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赵贺鸣的态度再嚣张跋扈,只要没闹出什么实质性的危害来,一般人都不想去招惹他。
在场的教官和军官们,谁不知道凰城来了这么个二世祖,谁不知道他爹是军区政.委赵为公?所以当他那话喊出来时,大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在守着特殊展厅大门的教官还在纠结着要不要上报领导的时候,金玉的那声嘲笑,十分突兀地在安静的展厅内响起。
“他妈的谁在笑?”赵贺鸣伸长了脖子,满脸怒气。
周奎想挡在金玉面前,但金玉绕过了他,还笑着朝赵贺鸣挥了下手,走了过去。
原本已经撸起袖子的赵贺鸣,一看见金玉的样貌,那嚣张的气焰就弱下去一半,他立刻又把袖子放了下来,趾高气昂地说道:“你这小白......你哪家的?笑什么啊?”
金玉离得越近,赵贺鸣眼里的惊艳就越明显。他硬生生地把“小白脸”三个字吞进了肚子里,语气好上了许多。
“啊......赵公子是想参加这个枪械比赛是吧?”金玉没理会赵贺鸣的问话,他指着特殊展厅,语气淡定又平和,引导性地问道:“今天无论如何非参加不可,是吧?”
“对!怎么着?”赵贺鸣以为金玉是来劝说他的,便大手一挥,十分无赖地挡在了门口,指着门口摆放着的参观条例和注意事项,说道,“这上面没有一条写了需要提前预约,没有一条说我不可以进,你们要是搞歧视,今儿个我就住这儿了,去找我爸把我请回去吧!”
哟,还挺讲道理?
金玉心里嘲讽了一句,然后拍手一笑,说出了让赵贺鸣和周围人都大跌眼镜的话:“赵公子言之有理啊!赵公子进去参加完全合规嘛!听说只有各单位代表能进?那军民一家亲、警民鱼水情,军方、警方都出代表了,我们人民群众派几个代表进去,没道理阻拦吧?”
“唉?小兄弟说得对啊!”赵贺鸣反应过来后,大笑着揽住了金玉的肩膀,对着看守大门的卫兵和教官煞有其事地说道,“看看,看看这小兄弟,思想觉悟多高?我们人民群众啊,不偷不抢,我们人民群众就想和子弟兵兄弟们交流交流感情,要是怕泄密,手机可以上交,要是怕我们的背景不干净,可以尽管去查。”
教官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心里吐槽道:谁敢说你背景不干净啊......
他瞟了眼金玉,虽然不知金玉的来头,但对这个小伙子化解矛盾的手段还是挺佩服的。虽然他是在帮赵贺鸣,但也的的确确给了展馆台阶下,给了展馆一个放赵贺鸣进去的理由。不然,这赵公子要真闹起来了,这事儿可就小不了了,说不定自己还得被上级追责。
不过,他还是不敢擅作决定,便笑着说道:“二位请等一下,我请示一下领导。”说完,便转过了身去,走进了一旁昏暗的走道里。
赵贺鸣嘿嘿一笑,转头看向金玉,拍了拍金玉的肩膀,说道:“兄弟,叫什么名字?以后出门,哥罩着你!”
还是免了吧,你罩着我会短命......
金玉尴尬地笑着,并不想告诉赵贺鸣自己的真实姓名。他帮赵贺鸣说话,当然只是想帮周奎混一个进去摸枪的名额而已。
“赵公子客气了,我叫周玉,赵公子叫我小周就行,”金玉转身看向默默跟在身后的周奎,“这是我哥哥周奎,一会儿还想沾点儿赵公子的光,一起进去玩玩儿。”
周奎冷漠的目光从赵贺鸣放在金玉肩膀上的手上挪开,然后朝着赵贺鸣点了下头,喊道:“赵公子好。”
周奎的气场有些冷,那魁梧的身形和黝黑的皮肤让赵贺鸣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迫感。他呵呵干笑两声,故作镇定地挪开了眼神,看向漂亮又顺眼的金玉,笑道:“行,都是小事儿!”
没过多久,教官便走了回来,说是按照上级领导的指示,增加五位群众代表名额。
这是在金玉预料之中的局面。只是一个科普性的组装枪支的活动,既无实弹又无风险,他们没理由不给赵为公面子。但若只为赵贺鸣一个人破例,反倒显得刻意,所以,这准入名额必然不止一个。
最后,进入特殊展厅的人一共有三十名。展厅内空间不大,正中央放着一张铺着黑色绒布的展示台,展示台顶上的几盏聚光灯投射而下,照亮了摆放在展示台正中央的架子上的一把美式XM-9突击步枪。(枪是虚构的)
哑光黑的枪身透着股让人背脊发凉的寒意,凌厉的线条让整把枪充满了未来感和科技感,某些部位的银灰色钛合金点缀,像极了这只夜行猛兽眼里射出的寒光。
这是一款未公开的枪型,至于凰城军区是怎么拿到它的,那更是普通人无法接触的机密了。
周奎进来后,目光直接就被那把步枪牢牢攫住,双腿不由自主地迈了过去。其他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表现,但所有人都没敢靠得太近,只是在展示台边围了一圈。
“哇哦,帅呆了!小周你看这线条,你看那导轨,你看那握把上的防滑设计,哇......”赵贺鸣在金玉耳边聒噪不停。
金玉皱起眉头,都想堵住耳朵的时候,一阵皮靴踩踏地面的沉重脚步声从人群外围的黑暗中传了过来。
人们立刻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并且纷纷给来人让开了道路。
来人身高不算太高,但身形极其敦实魁梧,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显得比周奎还要刚硬,他的脸颊边还有一块火燎似的伤疤,通身上下散发着让人肃然起敬的坚毅气质。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那身庄重威严的军装上佩戴着的一等功勋章!
“各位,我叫王山河,”他没有介绍自己的职位,也没介绍自己的军衔,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名字。
说罢,他目光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然后直接拿起了步枪,开始边拆枪边介绍。
金玉自然不认识王山河,他想用手机查一下的时候,才猛然记起手机在进门的时候就上交了。他自嘲一笑,转头看向周奎,才发现他眼里已经全是专注与崇拜。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气!
金玉笑呵呵的,在心里把周奎夸了个遍。他没有打扰他,也跟着看向了王山河。
王山河讲解得不算快,但由于枪支结构复杂,金玉越听越糊涂。待那把帅气逼人的步枪变成一堆零散的器件时,金玉已经完全记不起拆解它的第一步了......
王山河一讲完,便毫不脱离带水地直接发布了任务:“每个人不超过5分钟,谁有把握谁就自己上来拼一拼试试。记住,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出现了倒吸冷气的声音,没有人上前,倒有人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问道:“王教官,不能,不能再演示一次吗?这个枪型,我们第一次见......”
当王山河犀利的目光望过去时,那人便跟电量耗光了似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不见。
“你们都是第一次见,所以是公平的。”王山河完全没有再演示一遍的意思。
金玉抓住了周奎的衣角,凑过去小声问道:“哥哥,你有把握吗?”
周奎低头看向金玉,为难地摇摇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太复杂了,我得理理思绪,还是让别人先上吧。”
金玉的耳朵被周奎呼出的热气吹得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他才不管那枪拼不拼得好呢,他只是在享受此刻和周奎紧贴在一起的快乐!
“我来!!!”
耳边的一声炸响,震碎了金玉眼前的粉红泡泡,把金玉从幸福满满的享受中拽了出来。
金玉立刻皱起眉头,不悦地看向了身旁不着调的赵贺鸣。
赵贺鸣嘿嘿笑着,大步走上前去,十分夸张地朝王山河鞠了个躬,然后走到了展示台边,边挑选着零件边开始了一顿旁若无人的自夸:“我呢,虽然没碰过真枪,但我的记忆力是一等一的好,既然大家都不上,那我就先给大家打个样儿!”
他没有直接开始拼装,而是把王山河故意随手放置的那堆零件排了个序。
王山河眉头微挑,显然是没想到这行事荒唐的二世祖居然还有几分样子。
金玉也没想到他居然摆了个**不离十,心里暗自思忖,自己可能小瞧了这赵贺鸣了,他也许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没脑子。想想也是,赵为公都稳坐军区二把手的位置半年了,如果赵贺鸣真的是个不知死活的蠢货,他爹早就该被撸下来了。
赵贺鸣摆好零件后,便开始组装,他左手握住扳机护圈,右手将击锤组件重重地按向了卡槽,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两个零件严丝合缝地拼装在了一起。赵贺鸣脸上,立刻挂起了得意的笑。
周奎却皱起眉头,弯下腰小声跟金玉说道:“他第一步就装错了,这把枪跟普通的步枪不一样,装下机匣之前要先要把导气箍的定位销复位......”
话音未落,赵贺鸣那边就传来一声长长的“咦?”,他手里拿着复进簧,却感觉怎么塞都不太对劲,随随便便地用大拇指卡住,再组装枪机时,怎么也推不到位。
五分钟很快过去了,当王山河手里的计时器响了起来时,赵贺鸣苦笑一声,把手里的零件放回了桌面上,苦笑道:“下一位。”
没有人取笑赵贺鸣,毕竟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组装好这只陌生的枪支。
陆陆续续有好几个人上场,都失败而归。金玉戳了戳周奎的胳膊,扯着他的衣袖踮起了脚,在他耳边说道:“哥哥上呀!”
周奎的耳垂一阵酥麻,他红着脸却没躲,因为这展厅的光线同样很昏暗,他相信即使离得很近,金玉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窘态。
“不急,”他小声说道,“反正每个人都有机会,我们还是不要出这个风头。”
他的声音很稳,让仰着头的金玉感受到了他的自信,便笑着问道:“哥哥是不是有把握了?”
周奎鬼使神差地,再弯了弯腰,离金玉更近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许是今天很多愿望都得到了满足,心里太过放松和兴奋;亦或许是这昏暗的光线壮了他的胆,在他的唇瓣几乎要触碰到金玉高挺的鼻尖时,他才停了下来,声音低哑地问道:“你......相信我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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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满足哥哥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