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重心挪到京市后,除了准备珠宝展,温钰浓去看温泊松就更勤了一些。
邓慧娟几次拉着她欲言又止,温钰浓猜到她要问裴知瀚的事,便先一步开了口:“妈,说了你别操心。前段时间我帮了他一个大忙,刚好这医院有他朋友,打个招呼的事儿,你别多心。”
后面邓慧娟就不问了,裴知瀚来的时候也能客气地跟他聊两句。
温钰浓去找裴知瀚的路上顺道去看了看新的金托款式,到时候蛋面做好了怎么镶她也计划再考虑一下。
她做事儿专注,跟老板聊起来就忘了时间。后边儿出门时,看到裴知瀚几个未接电话,她正要打过去就见到马路边停着他那辆慕尚。
这车牌在京市少见,很有辨识度。
裴知瀚也看到了她,就推开车门,朝她走过去。
温钰浓头一次见一个男人穿大衣能如此利落合适,刚刚好的廓形和长度,极低调内敛的烟灰色。
一时间,她竟忘了怎么迈开腿走路。
“想什么呢?站着发呆?”裴知瀚摸了一把她的脸,把人揽进了怀里。
温钰浓的脸贴着他胸口的同色系马甲上,在他怀里乱窜,“我在想,美人是不会因岁月而迟暮的。”
裴知瀚笑着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瞎说什么?”
“我说裴先生好看,多少岁都意气风发。”
“怎么?嫌我老?”
“没...”
温钰浓要解释的声音被他压来的唇抵了回去,两人站在街边拥吻。
正值黄昏,夕阳热烈,一天一地都是金沙。
上了车后温钰浓还有些喘,她伏在裴知瀚的腿上,阖上眼,小声小气地说:“好累哦,今天,我要睡一会儿。”
带着撒娇的语气,裴知瀚听了心中软得没边,抬手拨弄她的头发,又捏了下温钰浓可爱的耳垂。
他问:“这就累了?”
温钰浓小幅度地在他西装裤腿上蹭了蹭,懒得和他争辩,只嗯了一声。
裴知瀚抱温钰浓下车时,她介于半梦半醒之间,勉强有一些感受。但眼皮沉,不肯睁眼,后面沾了床又睡死过去。
后面在床上醒来,温钰浓眨了眨眼开始打量房间,灰调的极简设计,一股性冷淡风。
想来裴知瀚还是个极简主义者。
手机上有裴知瀚的信息:「醒了可以往里走,那是书房,我在那里。」
床边摆了双绒面拖鞋,内里的绒毛被熨烫过,她伸脚试了试,刚刚好包裹住脚弓。
这是提前给她准备好的鞋子,发现这一点后温钰浓轻轻笑了下,迈出去的脚步不自觉地跟着雀跃。
她故意放轻动作想给他个惊喜,结果推了书房门才发现裴知瀚是坐在正对着她的沙发上,手里正拿着平板在看报告。
桌面一只金属打火机歪歪躺着,烟灰缸里的烟头还带点儿火星,是刚刚才摁灭的。
知道温钰浓过来了,他顺手把东西丢在茶几上,起身走过去用手背探了一下她的脸颊,那里睡觉时被压红,有些发烫。
“睡醒了?吃饭吧。”裴知瀚自然地牵了温钰浓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没事的,我不饿,可以看你忙。”
“刚刚抽了烟有味道,我们先吃饭。”
两人紧挨着往楼下走,听他说“先”,那就是之后还有安排,温钰浓仰头看他,问道:“那吃了饭干什么?”
裴知瀚一顿,低头看她,身体稍微往下倾,停顿两秒后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吻。
他不说,只笑。薄唇勾起时依旧是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温钰浓撇嘴,不甘心地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也去吻他。她往后靠,背抵在了楼梯扶手,裴知瀚怕她摔倒,赶紧伸手圈着她。
两人一来一回,腻腻歪歪的,等到餐厅饭已经摆好。
温钰浓坐下后便不搭理他了,头低垂着喝汤。
裴知瀚没怎么动筷子,不停地给她夹菜,在盘子里堆成小山。
她受不了直摇头,“我不要这些。”
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后,裴知瀚说:“吃一点儿,实在吃不下就算了。”
三楼有个巨大环幕影厅,吃过饭后裴知瀚带着她逛了逛,温钰浓舒服地靠着屏幕前的大沙发,歪着脑袋问他:“裴先生家里没生气,又大又空又冷。”
裴知瀚挨着她坐下,轻声笑道:“买了自己住的,当时没想过还会有其他人来。”
“这么大自己住?未免太空了些。”温钰浓惊讶地抬手指了指,又问:“那除了我还有谁来过吗?”
“没有。”
“沅禾呢?”
“她也没来过。”
温钰浓为自己得到的这份特别对待而高兴,太年轻所以情绪也是掩饰不了的,她眼睛很亮,望着裴知瀚时,情感也浓烈。
“时间还早,我想看部电影。”
“好,我陪你。”
她衣襟有些松开,裴知瀚帮她拢了拢,遮住了露出来的脖子和胸膛。
他看她,像长辈看不会穿衣服的小孩那样,宠溺又无可奈何。怕她受凉,便起身去墙面的控制面板开了地暖。
温钰浓随便选了部法国电影,很老的片子,顶级的影厅配置也掩盖不住它的年代感。
她曲着腿缩在裴知瀚怀里,仰头是能看清他深隽的下颚线,他微微扬着的下巴,看得很认真。
明明是自己选的片子,她反倒看不进去,温钰浓直起腰,撒气般仰头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裴知瀚微微吃痛,垂眼看他,覆下来的睫毛盖住眼里的笑意,揽她的那只手一路往上抚,最后一巴掌托着她后脑也低头去咬/她的唇。
影片里法国女郎穿着苔绿色连衣裙,叼着烟跟男演员调/情,凹凸有致的身材浮荡着危险气息。
裴知瀚捧着温钰浓的脸,他们望看着彼此的眼睛,他什么也没想,但已觉得满足。
“她很漂亮。”
裴知瀚以为她说的是电影里的女演员,看了一眼屏幕上近乎赤/裸的女人后,继续亲她,极模糊地说了一句,“你也很漂亮。”
此时温钰浓丢在一旁的手机亮了,裴知瀚含/着她的耳朵,被那点光亮吸引,刚好看到屏幕。
没有显示具体内容,发消息的人备注是:梁云清。
他的心微微一怔,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索性将温钰浓抱在腿上,铺天盖地的吻落下去,两人滚烫的身体交/叠在一起。
温钰浓如小蛇般缠绕着他,以灼热包/裹着他,灵动的眼睛看着他。
“裴先生。”
“嗯?”
“你喜欢我吗?”
裴知瀚掐/着她腰的手抬起,用拇指摁在她嫣红的唇上。
看她的目光很烫,危险也深沉。
一种无形的压力包裹着温钰浓赤/裸的身体,她以一个极其羞/耻的姿势暴露在他的面前,接受他的审视。
身体明明是快乐的,但她无端觉得悲伤,惶恐地想自己是不是太扫兴,居然问出这种没有水平的话。
话一经出口,便已经落了下风。
裴知瀚没有回答她,颠簸未止,狂风暴雨般凶猛。花枝几经欲折,满身狼藉过后又是清风细雨地爱怜。
温钰浓疲惫倒在床上,才看到梁云清的信息,问她:「钰浓,你到京市了?」
她回复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京市?」
梁云清发了张截图,是她的朋友圈,今早发的一个买主的好评反馈,最下面带了定位的位置被他圈了出来。
温钰浓有种被监视的不悦感,赶紧切出去关了这个功能。
温钰浓:「有什么事吗?」
梁云清:「没事,我在横店拍戏,你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吃饭。」
这是温钰浓以前压根没想过的事情,她觉得梁云清变了,具体哪里她也说不清楚。
她捏着手机敲敲打打,最后发了一句:「再看吧。」
收好手机后,裴知瀚刚好便披着浴袍进来了。
她的身体从侧躺转平,伸得笔直,眼睛却是盯着他看。
裴知瀚的头发刚被吹干,额间有些散乱的碎发。披着的浴袍带子懒懒系着,衣襟散开大半,露出紧实饱满的胸肌轮廓,随着他优雅的步调若隐若现地露出更多。
他抬手拨额前的碎发,低着头去看床上的人,“浓浓,张太太下个月要跟她先生来平市,你想不想见她?”
温钰浓原本昏昏欲睡的脑袋一下子精神起来,掀了被子坐起,“真的?”
“嗯,你想见吗?”
“当然想啊,张太太是我的贵人。”
“哦,说来看看。”
裴知瀚散漫的语气带了些笑意,他在床边坐下,温钰浓便靠过去,跪着从他身后搂着他的腰,下巴极其乖顺抵在他的肩窝。
“其实裴先生不说我也知道,是她向我引荐了您。”
裴知瀚有些一惊,觉得她有些过于敏感了,“浓浓,人与人之间,很多时候也没有那么复杂。”
“难道不是吗?”
热气喷在他的脖子上,有些痒。裴知瀚忽然站起,回身对着她。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从头顶到露出的膝盖,一览无余。
在温钰浓的注视下,很轻很慢地开始接浴袍带子。
温钰浓才明白他的意思,摇头往后缩,裴知瀚立即摁住她的肩,抬手捏住她的下颚,“浓浓,你不是一直很乖吗?”
温钰浓猛地挣脱开他的手,竭力往床头爬,却被握住脚踝又拉了回去。睡衣被从上往下剥开,她脸颊贴着几缕没有吹到的湿头发。一双杏眼大睁,满是惊恐。
裴知瀚抚着她的后脑往自己腰腹摁去,声音有些哑,又魅又疯,像男妖从话本里走出来。
他说:“宝贝,永远不要量化自己的真实价值。你不知道,你有多讨人喜欢。”
“比如现在,你的样子。”
这天夜里,京市下了第一场雪,在十一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