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女刑警的自救指南[刑侦] 第9章 第 9 章

赵国英在家，但是躲起来这个消息就已经让夏穗跟夏秋愿起了疑心。

一个正常做生意的人，没有违法犯罪过，为什么听到有警察来找他会这么焦急地躲起来。

这显然不正常。

夏穗看了眼西斜的日头，“走吧，回局子里汇报一下情况，他们那边估计也完成了最后的调查筛选，等我们回去开会呢。”

小黑板再次被支棱起来，这次众人又开始汇报自己的最新进展。

开会之前，梁广齐还在吃韭菜饼，硬是满口塞进去嚼吧两下，站起来将新的人物关系画出来。

“我跟元青去调查了当年在下棠村小跳楼的女生，老家是在下棠那边的，读高中之前都跟着爷爷奶奶在下棠住。跟赵元明的关系只是普通同学。”梁广齐肯定道：“这个有不少他们的同学都可以作证，在高中之前，女孩子几乎不认识赵元明。”

“梁春花口供中的女孩子存在对赵元明有感情诈骗行为，这个没有办法通过其他证人否定。因为高中的时候，小姑娘的成绩一落千丈，父母、周围的邻居都说她的行为很异常，出事之后才怀疑跟赵元明有关。”

梁广齐轻啧了一声，“不过她邻居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带有很强的个人情绪，暂时无法判定女孩跟赵元明是否交往过。只能说，她的死，赵元明可以被列为嫌疑人。”

梁广齐又重新发放了一份资料下去，“经过我、元青、覃易的调查，目前能够锁定这一圈人，既跟金大成有过往纠纷，又跟梁春花有过梁子。最重要……”

“最重要什么？啧，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啊，烦死了！”夏穗烦躁地想要抬脚踹两脚梁广齐。

“其中有户人家的女儿，据说跟金武和赵元明也有纠纷。而且他们家原本也是住在下棠村，后来因为那个纠纷，举家搬到了上窑大队去了。”

覃易神情严肃道：“赵元明在外面造谣说那户人家的小姑娘跟他是情侣关系，弄得小姑娘没办法去上学，辍学在家。而她辍学的时间，正好在下棠村小发生不久之后。”

这种特殊的时间转折点，对于警察来说，基本是案件发生原因的高发原因点。

一条隐约浮上水面的作案线显露出来。

但，最重要的是——

“没有确凿的杀人动机。”夏秋愿翻看着手上的复印文件，上面详细的列出了每一户人家跟金大成、梁春花之间的瓜葛纠纷，但这些琐碎的小事，目前看来并不具备明确的杀人意图。

而且这些小争吵离现在的时间点已经很远，从某一个角度上来说，已经是死掉的“杀人动机”，虽然不排除少量变态的案件会有持续十几年的恨意，但一般这种扭曲的人格会做出更为恶劣的事情，而不是简单地把人肠子塞到猪的嘴巴里。

现场没有恐吓的痕迹，没有刻意的血腥和肆意的报复，甚至连泄愤都算不上。

那只是第二杀人现场。

说明凶手潜意识里，更希望将自己隐匿起来，不要被人发现。

“什么？”卓元青哎了一声，坐在会议室里一群人顿时间都抬头看向坐在桌子末尾的夏秋愿。

侯明举起自己的搪瓷杯，吹了吹热乎的茶水，“听上去小秋有自己的想法啊，年轻人多说说自己的见解，你为什么觉得现在还没有出现杀人动机。”

“你可以说赵元明跟两位姑娘有感情纠纷，甚至是在外面造谣。但谣言存在已有三年，如果对方真的是存在蓄意报复的心理，出手会比现在更凶狠，残暴。但他只是把一节不知道是谁的肠子塞到猪的嘴里，杀死了梁春花家的猪，对第二现场的留痕十分得小。说明对方平时可能是一个敬小慎微，甚至老实的人。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暴露自己，很大可能只是想给个教训，导致现在骑虎难下。”

“你一会说对方杀人是出于报复，又说没有明确杀人动机……？”覃易挠挠头，一脸不解，“你是在玩猜字谜吗？凶手的心理活动哪里有那么容易揣测，要么激情作案，要么蓄意谋杀啊。”

夏秋愿抬眸看向覃易，举起手指说，“一般我们确定杀人动机，会存在几个判断点。钱、情和仇。激情杀人一般发生在纷争后短时间内，谣言和自杀案件已经过去三年，超出了激情杀人的范围。而蓄意谋杀，则需要更为明确的作案动机。我并不是否认之前的案件对这桩案件的影响，而是想说，引起凶手对赵元明和金武下手的原因，绝不在我们现在看到的纸面上。”

“简单来说，秋愿的意思是，赵元明跟金武肯定在这段时间内又干了一些很畜生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新仇加旧恨，被人弄了。”夏穗坐在一旁当中文翻译，还不忘把她们走访赵国英家的结果分享出来。

“我们去找赵国英的时候，他夫人在家。梁静淑对赵国英闭口不谈，经常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回避我的问话。而秋愿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在赵国英家闲逛，最后肯定赵国英在家，但是听到我们到访后，躲藏了起来。”

卓元青蹙眉，疑问道：“你怎么觉得赵国英躲起来了？”

“赵国英家养了一条狗，是一只护卫犬罗威纳，这条狗在我进入他们家后花园的时候，冲我嚎叫。在被赵国英女儿训斥后，十分自然地走到后花园的工具房旁蹲下，并且存在轻微的吸嗅行为，而后乖巧地摇尾巴。”

“哈？”覃易有些懵，连忙慌笑道：“等等，你就凭借一只狗，就觉得赵国英在家？说不定那个工具房就是狗狗的窝呢？”

“除此之外，赵国英的女儿一个人在花园里踢球，她的衣服是脏的。衣服上的泥土飞溅痕迹表明足球是有另一个脚力很重的人在跟她玩耍，而同龄小孩踢不出那种泥土飞溅的重痕，就算可以，小孩子也完全没必要躲起来。”夏秋愿将自己在赵国英家看到的种种不对劲都托盘而出，“最重要，保姆说一楼的厕所大多时候夫人跟她在使用。”

“梁静淑必然不可能在住在二楼，下来一楼洗漱。洗手台上虽然只放了一个杯子，但是有两个杯子残留的痕迹。还有一把劣质的剃须刀。”夏秋愿给出所有自己的判断，“梁静淑什么都要用好的，不会委屈自己的家里人。所以劣质的剃须刀不可能是她买的。”

“如果真的是梁静淑给赵国英买的，那保姆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其他人听得有些发愣。

还是站着的梁广齐一拍大腿，懊恼道：“你看，我都说我还是毕业太早了。现在警校学的东西也太全了吧！当年我读书的时候，那个老师就会一口广普，让我自己多体会多思考。我要是跟那些奇葩共情，那我不就是杀人凶手了！”

这个年代的查案大多都是积累经验，人力走访，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而夏秋愿的假设听上去也不算假设，反而有理有据，每一条都让他们没办法反驳。

侯明捧着搪瓷杯，舌尖轻抵着上颚，“赵严这哪里是招了个徒弟啊？这是给自己找了个老师进来吧？”

“不过小秋说的这些也很有道理，就算是睚眦必报的人，很多时候也得有小摩擦的积累。但则这桩案件明显不是。”

侯明手指轻点着桌面，“赵国英在家但躲起来的，说明他已经听到了风声。”

“跟赵国英、赵元明、梁春花、金武这些人都有关的案件，只有下棠村小自杀案和那个谣言案件。”

“广齐跟元青去赵国英家蹲着，看看梁静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赵国英到底在家没。卓易你再去一次自杀案死者的家里，问清楚她跟赵元明、金武还有另一个姑娘的关系。”

“秋愿和小穗带上装备，跟我去一趟上窑大队。我们去会会另一个女孩的家人。”

“是！”

众人分工完成后，夏穗兴致冲冲地拉开越野车的副驾驶位坐上去，系安全带的时候还不忘催促侯明动作快点，别磨磨唧唧。

夏秋愿则很清楚，侯明愿意接连带她出案件的重要地方，是因为想要培养她，要不然完全可以把她扔在办公室负责后勤工作，或者是出些不危险的现场。

所以她也很积极，希望自己可以竭尽全力去寻找真相。

侯明带人去到上窑村，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小姑娘家去询问他们跟赵元明之间的纠纷，这样容易打草惊蛇，而是曲折地从周围一路询问过去。

侯明和夏穗跟每个人都能聊起来，对方起先看到他们的身上的制服，也保持着些许警惕。

后来见侯明等人愿意听她唠叨家长里短，就忍不住打开话匣子。

给三人透露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也是做棺材的，有一手制香的檀木香的好本事，我们这好些人都叫他谭香匠。不过他也是个苦命人，小女儿年幼时不小心溺水淹死，大女儿又……”

“哎？你们公安局现在还要给做死人引香的工匠做登记了吗？”

夏秋愿笑道：“是啊，现在连开锁匠都要到警察局备案呢，以后婶子要是想做什么生意，都得来我们警察局做个备录。”

夏秋愿也没撒谎，营业执照警察局备录，也是为了管理辖区内各企业。

只不过她们后面有不少兄弟部门，也不需要关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