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坏街灯 第21章 第21章

一连几天，两人的关系都像那天一般微妙。打破这种僵局的起因是丁至父母回了家。

两人结束工作，第一件事就是邀请钟蔓一家聚聚。

钟蔓下了课收到妈妈消息就去了两家第一次去的火锅店，可惜的是丁至没在。

林阿姨问起的时候她只能说：“可能是在打球。”

毕竟这几天她每次见丁至，都是在学校或小区周边的篮球场。

“蔓蔓，我刚回来就看见这小子成绩提升的不是一星半点，这是阿姨出差回来带给你的礼物，还有这个从庙里求来的香包，希望你考试加油，考个好学校！”

钟蔓看了眼妈妈，见其点了点头，笑着将礼物收下，是一盒很有名且很好用的蒸汽眼罩，不过她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在那香包上。将那个香包小心翼翼放入自己口袋，轻声道了声谢谢。

“谢谢阿姨！”

下一秒，门被打开来，像第一次聚餐那样，丁至手揣口袋走了进来，看也没看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应茹笑笑，拿着菜单放在他面前问：“小至，喜欢吃什么点一点。”

钟蔓给自己倒了杯小饮料，边喝边看着他。

不久，服务员端着火锅放在桌上，随着火力越大，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的火锅更激发出香味，也熏红了丁至的脸。

“就这些吧。”只见他拿着笔在上面勾了几个，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只是眼睛仍旧没往这边看一眼。

“你可算是要熬出头了，再过三个月，蔓蔓考完就能放松了！”

“你不也是？小至也就剩一年就要考了。”

钟蔓看着林阿姨和自己妈妈互相调侃起来，不由自主又将眼神移到那人身上。

他低着头，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但从钟蔓角度看，跟睡着了似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丁叔叔轻拍一下他的肩，乐呵呵笑着问：“怎么不去跟姐姐聊聊天？给你补课到成绩这么好，怎么不谢谢人家？”

钟蔓想笑又没笑，忍着抿了一下嘴唇，快速夹了菜塞进嘴里。

丁至的脸变红又变黑，眼睛幽幽看向坐在他旁边的丁叔叔，嘴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缓缓抬眸，看着正吃得一脸尽兴的钟蔓，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是不是不该那样？是不是不该冲动？

钟蔓似乎注意到远处有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同样看过去，只见丁至慌忙拿起了筷子，慌忙夹起菜放入碗中。

其实……现在这个关头他们不应该这样的。

钟蔓不禁叹了口气，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吃着。

直到后半场，下了班的爸爸赶了过来，提议再去唱会儿k。

“咱们去呗，可以让俩孩子先回家，他们这么大了知道家在哪。”

钟蔓点了点头，其实她不太喜欢参加这种聚会，上一天课只想回家休息。

“那丁至，你跟蔓蔓回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到家记得报声平安！”

后者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随即就越过钟蔓走到了前面。

“今晚回去的可能会晚点，回家早点洗漱完睡觉啊！”应茹这样叮嘱着，还不放心又回头看了几眼。

“放心吧妈妈，你们快去玩吧。”

钟蔓轻轻往前推了一下她，随即跟在了丁至的身后。

前面的人像在赌气似的，意识到身后有人，故意走得快了些。

钟蔓看了眼一旁的花圃，恶作剧在心底生根发芽。

她叫了声前面快步走着的人：“丁至！”

没有回应。

“丁至你等等我。”

他身形微顿，还是往前走了几步。

良久，钟蔓没再叫他，而是躲在了原地一旁的小花圃后。

刚才她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距离，丁至匆匆走了二十步，只是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钟蔓？”

她没回应，像刚才的丁至一样。

随着他越来越近，钟蔓突然蹦出，“我在这儿！”

初春的晚上还带着凉意，钟蔓鼻子有些红，就那样笑着看他。

想象中的打闹并没有，有的只是丁至一脸严肃的表情。

“怎么了？”钟蔓有些不明所以，“好像自从那天你就不怎么理我了。”

“没有。”

“没有吗？明明就是这样，刚才我叫你也没搭理我。”

钟蔓很少这样显露情绪，不过这次丁至是真的有点过分了，他好像变了个人，之前那样的快乐小狗也不存在了。

突然，他咧嘴笑了笑，故意问她：“钟蔓，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你觉得两个人表白后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钟蔓一愣，随即回想起那个清晨，“你谈过？你觉得那是表白？”

她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表白不应该是正式的吗？不说他们现在不合适，就单从这一行为来看，丁至也不成熟。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知道心动的感觉吗？你现在只是青春期感情懵懂而已。丁至，我不想因为那个清晨，我们变成现在这样。”

冷风呼呼吹着，丁至低下了头，他听着钟蔓的回答，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多么正确的。

相反，荒唐、冒犯，不尊重她，是丁至能从钟蔓眼里真真切切能看到的。

“走吧。”良久，他轻声开口，随后又拽住了她衣袖的一角。

“别再那样吓我了。”

钟蔓默不作声，只偏头看着他。从两人刚见面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人是幼稚的，但又不是幼稚的。

他能安抚自己的情绪，能一眼看出自己家庭其实是需要钟蔓的主动亲近，能说走就走陪着自己去到京市参加比赛。

像他这样阳光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瞩目。也不会缺什么朋友。

可钟蔓缺，来到宁南后，也只有丁至和罗文清会随叫随到、任劳任怨。

她不抱怨，她因为有这两个朋友而开心，可现在她好像就要失去一个了。

跟着丁至的脚步走至单元楼前，钟蔓看了他一眼，只见小狗的肩膀已经耷拉下去。

在周边空无一人的环境里，钟蔓开口问他：“你喜欢我什么？”

丁至缓缓抬头，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过了一分钟才终于整理好措辞。

“你很上进，成绩好。长得好看，会帮助我。优秀、努力，有别人没有的样子。”

钟蔓笑了一下，“你说的这些，好像都比较普通，就像成绩好的人有很多，上进的人有很多，长得好看的也有很多……”

“可是我只有在靠近你的时候心脏才会狂跳。”

话落，两人四目对视，钟蔓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走上楼梯。

丁至追了上去，脚步声使得楼道间的灯亮了起来，他轻轻按住了钟蔓的肩，直到灯灭。

低头覆了上去，只是在那一瞬间，钟蔓伸出手挡在了自己的嘴巴前面。

她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在这昏暗逼仄的空间里，两颗心的跳动声从小到大，似乎充斥着包围住了她。

良久，丁至轻咳几声，楼道里的灯就此亮起来，就像外面那盏半坏街灯，就算开了，也依旧没之前那样亮。

“对不起。”

钟蔓轻抚上自己脸颊，感受着发热的温度，她有些气恼瞪了丁至一眼。

“我觉得我们还是静静吧。我先上去了。”

钟蔓说完就上了楼，没有理会，也不想再理会。

理智告诉她，她似乎也有了些不一样的情感，就像现在这样，心脏如同鼓声咚咚作响，即使喝了一大杯冰水，也依旧如此。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洗漱台，完事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另一边的丁至回到家中，却发现爷爷就那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正欲回到房间，却被叫住。

“丁至。”

“怎么了爷爷？”

“你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蔓蔓那丫头怎么不来咱们家了？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丁至有些无奈笑笑，“她欺负我还差不多，那么优秀，让人怎么追赶得上？”

“你这么说就错了，她优秀那是她努力的结果，你在这儿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要去做几套卷子呢？爷爷不是贬低你，在自觉这一块你还是不如人家。”

“……”

丁至沉默片刻，随即展开笑颜。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打扰蔓蔓，而是提升自己。”

这番话惹的丁至竖起了大拇指，怎么说还是自己的爷爷，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么了解自己。

不过想到这儿，丁至又有些愁眉苦脸，“不过我好像已经做了错事儿，她会不会觉得我幼稚啊？”

爷爷“嘿嘿”一笑，眉飞色舞看着丁至，“我懂，青春期的孩子都这样，但现在这个阶段还是要好好学习。”

丁至点了点头，随即便回到了自己屋子。

钟蔓躺在床上原以为自己翻来覆去会失眠，结果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以至于爸爸上班出门前还敲门叫了下自己。

她快速洗漱穿戴好，小跑着往学校去。

祈祷了半路，一直到教室，终于没有看见那个身影，她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了？跟做贼似的。”

钟蔓将食指放在嘴前“嘘”了声，随即坐在座位上打开书包。

“之后我们俩留学校学习吧，晚上学完再回。”

“你是说上自习？”罗文清皱了皱眉。

宁南一中实施住宿走读两种形式的管理，走读学生可以申请晚间一起上晚自习。

尤其是高三，申请的人要多很多，只是钟蔓为了能够多些时间休息，便没有主动申请。

“你不是说，不上晚自习也能考好分数吗？现在焦虑啦？”罗文清调侃她说着，心下也不由一紧，刚才钟蔓的神情，看起来可不像是因为成绩而提出要读晚自习啊！

“完全是考前焦虑，多学一会儿还能多考一点。”钟蔓想了想，还是申请最好，跟着班里人一起，就不用在考前想那件事了。

“晚自习要上到晚上十点啊，你确定？”

钟蔓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罗文清笑开来，“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不过我不会的题想问问你，你不会嫌我烦吧。”

钟蔓摇了摇头，两人就这样在放学后找到了老师办公室。

哒啦啦[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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