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格在网球世界里当恶役 第18章 第 18 章

映入眼帘的是把破破烂烂的伞，伞面被剐蹭出好几个大洞，避雨效果几乎为零，啜泣声就是从伞后传出，凛一点点靠近直至移开伞面，伞后的东西惊得她瞪大眼睛，碧绿的眼中既有震惊又含着几分嫌弃与厌恶。

伞后——竟是幸村精市！他跌坐在地，身体蜷缩在伞下，头则埋进膝盖中，试图抵挡风雨，可仍有部分后背裸露在外，衣服**地贴身上，一侧的脚腕显现出不自然的肿胀。

熟悉的问询夹杂着真挚的担忧，幸村精市一抬头就见到亮眼的嫩黄色，一片灰蒙蒙中唯一一抹亮色，她的出现与这里格格不入，明亮的颜色，可爱的造型，旺盛而又鲜活的生命力。

他呆呆地望向凛，精致秀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透亮的眼中含着层盈盈水光，显现出无比的无助与脆弱。

这还是第一次见对方哭，凛脑海中突兀的出现这个念头，原本两人间还差着点距离，凛腾腾腾迈近几步，步伐重重落下溅起点点水花。

凛蹲在他面前，双手抱膝，“你需要我的帮助吗？”软糯的声音中暗藏着不易发觉的冷酷，平日里清透的绿眸颜色也逐渐变深，最终定格为秾丽的墨绿，散发逼人的压迫。

幸村精市看着面前突然变化的凛，一瞬间她周身散发极富攻击性的气势，可他心中却生不出半分恐惧，大概是她小黄鸭造型的雨衣冲淡了那份危险。

“嗯，我需要……凛……的帮助。”颤抖的声线暴露他真正的情绪，但又强忍着，努力的维持坚强的外表。幸村精市不想将这份害怕传递给凛，她合该保持在遇见他之前的美好心情，他只想让凛去求助大人，带着大人来……就够了。

幸村精市轻声向凛说着他的计划，直至话语的结尾，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就拜托你了，凛。”

凛歪着脑袋，全程都一言不发听他讲，只是听着听着就迷糊了，一脸懵懂无知的表情，抱膝的手也变成撑着下巴，她呈思考状，思考片刻无果后，干脆直接提问。

“所以你是要一个人留在这，让我去找大人求助吗？”

这还没完，“你一个人在这不害怕的吗？可你刚刚还在哭诶。”

幸村精市没想到凛会问出这么犀利的问题，他扯出勉强的笑，语气轻飘飘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不知道安慰的是凛还是他自己。

“唉~~”凛撑着头老神在在地叹了声气，面上则是与她年龄不符的无奈，一副真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幸村精市被比他还小些的凛用这种近似纵容的表情看，哪怕是身处环境不合适，不免都心生几分轻松，展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凛不小心就被他的笑容晃了神，“真是个漂亮的家伙。”她懊恼地皱了皱鼻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被美色诱惑的人。

凛站起身，就当幸村精市以为她要离去，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时，下一秒面上是**裸的震惊。

只见凛脱下小黄鸭雨衣，又飞快地钻进破烂的伞下，和幸村精市挤在一起，伞下的空间逼仄，为了不被雨淋到，他们之间近乎靠在了一起，距离之近足以他数清凛卷翘睫毛的数量。

幸村精市从小到大听到无数人称赞自己的外貌，他对此一直没有实感，直到现在——白雪般的肌肤，耀眼柔顺的发丝，明亮灵动的眼睛，种种构成，像极了神话故事中的天使，面前的人也有着惊人的美貌，哪怕小小年纪也足以窥见以后的风采。

“你听到了吗？”凛疑惑的声音晌起令他骤然回神，意识到他想入了迷，后知后觉间一抹羞色带着红意一起浮现在耳朵尖。

“请再说一遍吧。”小小一声如蚊子般，没了雨衣保护，凛的裤脚被溅上泥水，一想到到处都是脏脏的，她就没了耐心。

凛一把将雨衣披在幸村肩上，自己则艰难地挪动身子，甚至背朝着他。

“上来。”凛发话，语气中没有一丝玩笑成分，还带着几分迫切。

幸村精市大为震撼，不等他从中反应，凛的催促声传来，他只好试探着将自己大半个身体靠上去，边嘴上说着“我可以一个人待在这的，没关系。”

凛自动屏蔽了他的话，只是双手扣住他的腿窝，上下颠了颠确保牢固，就带人向浓雾深处走去，一路上还不忘让幸村精市撑好雨衣，尽量让雨少打湿点他们。

这种被人背在背上的感觉很奇妙，幸村精市的心中出现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愫，但他却并不讨厌。

好温暖——像是抱了个会发热的软乎乎玩偶，从凛身上通过相接触的肌肤传递来的热量，身上暖洋洋的，就连着心脏似乎也泡进了名为凛的温泉中，胀胀的，热乎乎的。

精市一点点往近在咫尺的金发凑近，直到把脸贴上去，是想象中的柔顺触感，他的视野足以俯视凛的整个头顶，此刻的他全然忘记先前一个人的孤寂与恐慌，他有种莫名的直觉，凛会带他走出这片浓雾，甚至还观察起她发旋的分布。

凛小小的身体却蕴含了巨大的能量，他一点点悄悄地挪动着头，直到靠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旁，她敏感的偏了偏头躲避，见状他不由得屏住呼吸。

一路的浓雾也不再可怕，哪怕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无声到让人心底发毛，可他耳边始终响起凛那鲜活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如果说浓雾隔绝外界，使里面成为孤岛，那此刻凛和幸村精市间则形成他们自己的小世界。

周围的雾气逐渐散去，隐约露出熟悉的街道，雨也开始变小，敲击雨衣的清脆取代先前的沉闷，“我们出来了。”

凛说出自背上他后的第一句话，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闲聊时偶然提起今天的天气，随着话音落下，恰巧一束阳光刺破乌云，洒落在前方的道路，淅淅沥沥下着雨的同时细碎的光芒也突破云层，降下一片金光，构造出一幅太阳雨的画面。

“看，出太阳了！”凛欢快的声音响起，果然比起阴沉沉的雨天，她还是更喜欢可以自由奔跑的晴天。

“嗯，很漂亮。”耳侧传来他认同的夸赞。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殊不知幸村精市的眼神落在的并非是那抹真实的阳光，而是照进迷雾中独属于他的那道“光”，细碎的阳光与她璀璨的金发呼应，点点光芒落进她翠绿的瞳孔，是一览无余的清透，眉眼弯弯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很漂亮，像……天使一样。”他默默吞下在舌尖囫囵数次的感叹。

从那天起，凛和幸村精市之间似乎有什么开始变得不同，但她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有变化，只觉得他似乎更加温柔了。

说起来也算是幸运，离开迷雾后不久，正好碰上了来接人的佐藤和魔王，一人一狗眼尖的远远的就发现她的身影，朝她跑来，凑近一看更是傻眼，凛小小一只后背还背着个人，佐藤急忙接过“重担”，一瞧这不是幸村那孩子吗，衣服淋湿大半，脚踝高高肿起，一副凄惨的样子，很难不怀疑发生了意外。

没等他开口询问，凛一把抱住他的腿，小脸皱巴巴的，像是强忍某些不适。

“没事吧？凛！”佐藤焦急的声音响起，“有哪里受伤了吗？”脱口而出一连串的话语，凛自然是感知到爸爸的不安，一边把他的裤腿捏出褶皱，一边安慰道没事，只是飘忽的眼神暴露她的谎言，魔王则从最开始凑她身边四处嗅闻到不知何时离她一丈远，狗脸出现生动的嫌弃，显然魔王也闻到那股味道。

可佐藤和幸村精市都一脸无所知的样子，凛洁癖大爆发，她一刻都忍不了了，实在是受不了那股恶心的臭味，就连唯一知情的魔王都嫌弃的离她那么远。

当初的浓雾已经消散，地上徒留一滩诡异挣扎扭动的黑泥。

“哪家的小孩把泥土翻出来乱放？”一位路过的热心大婶抱怨道，干净的街道上突兀的一坨泥，实在影响市容，就随手铲进花坛。

恍惚间她听到了声激烈的嘶吼，等再侧耳时又彻底消失，没注意到那坨泥正以不正常的速度快速消散，而上方的草似乎更加翠绿挺拔，看样子还是绿色可降解的，挺有环保意识。

浴室里缭绕蒸腾的雾气，“咕噜咕噜咕噜。”一连串的泡泡冒出，角落的浴缸里有一只水里吐着泡泡的金发“人鱼”，哗啦的破水声，一颗金灿灿水灵灵的脑袋冒了出来，赫然就是正洗香香的凛。

“好奇怪，魔王，当时突然就起了大雾，走在里面感觉会迷失方向。”凛边往头上堆叠泡泡边向魔王倾诉，浴缸表面覆盖了层绵密泡沫，“而且我踏入的那一刻，突然有种危险的预感，你也感受到了吧，”头顶一架泡沫王冠初具雏形。

“不仅危险，最最最重要的是还很臭。”凛气愤地拍打着水面，她用了超多沐浴乳，才重新变得香喷喷的。

魔王一边回应一边翻找养育手册，终于在天敌那栏找到了符合描述的对象——它没有具体的名字，没有固定的形状，其色深而味臭，以能量为食，尤其喜食本族中的幼崽，据说其色香味美，口感醇厚，能量充沛，对它们堪比美味的压缩干粮，尤其是与美味程度不匹配的易狩猎程度。

它对幼崽来说是足以致命的存在！

啪的一声手册被大力关上，堪称地狱笑话——凛成了别人眼中的美味压缩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