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向选择 第11章 查寝

放学后，翟佳鑫和宋安然都来帮徐雾搬东西下楼。

徐雾的东西不多，除了课本试卷和辅导书，没什么其他东西了。徐雾和翟佳鑫一人一摞书就差不多搬干净了。

宋安然下楼梯时和徐雾并排，想着徐雾好不容易考上了一班，又被降到了平行班，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说些慰藉的话：“徐雾你也别难过，你理科这么好，下次考试直接就跳到我们班了。”

徐雾刚想说我哪难过了，被翟佳鑫抢先一步开口。

“徐雾可太惨了，我盲猜啊，他早读睡觉的监控被发给他爸了，直接下令让他走读改住校。”

徐雾扭头去跟在后面的翟佳鑫，头上顶着三个大写的问号：“不是，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早读在办公室门口罚站听到的。”

翟佳鑫早上睡过头了，运气还差，刚好被陈刚逮到，让他在办公室门口罚站背课文。

“建华又是让刚子调监控，又是去拿住校表。我本来还寻思着谁要放着好好的走读不要，要办住校。中午你从办公室一出来，我就知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你怎么知道是发给我爸的？”

“十有**吧。”翟佳鑫走快了几步，“早读犯困睡个觉，这点小事能让校长注意到你，还下令让你住校？在建华面前没点话语权还真办不到这事。”

理科三班的学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前门那还留了一对小情侣等着放学一块走。

徐雾从后面进去就看见了中间组最后排那个空位，观望一周，也就只有这个位置是空的。

宋安然帮徐雾把他同桌的东西理了一下，移过桌逢间隙，整齐放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

陪徐雾收拾好后，出校的时间已经算是挺晚了，校门口稀稀疏疏还能看见几个穿校服的学生。

翟佳鑫用肩膀抵了一下徐雾：“那你下周就住校喽。”

“住校申请都交了，我还有回头路走吗？”

“安心住安心住。”宋安然拉起翟佳鑫的袖子着急地指了指那边驶来的公交车，朝徐雾挥手暂别，“徐雾我们先走了，下周见，你记得多备行李。”

翟佳鑫和宋安然要坐同一辆公交车回去，错过这趟车的话又要等十五分钟，于是飞奔跑向校门口的公交站。

多备行李？哦，要读两周……

徐雾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又不是一班。

校外的街道两旁，冲天的香樟树整齐排列，枝叶茂密而舒展，深绿色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树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道天然的绿色拱门，为盛夏的街道撑起一片清凉。

隔了半条街，一个身影吸引了徐雾的目光，身材比例很好，又瘦又高，临中的校服白衬穿在他身上，干净而耀眼。

那人上了车，随着后座反光车窗缓缓升起，徐雾看清了那张熟悉的侧脸。

巧了，他认识，洛宸羽。

这也能遇上？

那车缓缓倒了些距离，车轮打着转，驶进大道开去了。

徐雾远望了眼车标，迈巴赫啊……

林祥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徐雾收回了目光，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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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的夏天也总带着南方独有的温婉，别墅的绿荫随微风摇曳不止，风吹过花园正中央的喷泉池，水面波光粼粼，好不灵动。不过，热风拂面在这样的灼灼烈日下并不讨人就是了。

下了车，徐雾感觉此刻的他就好比正在融化的雪糕，再在室外多待一会就会化成一滩水倒地不起。

他自己很少走正大门，两点之间选路程最短，他房间离侧门近得多。从花园石子小径直通侧门进，转个楼梯走两步路就能到他房间门口。

徐雾特意让林祥把车停在了别墅边离侧门近的地方，抓着书包肩带就飞奔至侧门。

别墅内的中央冷气是全天运行的，室内室外温差简直割裂出两个世界，徐雾在玄关换完鞋，踩着拖鞋上楼了。

木质旋转楼梯到头，先是徐黎设计的零食间，一眼望到最后，能看见另一个正楼梯直对的奖柜。

徐弘毅在孩子的教育层面上主张精神富养，从小就给徐雾提供多方面的顶尖教育和资源。且不说深造，徐雾在竞赛，围棋，滑雪，散打等业余兴趣上拿的奖倒是不少。

姐弟俩幼时拿过的各种各样的奖牌奖状证书井然有序地摆在展柜上，白色和黄色的灯光交映展示，视觉效果展示上还是不错的。

过了两个房间，靠左就是徐雾那屋。

徐雾把单肩背了一路的包甩到书桌的座椅上，把裤兜里的手机掏出来往床被上扔。

搬东西出了一身汗，徐雾一票否决了直接倒在床上躺着休息这个想法，转而从衣柜里拿出便服洗澡。

水声混杂着腾腾雾气，倾泻而下的水流发出轻柔声响。水汽在空气中弥漫，水珠顺着徐雾发梢滴落，在白瓷砖上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从浴室出来，房间内的寒意又添了几分，湿漉漉的头发散发着慵懒而惬意的松弛感。

手机界面显示了4个未接来电，徐雾看到后拧眉“啧”了一声，接起了第五个来电。

徐雾还没开口，电话的另一头已经发话了，语气不善：“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

“我在洗澡，手机静音。”

兴许是徐雾敷衍的态度又触怒了他，那头的徐弘毅怒喝：“我让你去一班，你非要和我犟，去平行班跟着那群人能学吗？你那成绩我还没说你，……”

徐雾拿着手机在房间不紧不慢地绕了大半圈，没说话，静静等着对面发泄完。目光不自觉停落在书桌架最上层那几本史书上。

“还不满意吗。还要把我每天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都掌握在你手里安排才能安心吗？”

“我也是个人——没有人能有资格替我做决定，尤其是你。你可以一年到头不顾家，以前不管，现在就少管我。”

徐雾一口气说完，挂断了电话，关机扔到一边。又和上一次一样，不欢而散。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徐雾印象里徐弘毅每次打来电话都是火药味冲天。

如果说大多数父子争执难以避免，其后往往都以一种复杂微妙的平衡发生碰撞，而后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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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感冒到了第三天变得愈加严重，咳嗽与喷嚏的频率达到了这次病情的最高峰。

徐雾是被十二点的铃声闹醒的，早上迷迷糊糊醒了几次，不太舒服，又睡了回去。这会儿，人像是被一场无形的风暴席卷过，在天上狠狠甩了几圈，再重重砸在床上。

稍作清醒，见时间差不多。

下午得回校，还比平时多了一个住校搬行李的任务，索性是夏天，真正要带的东西其实不多，除了床具，徐雾简单装了些生活必需品在行李箱里，他独喜欢的洗漱和洗浴用品家里囤了不少，这时候就体现得方便了。

正收拾着，倏然想起要带口罩，又怕出门前临时忘事，于是当即下楼，从药柜里拿了袋口罩，先塞进了书包里。

回了房间，徐雾绕过敞开在地板上的行李箱，在靠窗那侧蹲下来，拉开了床头柜抽屉一层。

抽屉空荡得只有一个雪白暗纹的厚纸盒，纯白的包装上印了“ERLT&whitseek工作室”的标签，与立在另一边床头柜上的灯一起，是徐黎送给徐雾独一份的设计。

主人在家时，床头柜上那盏灯全天亮着，灯座是银金属材质，表面经过细腻精致的抛光处理，静静立着，反射出淡淡的银光，简洁而优雅，磨砂的灯罩透出柔和的米白色，泛着温馨的氛围。

下拉水晶吊坠，灯光缓缓熄灭。

徐雾再清点了遍东西，合上行李箱，拉起拉杆，再牵起背包挂上一边肩膀。

一周为期，出了门。

到学校的时候是下午一点钟，由于还为时尚早，宿舍楼显得格外冷清，楼道里弥漫着淡淡的尘息，透过墙上的玻璃窗，金辉直射，穿透粉尘，清晰可见，起起落落。

402的宿舍门牌是金底红字样的，徐雾推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四目相对，洛宸羽看到这个带着口罩拉着行李箱开门的人明显愣了一下，徐雾的眼神里更是错愕，连连后退两步看了一眼门牌。

是402没错啊。

洛宸羽眉眼恢复平静，仿佛在等对方说“不好意思，走错宿舍了”，说完再关上门走人。

门内门外的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气氛变得很微妙。

徐雾直直盯着洛宸羽，开口了：“你在这个宿舍干嘛？”

反咬一口倒是令洛宸羽没想到的，一字一句道：“这是我宿舍。”

徐雾这才注意到402并不是他所设想的空宿舍，门内有两张上下铺形式的床，其中一张床的下铺是被人布置过的，被子叠得整齐，边缘棱角可见。书桌靠在这边，上面堆着书本和试卷，像是写了一半被搁置在那的。放眼看去，宿舍是干净的，怎么看都是有人住的痕迹。

徐雾第一反应是先关上门，在走廊拨通了陈刚的电话。

“干嘛啊，我不是说过我下班时间别给我打电话吗？”陈刚没好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陈老师，我是徐雾。我说过不接受和别人一起住，怎么让高三的人和我住？”

徐雾的住校申请程序是陈刚手批提交的，就昨天的事，记得还算清楚：“我记得你申请的是402啊？”

“是的。”

“那不是你自己填的吗？”陈刚一句话让徐雾闭嘴了。

是啊，住校申请是他填的，402也是他亲手写上去的，是他要来住别人的宿舍，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徐雾瞬间好像没了说理的底气。

徐雾想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看还能不能挣扎一下：“还有其他空宿舍能搬吗？”

“不是，两个人住你还不满足啊。”

不是几人住的问题，他根本就不想和别人住。

“高二这层就这么一个宿舍有空位，没得选给你了。”

徐雾不抱希望地弱弱问了一句：“陈老师，那我现在想撤回申请还来得及吗？”

陈刚“啧”了一声，语气听起来像下一秒就要开大了：“徐雾你找骂是不是？”

徐雾把手机往耳边挪远了一段距离，“对不起老师，我没事了，打扰您了。”挂断了电话，表情很难看。

看着眼前重若千斤的门，徐雾的内心说不出的沉重。

进行了一番心里斗争后，徐雾抬手敲了门，赴死般的再次开门，完全把洛宸羽当成空气，赌气般地东西堆放到空床位上后扭头就走。

他记得学校附近有一条老式商业街，高一的时候去过，不算远。就是不知道那家店现在还开不开。不管了，碰运气也要去看一眼，没有就再想办法，真不行晚上请假回去睡，没有什么山是车到了没路的。

徐雾在校门口扫了辆共享单车骑去，停在了商业街附近的自行车还车点。

老街是保留延续了老临安的特色建筑，以当地风俗特色为主建设，属于市中心黄金地段商业区位置，商业价值很高。

ERLT是灯具品牌（编的），whitseek 是徐黎的私人艺术工作室。（提：徐黎姐姐辉常有钱！）

[主角问答环节]

江：有钱的爹，常年不在家，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你要吗？

徐雾：麻烦转告他，经济支持就行。

江：那就给你一个不管家的漂亮妈妈，放养型，开明且尊重你的选择。

徐雾：所以我妈一天天都在国外忙些什么？

江：别管，问就是有事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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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