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格在网球世界里当恶役 第14章 第 14 章

这边的凛全然不知有人已经准备好给她做思想工作了，喜滋滋地带着逃过一劫的想法来找幸美汇合。

她远远地就看见幸美一个人的身影，只是刚走上前去，周围就窜出老师，一把包围住凛，被圈在中心的凛显得那么的无助，弱小又可怜，如同掉入陷阱的小羊，无助的一声声呼唤幸美，但都于事无补，最终只能屈服于老师强压之下。

“咦——？”被镇压在好几个老师手下的凛却并没有感受到痛楚，她惊奇地发出带着诧异的长音，引得老师们调笑，“都说了没那么可怕，上次差一点点就好了，你再多忍耐一下就马上结束了，结果你非不配合。”

其中一位老师说着，又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该说不说小家伙看着像颗软糯汤圆，实则是块生淀粉坨子，软乎乎外表下藏着股蛮劲，力气大着呢。

“嘿嘿嘿。”见状凛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而一旁的幸美也放下了揪着的心，她默默靠近守在一旁，不知道凛会不会怪她呢？

幸美担心的事自然是没有发生的，只见凛终于结束了活动，精神满满的从老师脚下蛄蛹出来，带着一身汗气，朝着幸美跑来，坏心眼地紧贴着她，好似要把汗水极力沾到她身上，幸美一看穿了她的心思，但也没有躲开，任由她动作，眼神里含着不自知的宠溺，她只觉得现在的凛好像跑泥地里撒欢后，又跑回主人身边甩毛的狗狗，很可爱。

见幸美没有反抗，凛便收了手，顺势半依在她身上，脑袋凑近她的耳朵，像是分享什么天大秘密似的，轻声耳语着，“我今天找到了一个超棒的躲藏地点，不仅不会被老师发现，里面的人还会给一杯热热香香但带着点苦味的水。”

虽然没有具体的地址，但仅凭最后一句，幸美也能猜到凛躲哪去了，只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里面可是有位小小年纪就以古板著称的家伙，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幸美能想像出他皱着眉一本正经的说着太松懈了这种话，尤其——凛还是个上课到一半，半路出逃的家伙。

但又想到她说的对方还提供了茶水给她喝，或许也不会那么严肃……的吧。幸美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凛几句，“如果下次再去，不管对方说什么，只管点头就对了。”毕竟她是真的担心对方会恼怒的把凛赶出来。

不得不说幸美的担心很有前瞻性。

凛又半途逃了，这次老师们都默契地当作没看见，她们算是明白了——这小崽子就是待不住，等到课后就会乖乖回来的，她的软度不错，动作学习的也很快，但耐心不足，长时间枯燥的重复让她厌倦。

凛熟练地拉开门，正对上屋内正襟危坐的真田弦一郎，说起来其实他也不确定今天是否还能再见到她，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走进这，墙上的钟表一点点转动，象征着时间的流逝，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的明显，直至唰的一声拉门声，如同一颗石子投进湖面，破开平静的伪装，掀起层层涟漪。

真田弦一郎内心的欣喜都转化为行动，他递来一杯散发袅袅热气的杯子，凛接来一看，里面赫然是她常喝的牛奶，正散发着熟悉的香甜，怀着惊喜的心情，呼噜呼噜欢快地喝着，边喝边时不时抬头瞧他一眼，嘴角沾上奶渍也浑然不觉，面上是显而易现的欢喜。

真田弦一郎不动声色地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在心中敲定了以后的常驻饮品，嗯……说起来茶室只有茶还是太单调了，牛奶的加入使得这门课程看上去更现代化，而不是被人刻板的评价为无聊的东西。而且……牛奶适合小孩，他也需要牛奶补充营养，他的眼神飘忽一瞬，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牵强，耳尖更是悄然泛起一股热意，这显然是个蹩脚的借口。

那头的真田弦一郎在思考着增加牛奶的可能性，这头的凛则悠闲地品味着牛奶，完全没有上课时该有的认真。

“真是太松懈了。”真田弦一郎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憋不住，只是语气相比平时轻柔了不少，而凛的反应完全是处在状况之外，她听见这话脸上没有半点被批评的羞愧或者恼怒，反而带着某种自信的坦然。

凛牢记幸美先前对她的叮嘱，无论对方说什么，只需要点头就好。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她像是大考时遇到前晚反复复习的内容，带着股信手拈来的自信与坦然。

只见她坐着乖乖点头，但真田弦一郎却有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感觉，精致的面容上挂着乖巧的笑，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轻点着头，像是表示着她的认同，可面上还是闲适懒散的神情，完全是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

她……是在……挑衅我吗？一瞬间真田弦一郎也产生了片刻动摇，可对上她澄澈透亮的眼睛，他又觉得自己很恶劣，擅自用阴暗的想法去揣测别人。

‘真的太松懈了，弦一郎。’这次他斥责的对象则变成了他自己，虽然凛听不太清，但也隐约听见他出声，出于幸美的叮嘱，凛此刻也不忘点头赞同。

真田弦一郎见状无师自通地明白无语的感受，一方面是对凛只管点头的纯粹行为，另一方面是他自己居然也对别人产生了不礼貌的猜测。

“真是败给你了。”真田弦一郎无奈叹气，带着藏不住的无奈，英挺的眉眼因此染上几分郁闷，豆丁大点的小孩却有种大家长的沉稳。

当然凛丝毫未受影响，得益于一杯香甜牛奶的交情，她常常上课到一半就跑来蹭喝。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言语，但已然形成了默契的习惯，桌上总会出现一杯温度合适的热牛奶，连杯子都换成了和她衣服一样的淡粉色，而她总会在几乎相同的时间推门进来。咕噜咕噜地喝着牛奶，在一片沉默但融洽的氛围中等待着下课。

室内明亮灯光下，投射出清晰的影子，一挺拔，一闲适，风格迥异却又意外的合谐，共同定格在地面上，构成温馨画面。

真田弦一郎这个当初说着对方太松懈的人现在也不忘按时准备一杯牛奶，只是他那隐藏着期待的，习以为常的是那杯牛奶，还是……会按时出现，用碧绿的眼睛亮晶晶望着他的人呢。

……

时间一秒秒流逝，眼看着分针即将逼近，可预料中的身影却并未出现，真田弦一郎一只手扣在桌面上，指尖无序的抬起放下，发出不规律的响动，也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直到分针指向与过去相同的时刻，那抹身影还迟迟没有出现。

他吐出一口气，像是舒缓又像是压抑，他惊讶于自己内心的浮躁，这或许出于对浪费食物的良心的谴责，掩饰般拿过杯子喝了起来，一杯温热的牛奶下肚，只让他更加躁动，反而起了反效果，他皱眉思索着往日的牛奶也是这么滚烫的吗？

真田弦一郎回过神时，他已经来到芭蕾教室外，大敞开着的门将内里的景象一览无余，却没见到那抹熟悉的金色身影。

他自以为足够隐蔽的窥探却引来了老师的注意，门口的孩子短时间内反复经过三四次了，实在不像是意外的样子。

有老师认出了他，不得不说他也是格外的有名，和凛在小孩中好坏参半的评价不同，他的评价对象区分的格外明显，老师眼中严于律己，沉稳的小孩，同龄人中不苟言笑的严肃“纪律官”，面对任何散漫零容忍的家伙。

“小朋友，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一位女老师走到门外，主动朝他搭话。

陌生女老师的凑近让真田弦一郎身体僵硬一瞬，唇瓣紧抿，边缘泛着白色，被识破小心思的紧张让他内心慌乱，一时语塞只摇头示意没有，便慌也似的逃离，留下一个略显仓促的背影。

在老师的注视下，跑到一半的真田弦一郎脚步放缓，逐渐停下，小小的人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片刻后又折返回来。

他鼓起勇气想询问凛的下落，话到嘴边却又哽住了，眼睛中的光也逐渐黯淡——他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恰好这时一位女生从旁边经过，老师叫住了她，“幸美，替我向凛转告一声，希望她早点痊愈，我会想她的，等她回来，我们再一起学习新动作。”

被叫住的幸美立即停了下来，仰着头，一脸认真的听着嘱咐，“好的老师，我会把话带到的。”

真田弦一郎默默站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但耳朵又不自觉地竖起，机灵地探听着他人的对话，心中有股莫名的直觉，凛或许就是她的名字，也如愿得知了她缺席的原因。

一瞬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有她并非刻意消失的庆幸，又有对她身体状况的担忧，但一颗浮躁的心终于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