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玫瑰的童话哀歌 第7章 第二世：中世纪的孤寂乐章

夜色如墨，修道院废弃的钟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麦之站在钟楼顶端，手中握着一支沾满露水的玫瑰。他的画架旁堆满了未完成的素描，每一张都是Z小姐的侧脸——她微笑的样子、沉思的样子、流泪的样子。

忽然，钟楼的门被轻轻推开。Z小姐提着煤油灯走了进来，裙摆沾满夜露。她解开束发，金发散落如瀑，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这是麦之第一次见到她披发的模样，美得让他窒息。

“明天日出时，港口的商船会带我们去威尼斯。”麦之攥着两张皱巴巴的船票，声音有些发颤。

Z小姐将额头抵在他沾满颜料的掌心，轻声说道：“父亲在卧室窗外种满荆棘，但为了你，我愿赤脚穿越地狱。”

麦之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指尖沾上了她的泪水。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宁静时刻。

晨雾笼罩着通往港口的橡树林，空气中漂浮着潮湿的木头气息。麦之背着竖琴，牵着Z小姐的手，快步穿过树林。他的琴弦割破了手指，鲜血在Z小姐的披风上洇出暗红的花纹。

“这是我们的婚书，”Z小姐轻声笑道，眼中满是幸福的光芒。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突然，犬吠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二十匹黑马冲破薄雾，Z小姐的父亲手持《圣经》，牧师举着银十字架高喊：“魔鬼引诱了这羔羊！”

麦之被马鞭抽倒在地，鲜血从额头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见Z小姐的珍珠耳钉滚入泥沼，那是他送她的定情物，此刻却变成她新婚丈夫的钻石婚戒。

“麦之！”Z小姐挣扎着想要冲向他，却被父亲紧紧抓住。

“记住，无论轮回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麦之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直到他被拖入黑暗。

Z小姐被锁在城堡尖顶的禁闭室中，铁窗外飘着初雪。房间内挂满了圣像，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她坐在床边，用血在《诗篇》的空白处写满“麦之”的名字。

修女每天送来苦艾酒，说是治疗她“被魔鬼蛊惑的心”。Z小姐将酒倒进花盆，丁香在苦艾的滋养下疯狂生长，藤蔓爬满了铁窗。

夜深人静时，她轻声吟唱麦之教她的东方歌谣。歌声穿过铁窗，飘向城墙下的麦之。他站在寒风中，竖琴的琴弦早已崩断，但他依然能听见她的声音。

某夜，歌声戛然而止。麦之的心猛地揪紧，他知道，她的舌头被烙铁烫伤了。

——

圣诞弥撒与婚礼同时举行，教堂悬挂着处决异教徒的绞索。麦之混在流浪艺人中，戴着兜帽走进教堂。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Z小姐身上，她戴着铁面具，嫁衣缀满珍珠，每一步都在石板上留下血脚印。

当新郎掀开面具亲吻时，麦之的竖琴弦全部崩断。面具下是被灼毁的半张脸，但完好的右眼仍在对他微笑。

“麦之……”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麦之知道，她在呼唤他。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