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界咒影 第132章 第 132 章 孤城前抉择

白色大理石拱门在废墟中如孤岛般矗立，玄无眠伸手轻触拱壁时，手指传来的冰凉触感竟带着一丝温润，仿佛历经千年仍未被黑暗侵蚀。

艾菲的脚步声在拱门下回荡，她望着远处的城堡，语气带着几分忧郁：“这拱门和城堡，是少数能让梦魇生物主动避开的地方。”

“为什么？” 婧圆轻声问道，盲女的手指在拱壁上划过，似乎在感受石材的纹路。

“没人知道原因。” 艾菲耸耸肩，“只听说第一批来到这里的沉睡者，在城堡王座室里只遇到过一只尖塔信使，还是被他们疯了似的杀掉的。”

青玉脚步一顿，灰色眼眸里闪过一丝警惕：“尖塔信使？是来自猩红尖塔的生物？”

“正是。” 艾菲的声音沉了几：

“黑色羽毛，苍白躯体，在迷宫里很常见，却是货真价实的堕落生物。能杀死那种怪物，第一批沉睡者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她顿了顿，补充道，“但据说，那场战斗也让他们付出了惨痛代价。”

玄无眠望着拱门后蜿蜒而上的白色石子路，路面干净得不像废墟之物，心中不禁疑惑：

“既然城堡如此重要，为什么连个守望者都没有？”

“血第芷的人手只够守住城墙。” 艾菲指了指山顶，“从城堡上能看清整座城市，还有各种防护措施。现在，他们恐怕早就注意到我们了。”

被看不见的目光注视的感觉让玄无眠有些不适，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午夜碎片。

四人沿着石子路前行，道路时而平缓时而陡峭，偶尔出现的石砌路障和阶梯，都透着古老防御工事的威严。随着太阳西斜，山顶的城堡终于完整地展现在眼前。

“太美了……” 婧圆忍不住感叹，即使看不见，也能从三人的沉默中感受到城堡的宏伟。

玄无眠望着那座纯白的大理石城堡，塔楼高耸入云，拱形空中桥梁连接着两座堡垒，主塔巍峨得仿佛要与猩红尖塔对峙。可这份震撼，很快被大门上方悬挂的数十个人类头骨打破 —— 生锈的链子吊着头骨，在风中轻轻晃动，透着令人胆寒的残酷。

“这就是血第芷的警告吗？” 青玉的声音冰冷，灰色眼眸里满是厌恶。

艾菲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城堡前的石台 —— 那里挤满了简陋的棚屋，碎石、腐木和怪物皮毛胡乱拼凑，像寄生在石头上的蝼蚁。

一股混杂着汗臭、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与玄无眠记忆中贫民窟的恶臭如出一辙。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闻到熟悉的味道。” 玄无眠自嘲地笑了笑，“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起点。”

棚屋间的人们大多面色憔悴，眼神空洞。有人穿着破烂的布条，有人却披着闪闪发光的记忆铠甲，两种极端的装扮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刺眼。玄无眠注意到，这些人的年纪大多与自己相仿，却透着远超同龄人的疲惫与绝望。

“他们…… 都是被困在这里的沉睡者吗？” 婧圆的声音带着同情，她能感受到那些人身上的绝望气息。

“大部分是。” 艾菲点头，“有些是没能力缴纳贡品进城堡的，有些是不愿意臣服血第芷的。” 她指了指不远处一间相对整洁的棚屋，“那是我的住处，用最好的‘破烂’搭的。”

青玉转头看向她，语气带着感激：“这次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们恐怕走不到这里。”

“举手之劳。” 艾菲笑了笑，拍了拍青玉的肩膀，“天快黑了，你们得赶紧找地方落脚。要么找间空棚屋，要么凑够贡品进城堡 —— 不过你们只有两块碎片，最多只能让两个人进去，第三个人必须留下。”

玄无眠的心沉了下去 —— 他们只有两块灵魂碎片，这意味着必须有人留在危险的聚落。他看向青玉和婧圆，刚想开口，就见青玉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块碎片，手指微微颤抖。

“我们…… 该怎么办？” 婧圆小声问道，她知道自己的战斗力最弱，留在聚落的风险最大。

艾菲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却没有多言：“我得回去准备晚餐了，就不陪你们了。” 她对三人挥了挥手

“再见，傻瓜们。希望下次见到你们时，你们还活着。” 说完，她吹着欢快的口哨，向自己的棚屋走去。

三人站在原地，陷入了沉默。聚落里的人们对他们投来漠然的目光，只有几道阴暗的视线，紧紧盯着婧圆，让玄无眠下意识地将她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