他。”说完抬脚一踢,正中身下人的肋骨处。
顾琳琅只感觉眼前一黑,一股钻心剧痛袭来,身体蜷缩成一团肚子抽紧几欲呕吐,却生生忍住只闷哼了两声。
这闷哼的声音瞬间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一张油腻的大手袭来,强迫抬起顾琳琅的头。
“啧啧啧,瞧瞧,这人生的那叫一个细皮嫩肉的,我还从未见过俊俏的男子。”
那只手往返于颈间和脸颊,顾琳琅咬牙生忍,恨不得把那人的双手都剁了下来。
“好了,赶紧干正事,你什么时候有那癖好了。除了那牌子,身上其他值钱东西全给我撸下来。”
琳琅腰间一紧,四公子送的那张玉牌就被顿了下来。
那人将玉牌翻来覆去疑惑道:“这玩意看着水头挺好,能值不少钱吧。”
对面叹了口气:“不想死就放下,拿钱办事,那闻大人早都吩咐过了,赶紧放下就当没看见。我还有老婆孩子不想把命丢这里了。”
琳琅故意蜷缩身体,想将怀中的酒壶藏起来,不料下一秒,背上挨了一掌,酒壶就被取走了。真真是欲哭无泪,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与离武罗交代。
那两人搜了不少金银财物满意离去,连带着顾琳琅身上穿着那件月白锦袍也一并扒了去,临走前不忘将那玉牌随手丢在了顾琳琅身前的稻草堆上。
见两人踉跄着离开,顾琳琅赶忙拿出手心藏着的簪子继续努力着,身上的汗都将前襟打湿了大半,绳子却没有丝毫磨损的痕迹。
顾琳琅狠心滚到那一堆陶罐跟前,用力一踢,陶罐四分五裂,破碎的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很快门就被推开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过来,来人也只看了一眼人还在原位就走了。顾琳琅趁机拿了片锋利的残片。
奇怪,醉成这个样子了吗?不看看声音来源吗?
半个时辰过后,顾琳琅终于将一截绳子割断,她连忙从一团桎梏中脱身而出。拿了堆稻草放在那团乱麻下伪装成自己还在原地。这期间他们还来查看过一次,若不是因为他们喝酒加上月光微弱,自己那点伪装还真会被看穿。
药效还未完全消散,平时一跃而上的屋顶顾琳琅此时已经爬了四五次,浑身冷汗直流。还好最后借着屋旁的歪脖子树也算成功了。
站在房顶上发现这俩根本没有走远,在树下喝酒行令。以为关押的只是一个瘦弱无力的书生,毫无威胁性。他们才会如此放肆。两人已然喝的酩酊大醉,却还是强撑着不敢睡着,应该是害怕刚才口中的什么闻大人。
顾琳琅环顾四周,四下无人,也没有什么树林能够藏人,行动!摸到两人身后时,那两人还在小口喝酒,丝毫没有察觉。
”浪哥,闻大人这酒真是绝了,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这样的美酒,你说那闻大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呀?“
”没骨气的东西,一口猫尿就让你不知天地为何物。“说完仰头一灌。”嘿嘿,你还真别说“
想起什么又脸色一变:“不许再提了,闻大人进那戒备森严的昭狱如入无人之境,我们却连他的脸都没见过,仔细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怎么知道他能进昭狱?”
“老,老三给我说的。”
琳琅趁两人犹如烂泥一般,一簪一个,利落地解决了二人。
刚才他们提到的老三应该就是那日绑架和下药之人。听他们谈话应该是害了不少人。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欲将二人投溪。突然灵机一闪,用簪子分别在这二人身上刻了几行字:西市钟湖流水茶馆杀人越货,窝藏罪犯,当天诛地罚也。
顾琳琅看着漂流而下的两具身体心情很复杂,他们明日应该就能被渔民发现,待官府查明真相,这茶馆也就能被封了。
做完这些已是身心疲惫,看到自己那件月白色外衣被两人搭在河边,旁边堆放的是搜罗来的财物,最底下正是自己那只漂亮的蚌贝酒壶,太好了!忍不住内心雀跃,一脚深一脚浅的急不步走了过去。
顾琳琅正伸手拿衣服,一道黑影忽地一下冲到自己面前挡住了什么东西,东西来处是一黑衣人,手中寒光四闪,“不好,是暗器。”眼看此人步步逼近,顾琳琅拿出簪子,打算拼个鱼死网破。
那人脸上蜿蜒的狰狞疤痕已经清晰可见,手里的簪子也握地愈发紧了。正欲冲上前去,身后一把剑却先于自己直逼那人门面。
趁两人打斗之间顾琳琅才看清身后那人是顾府暗卫—林向远。他一心保护琳琅,无心恋战,那黑衣人人趁其分神之际很快跑了,只是在胳膊上挨了林向远一剑。
林卫怕有埋伏不敢走远,只能暂且放那人跑掉。
顾琳琅这才借着月色看清刚刚倒在怀里黑影是一浑身血污之人,原来是他替自己挡了暗器。扒开衣服,一把蝴蝶刃已没入骨缝中。“快醒醒,此处不便久留,你若是还活着,我就带你离开。”顾琳琅焦急的问道。
半晌那人才开口,声音犹如细丝:“谢姑娘救命之恩。”
琳琅低头看自己,披头散发,只穿着里衣,却实没有一点贵公子的模样。
顾琳琅将人交给林向远,让他寻一处宅子安置此人,再找大夫医治,待人清醒过来再去盘问。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林向远背着那人率先打破沉寂:“卑职失职。”
“嗯。哪里失职?”毫无波澜的一声敷衍。
“属下来迟,请小姐责罚。”
“那茶馆门口不是守着两人吗,怎么找了这么久?”
“那两人失踪了,我们下午着重查找西市,却不想那贼众如此卑鄙狡猾,不知用了何法将您运来城东郊外这乱葬岗中。是属下疏忽了。”林清远拳头攥紧发出咯吱声响却还尽力维持声色如常。
“无碍。”此时的琳琅累的不想思考任何问题,只想好好睡一觉。
顾府护卫已守在城门口,琳琅上了马车就靠在软垫直接睡了过去。
城郊寂静的街道上,几人骑马护着一辆车缓慢行进着。
琳琅倚在软垫之上,已换了一身干净衣物,长发披散,面无血色。微弱烛光下她的嘴唇显得格外苍白,眉间尽是化不开的焦虑疑惑。
思索片刻,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车厢壁,很快一人骑马上前同行。她半开帘子,对面那人被她晃了一神,转头看了一眼立刻攥紧缰绳,目光前视毫无表情。
“林清远,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里距离城内足有一百里路。”
“小姐还是先休息吧,等明日属下再一一禀告。”
“林清远!”陡然提高的音量让顾琳琅一时失声,不住咳嗽。
窗外之人将帘子仔细拉好就默不作声。只剩窗外马蹄的哒哒声。
琳琅作罢,只好躺好闭目养神。心中疑问却如疯长的茅草毡布,将人刺的辗转反侧。
许是被外面的人听到了声响,一只盒子被递了进来,窗外深沉的声音响起,“正是此物帮我找到的小姐。”
顾琳琅伸手,那盒子一掌见方,通体是带有香味的檀木,在烛光下泛着奇异的紫金光泽。正面用几种深色碟贝嵌着一副图案,似鸟又如飞蛾。最引人注目的是这盒子没有钥匙孔。
顾琳琅翻找着,也没有发现任何开合机关。。
琳琅试了试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