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里的旧夏天 第8章 便利店的秘密与旧书的报酬

苏晓棠发现母亲不对劲，是在一个周末的早上。

她起床时，看见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张纸，眼圈红红的。听见她的动静，母亲慌忙把纸塞进围裙口袋，挤出个笑：“醒啦？妈给你煮了面条。”

那碗面条有点咸，苏晓棠吃着吃着，忽然看见母亲转身时，围裙口袋里露出的纸角——是张辞退通知书，上面印着母亲工厂的名字。

她没敢戳破，只是默默把碗吃完，说：“妈，我下午去图书馆复习，晚点回来。”

其实她没去图书馆，而是揣着自己攒的零花钱，跑到了离家不远的便利店。老板娘是个和善的中年女人，听她说想找份兼职，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还是学生吧？我们这儿只要晚上六点到十点的班，不耽误你上课？”

“不耽误！”苏晓棠赶紧点头，“我保证不影响学习！”

就这样，苏晓棠开始了偷偷打工的日子。每天晚自习一结束，她就往便利店跑，穿着蓝色的工作服，给货架补货、收银、打扫卫生。晚上十点下班，再借着路灯的光往家赶，一边走一边背单词，把陆星辞画的公式表贴在床头，等母亲睡熟后再偷偷看半小时。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直到那天陆星辞忽然出现在便利店门口。

当时她正蹲在地上整理货架，听见门口的风铃响，抬头就看见陆星辞站在那里，背着书包，眼神沉沉地看着她。苏晓棠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慌忙站起来，把沾了灰尘的工作服下摆往后拽了拽。

“你怎么在这儿？”她的声音有点发紧。

陆星辞没回答，只是走到她面前，目光扫过她手里的价签纸：“打多久了？”

“没、没多久……”苏晓棠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窘迫，“我就是……想赚点零花钱买画材。”

他没说话，转身走到冰柜前，拿了瓶矿泉水，走到收银台结账。苏晓棠低着头扫码，听见他说：“我家有很多旧书，堆在储藏室占地方，我爸妈让我处理掉。你能不能帮我整理一下？按小时算报酬，比你在这儿高。”

苏晓棠愣了愣：“整理旧书？”

“嗯，”他付了钱，接过矿泉水，“周末下午有空吗？我去接你。”

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明白过来——他是想帮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她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有空。”

陆星辞的家在小城的老家属院，是栋两层的小楼，院子里种着棵桂花树，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气。储藏室在一楼，堆着半屋子的旧书，大多是些数理化教材和文学名著。

“不用太麻烦，”陆星辞递给她一副手套，“把它们按类别分好就行，灰尘多，戴着手套。”

苏晓棠戴上手套，开始一本本整理。阳光透过储藏室的小窗户照进来，能看见空中浮动的灰尘。陆星辞坐在旁边的旧藤椅上，拿着本书看，偶尔抬头看她一眼，递过一杯水。

安静的午后，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窗外的鸟叫声。苏晓棠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很舒服，像小时候趴在父亲的书房里，看他画画时的样子。

整理到一半，她在一摞旧书里发现了个画夹，封面是磨破了的牛皮纸。她好奇地翻开，里面是些速写，画的都是北京的胡同和老槐树，线条流畅，风格很像……很像她父亲的画。

“这是……”她抬头看向陆星辞。

“我爷爷画的，”他放下书，走过来，“他以前住胡同里，没事就喜欢画画。”

苏晓棠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画，忽然想起父亲留下的画夹，里面也有很多类似的速写。她抬头时，正好对上陆星辞的目光，他的眼里带着点探究，又有点小心翼翼的温柔。

“周末整理完这些，我给你算报酬。”他说，“对了，我记得你会画画？我网上认识个朋友，开了家小画廊，说想收点青春题材的画，你有没有兴趣试试？”

苏晓棠的心猛地一跳：“真的？”

“嗯，”陆星辞点头，“我把你的画拍了几张发给他，他说挺有灵气的。”

她这才想起，上次陆星辞看她画本时，确实拿手机拍过几张。原来他不是随便拍的，是真的记在了心上。

那天整理完旧书，陆星辞递给她一个信封。苏晓棠打开一看，里面的钱比她说的时薪高出了一倍还多。

“这太多了……”她想把钱塞回去。

“不多，”陆星辞按住她的手，“你还帮我找到了爷爷的画夹，这是额外的报酬。”他顿了顿，补充道，“别告诉你妈妈，就当是我们的秘密。”

苏晓棠捏着那个信封，感觉沉甸甸的。夕阳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她忽然觉得，这个从大城市来的转学生，好像成了她藏在心底的依靠。

开学后鱼鱼老忙了，宝子本见谅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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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便利店的秘密与旧书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