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格在网球世界里当恶役 第19章 第 19 章

它焦急地来回踱步，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它，视野里没有凛的身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让它甚至开始用前爪开始刨浴室门，发出巨大的动静，暗示它内心的不平静。

“怎么了，魔王？”从里传出模糊的充满疑问的询问，它的焦灼情绪同步传递给凛，她不明白怎么刚才还好端端的，现在就这么急躁，她敏锐地感知到不仅是急躁这么简单，似乎夹杂着更深的恐惧。

在魔王坚持不懈的刨门下，浴室门被打开，潮湿热气混合着沐浴液芳香一同袭上它面门，同时一双藕节般的手臂轻柔的怀住它，通过腋窝提起来，抱怀里。

“不怕，不怕哦。”凛模仿着记忆里的轻哄动作，一手轻拍着后背，一手上下轻晃。

这招有奇效，不仅凛适用，魔王也被成功安抚，它难得的发出细碎的呜咽，头深埋进臂弯，只给人留下一个屁股背影。

好吧，魔王它害羞，毕竟自诩为凛成长期守护者，遇上了麻烦竟还需要她来安慰。但不得不说，在凛怀中确实情绪稳定不少，情绪平息逐渐理智占据上风。

它呈放松姿态趴怀里，思绪回笼间，那些被恐惧压下的疑问浮出水面。

“不对啊，我们转生异世躲的就是它们，那它们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福至心灵间它似乎想明白某件事情。

“所以……你迟迟未醒好像也说得通了。”原来早在你降生时，它们便已经不知什么原因的进入了此世界。

“可恶啊，我们本本分分遵守世界规则，兢兢业业符合人设，凭什么它们就不受世界意志的束缚，快把它们踢出去啊！”魔王愤愤不平。

“对哦，支持踢出去。”凛点头认同，虽然不知道魔王为什么这么生气，但不妨碍她附和，魔王做什么都有它的道理这条贯彻了她的思想，全然的信任着它。

下一秒魔王神情180度大转弯，从气势汹汹变得愁眉苦脸，“可是……毕竟它们已经出现了，虽然现在目标不是你，可一旦发现你那就危险了！”它已经思考上离开此世界的可行性，手心手背都是屎，好难抉择。

凛自然不知道魔王已经打起了离开的主意，揣着它，趿拉着拖鞋，吧嗒吧嗒的脚步声，朝着客厅走去，金发一绺绺的，发尾挂着水珠一部分湮没于衣襟，一部分滴答滴答的落地。

凛一声声呼喊着爸爸，却不见他的踪影，直到四目相对，幸村精市眼神中一闪而逝的错愕，随即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

这次凛谨慎扫视，确定他身上没有奇怪黑影，才挪动着靠近，却还是途中仔细地嗅嗅，嗯……是和她身上的同款香气，这才放心靠过去。

她刚坐下一张大毛巾从天而降严严实实的盖住，一双手随即覆上，动作轻柔的擦拭头发，动作生疏却带着恰好的力道，凛很快拜倒在他高超技巧之下，懒洋洋的，如同一只高贵的长毛猫悠闲的享受着仆人的伺候，这样子惹得幸村精市轻笑一声，见她看过来，解释道：“佐藤先生外出采买药品……拜托我先照顾你。”前半句是陈述事实，后半句则是出于私心自己补充的。

“嗯？哦哦。”舒服得凛都快忘记自己是来找爸爸的了，不过既然他不在，那还是边擦边等吧。

凛被揉得快睡过去时，一句“谢谢”又瞬间清醒，凛捂着嘴打哈欠，随意地表示不用谢，随即嘟囔着好困，要睡着了之类的话，额头往下一搁，接触到的不是冰凉的桌面，而是温热的掌心，牵引着高抬着头。

“还不可以睡哦，头发还没擦干，再等一等。”幸村精市温柔又强硬制止，有一搭没一搭和她闲聊，分散她的注意。

“今天多亏遇见你，”吹风机的热气激发更浓烈的和他身上如出一辙的香气，嘴角不知觉的上扬，“真的很幸运呢。”

突然冲出的疾驰车辆，被划破的雨伞，躲避间意外崴伤的脚，以及诡异的迷雾，莫名有种直觉今天本该会麻烦糟糕许多，但——一切都因她的出现而变得不一样，幸村精市盯着凛，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直到停留过久的灼热唤回他的神智，凛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睡去，怀里揣的魔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安静的房间内足以听见规律的平稳呼吸，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倦意悄悄感染着他，眼皮变得沉重，最后抵挡不住般深深睡去。

佐藤回来时见到的就是两小只面对面趴伏在桌上睡过去的模样，温馨的场面极大缓解他的焦虑，他悄悄退出门，准备打电话到幸村精市家，交代他的行踪和情况。

等到凛醒来时，身旁已没了幸村精市的身影，她脑子还混沌的像浆糊一样，揉着迷蒙的眼睛，又干起先前没做完的事，迷迷糊糊的找爸爸，在佐藤身后充当起了随行的小尾巴，走哪跟哪，自动开启跟随模式，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魔王出现。

魔王向来纯良的脸上显露出鬼鬼祟祟的偷感，一副密谋坏事的表情，睁着机灵的大眼，示意凛跟它走，一人一狗回到房间，从它脸上看到少见的认真。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凛好奇问道。

“我有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魔王为了她们俩的未来可操碎了心，趁着凛睡觉的空当，它爪子搓出火星子，恨不得将手册翻烂，终于发现了些有用的东西。

“嗯……那就先听坏消息吧。”凛思考片刻，给出答案。

魔王停顿了片刻，它想想该如何措辞，“好吧，坏消息是我们可能需要考虑离开这个世界。”它一口气快速的说完，这是它想到的最佳解释方法。

“什么！”反应过来的凛眼睛里立刻积蓄眼泪，这个坏消息实在是太坏了对她而言，在眼泪落下的前一秒魔王及时出声，“先别哭，但我还有个好消息，事情或许有转机。”

凛红着眼睛继续听下去，用力吸了吸鼻子，将哭声咽回去，“都怪这该死的世界意志。”魔王暗骂一句。

“我们可以借用世界规则束缚下的能量，用来掩盖自己气息，尽可能不让那些坏家伙们发现，直到成年后。”见有方法，虽然是躲藏，但也比离开好，凛眼神一亮，迫不及待想答应。

魔王话还没说完，“只是……这有前提条件，我们要防止坏东西破坏世界本来的运行轨迹。”

“它们作为外来生物被此世界引进，本意是吸收后稳定世界结构，因为它预感到以后会出现异常的能量波动，没想到的是世界无法捕捉它们，并且来到此世界后由于它们没有足够的能量获取，所以食物来源产生改变，通过附着在人身上汲取他们的气运，一点点侵蚀本体，导致性情大变，直至最终死亡。”

“它要我们做的就是保护那些被觊觎的人，也算它还有点良心，延长了能量条，至少你可以通过推进人设进度得到部分能量。”魔王吐槽道，站在它的角度还是更倾向选择离开，哪怕脱离此世界后到她成年的漫长岁月里，她们会漂泊无依，但躲哪都一样，躲藏范围更大，更安全。

但魔王也明白，只要这消息一说出口，凛就一定不会选择离开，不，哪怕是没有这个消息，她依旧会选择在这里。

果不其然，凛果断的做出选择，可她的脸上并没展露预料之中的笑颜，她忽地垂下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一颗颗泪珠无声地落下，魔王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不明白事情的走向会变得如此，它着急地扑向凛，想要止住她的哭泣，它想这或许就是喜极而泣？但无论如何它都不愿看她流泪。

“对不起，魔王。”凛带着鼻音的哭腔。

魔王一听也愣住了，凛接着说：“我自私地选择我想要的，害得你只能被迫和我一起呆在危险中。”它实在没想到竟是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哭着向它道歉，这个哪怕就连它自己也从未考虑过的地方。

此刻魔王心中的感动是如此的真切，幻视自己的心酸酸涨涨的，大抵是悲伤的情绪会传染，它眼眶含着打转的泪花，随后就这么和凛凑一起，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起来，既有感动，也有对世界意志的咒骂，外来生物被引进泛滥成灾，受苦的却是她们，这不就是羊入虎口嘛！却不见一丝对凛的抱怨。

“我们生来就注定一起，所以……不必为此感到抱歉。”

听闻这话，凛呆呆的，受惊般瞪大眼，挤压得眼尾溢出一颗晶莹泪珠，顺着光洁的脸蛋寂静无声地滑落，随后爆发一声大哭，将一开始听到坏消息的情绪全都释放，巨大的动静很快引起佐藤注意，急急忙忙上楼，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推门发现凛抱着魔王埋头痛哭，而魔王则睁着比平时水汪汪的眼睛，一脸无辜表情，时不时伸舌头胡乱□□她脸颊，留下湿哒哒不知是口水还是眼泪的液体。

凛不甘示弱地凑近，用脸蹭它柔软的胸毛借此揩去液体，佐藤无奈叹气，“你们两个小家伙啊。”

“哦，那……那你可以再重复一遍吗？我刚才没怎么听懂。”凛吞吞吐吐的说道，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魔王的心情从刚才的感动刷一下转变为淡淡的无语，还真是个至纯至善的“笨蛋”呢，就这还想着当大魔王，下辈子都当不上，当然为了维护小朋友的积极性，它还是没把话说出口，就当它日行一善了。

“凛，快下来吃饭了。”楼下传来佐藤的呼唤。

“哦，好。”

“走吧，魔王，一起去看看晚餐有没有你最爱的可乐饼。”凛率先迈步蹦蹦跳跳的走在前方，忽地转身，背光阴影里的绿眼格外明亮，如同皎洁月光般的温柔，虽不如太阳般耀眼却是黑夜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无声地散发光华，给予在黑暗行走的旅人被注视的安心。

它愣了半拍，“我来了。”

“未来的路我们也一起走下去吧，凛。”它心里暗自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