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瞳 第20章 后裔3

“为什么要回来？”恢复了理智的安，依旧用冰雪般冷凝的声音问道。

我抚摸着那张恢复俊俏的脸庞，勉力以温柔的口吻回答：“安杰斯告诉我的，没有我的血，你会死。不管你吸多少别人的血都没有用。”

我感到很疲倦，失去大量的血液让身体变得沉重不堪，我靠进安的怀里，努力支起眼皮，却抵挡不住困倦，“安，你把自己推进了地狱，你知道吗？”

安沉默了片刻：“我知道。”

不紧不慢的语调，若无其事的口吻，安似乎并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也许没有什么是他在乎的。

他的眼眸依然如此冰冷，不带有些许感情地注视着我，“你就为了这个理由，又一次抛弃了那个吸血鬼？”

“我没有办法，安，现在，你比他更需要我，我不能离开你，我……没有办法……”安杰斯的面容隐约拂过脑海，那种温柔的微笑，我知道对不起他，然而已经没有办法弥补。

“你有办法的，离开我，不要管我的死活，这样，你们都可以解脱，也许我也是……”安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弱了许多。

我抬眼望向他，冰蓝色的眸子，它依然如此漂亮清澈，这一次，甚至含杂着失落的成分。

“安……”

“我会一直吸你的血，直到你死亡，然后我也会死。根本什么都不会改变，这只是个恶劣的循环而已。”安冷静地说道，仿佛已经把生死看透，无所畏惧。

也许是我自己牵挂地太多，吸血鬼，本来还需要在乎什么生与死吗？

如果能从罪恶的循环中解脱，也许这是最好的归宿。

但是我放不下，那些原本来自与人类的感情。

“安……那天晚上，我不该留下来……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咬你，我——”

“没什么可后悔的，对你来说，你对我做的任何事都不能改变我什么。”安冷冷地打断道，带着强烈浓郁的讽刺，似乎是嘲讽着他体内某种根深蒂固的东西。

“安？”

“不管你有没有咬我，或者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都不会改变什么。我本来只想让你把我变成吸血鬼，可能我一开始认为那会改变我自己，改变在虚假的生活中一直伪装的自己。呵呵，那是我自己天真的想法。”

安嘲笑着，想魔鬼的呻吟一样，“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对一个本来就不该出生的生命，对一个本来就堕落罪恶的灵魂……我的手占满了血，我想从这种生活总逃脱出来，但是除了死，根本不可能逃脱。”

安的表情平静得令人畏惧，他像个被挖空感情的木偶，永远，只有那种僵硬麻木的表情。

但是他曾经，也有过温暖的目光，当他注视着黎明的大地，那种温柔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人的依赖感真的很顽固，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没害怕过自己的孤单的个体。但是那天晚上，我真的很害怕，你走了之后，我怕自己不知道怎么度过夜晚，一想到我在呼喊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会听到，没有任何人回应我，这种感觉好可怕……”

“安，从今天开始，你呼喊的时候，不会再没有人理会了。”我拥抱安的头颅，拥吻他的额头，拥紧那副冰冷的躯体，就算它不会再有温度，就算我无法再温暖它，至少，我可以让它有一点依靠的感觉。

安，是一个寂寞的孩子，在无数个夜晚里，一个都寂寞地承受着月光，而我，似乎直到这时才明白，那种寂寞已经无法从他的心灵驱散。

因为安的吸血让我更饥渴地去猎食我需要的血液，这样一直持续了十天。

第十个夜晚，躯体的软弱无力让我感受到又一次生命的危机，但我却不会为此感知到害怕。

我害怕的是安的命运，当我的血液无法再满足他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虽然他眼眸一次次地告诉我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但我却不忍看着他步入死亡。

安在每次吸血的时候，把冰冷的感情一起扎入我心里。这个恶劣的循环既然已经开始，就意味着必然有结束的一天，但我却渴望看到，那个温暖的目光可以回到安的眼眶里，就像他以前用那种眼神俯瞰大地。

我希望，他的灵魂深处，也能拥有一点点温暖的血液。

我用手抚摸安的脸庞，当冰冷触碰冰冷的时候，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安，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可能这对你来说是解脱，可我却很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就算是吸血鬼……”

“就算是最卑贱的生命，你也不想放弃，是吗？”

安的眼睛就和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没有褪色的冰蓝，像那一晚的大海，宁静深沉地沉默在黑暗中。

他抓住了我的手，吻着指尖，依然是冷漠。

“如果你死了，我会一直守着你的尸体，直到我也失去知觉。如果是你不让我放弃的东西，我答应你，不会轻易放弃，一直守护到最后一刻。”

仿佛是海誓山盟的话语，从安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刺骨的寒冷。

一直守护到最后一刻，那段时间会有多长呢？

“安，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那天在海边你要救那个女孩，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在记忆里，安应该是从那一刻开始放弃自己的生命的。然而，我后来才知道，他放弃自己的时候，远远不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在海边遇见他的时候。

安的眼睛沉静地望着我，一双几乎可以让人意乱情迷的眼睛，就是它，让我从一种罪恶中堕落到更深的地狱。

“我不是要救她，而是想解救自己，从十年的噩梦里，希望你能把我救出来。”

我彷徨地望着冰蓝的眸子，仿佛拨开了几千年的冰雪，第一次，我在安的眼睛里看到了感情，是一种锥心的悲痛，深深地烙在他的瞳孔中。

那一晚，夜静得出奇，仿佛连它都知道为少年默哀，默哀这样一个不该存在的生命。

“我的父母……都是吸血鬼……”

内心，仿佛突然天崩地裂，安的脸庞仿佛只是虚象，我看不清在眼前的究竟是真是假。

“就像你和安德拉，都是由人变成的吸血鬼。”

安……是吸血鬼的孩子？

“我出生在他们变成吸血鬼前。”

这段剧情有点卡。。。容我缓缓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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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后裔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