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里的旧夏天 第9章 平安夜快乐！

平安夜那天，教室里飘着淡淡的苹果香。课桌上堆着包装精美的礼物，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晚上的安排，连讲台上的老师都比平时温和了些。

“苏晓棠，过来抽礼物！”班长陈阳举着个纸箱，冲她喊。

苏晓棠走过去，闭着眼睛从箱子里摸出个小盒子，包装是深蓝色的，系着简单的黑色丝带。她拆开一看，愣住了——是个钥匙扣，上面是个Q版的女生，扎着高马尾，嘴角叼着支铅笔，正趴在桌子上偷偷画画，旁边还写着“苏晓棠”三个字。

画得算不上精致，线条有点抖，却把她的样子抓得很准。苏晓棠的心忽然跳得很快，下意识地看向陆星辞。

他正低头看书，侧脸在灯光下很安静，耳朵尖却有点红。

“谁送的啊？太懂苏晓棠了吧！”旁边的女生凑过来看，“这画风，有点眼熟……”

苏晓棠赶紧把钥匙扣塞进书包，脸上烫得厉害。轮到陆星辞抽礼物时，他从箱子里摸出个扁扁的东西，是个用牛皮纸包着的磁带盒。

他拆开一看，是盘翻录的磁带，封面是苏晓棠画的，画着片蓝色的天空，下面写着“给偶尔需要放松的学霸”。

陆星辞捏着那盘磁带，抬头看向苏晓棠。她正假装看窗外，耳朵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他的嘴角弯了弯，把磁带放进了口袋。

晚自习时，教室里的人渐渐少了，大家都急着回家过节。苏晓棠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心里想着刚才的钥匙扣，又想起陆星辞口袋里的磁带，心跳像揣了只兔子。

“那个……”她忽然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陆星辞抬头看她。

教室后排的暖气片滋滋地响着，散发出淡淡的热气。窗外飘起了细碎的雪，像撒了把白糖。苏晓棠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有很多话想说——想谢谢他帮自己找画画的机会，想告诉他自己其实没那么讨厌数学了，想问问他那个Q版钥匙扣是不是他画的。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雪下得好大啊。”

陆星辞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点了点头：“嗯。”

两人没再说话，就那么坐着，听着暖气片的响声，看着窗外的雪。苏晓棠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里的钥匙扣，忽然觉得，这个平安夜好像也没那么孤单。

直到校门口的路灯亮起，陆星辞才站起来：“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家不远……”

“雪天路滑。”他打断她，背起书包往外走。

苏晓棠跟在他身后，踩着厚厚的积雪，听着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像撒了层糖霜。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觉得他像块捂不热的冰，可现在，却觉得他像冬日里的阳光，不刺眼，却很暖。

走到巷口时，苏晓棠停下脚步：“我到这儿就行。”

陆星辞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递给她——是个苹果，用红色的网袋装着，上面系着根银色的丝带。

“平安夜快乐。”他说。

“你也快乐。”苏晓棠接过苹果，感觉心里甜甜的。

她转身往家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见陆星辞还站在原地，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像幅安静的画。她挥了挥手，看见他也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那天晚上，苏晓棠把那个Q版钥匙扣挂在了书包上，又把那盘磁带放进了父亲留下的录音机里。《海阔天空》的旋律在房间里响起，混着窗外的风雪声，像有人在轻轻诉说着什么。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