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变O后，带球跑了 第10章 吃什么都行

橙子爸爸在沙发上坐着呢。

迟未在心里暗暗的想，但是迟未不会告诉陆凌，他就是橙子另外一个爸爸。

“他走了。”

迟未这是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走了，既可以是死了，也可以是单纯的走了，看陆凌自己怎么理解了。

毕竟当着当事人的面，迟未也不太好瞎说，迟未回答的时候都尽量回避了陆凌的眼神。

陆凌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他只要确定迟未现在是自己带着橙子的就可以了，只要迟未身边没有那个人，他想要站在迟未身边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碍。

看他不说话，也不打算离开，迟未犹豫了一下问：“你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迟未的本意是想提醒一下陆凌没什么事你就可以走了，他也没真想留陆凌吃饭。刚刚打开冰箱时，迟未才想起来今天本来打算接上橙子去超市买菜的，但是被加班的事情给耽误了，现在又被陆凌耽误着。

结果陆凌却说：“好啊。”

迟未：……陆凌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厚脸皮了，以前都是自己厚着脸皮追在他身后，他从来都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吃什么？自己做吗？”陆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可以帮你打下手。”

“那个……”看陆凌这么直接，怪自己多嘴的迟未也不好意思再轰人走了。

但迟未还抱着实话实说后，陆凌能识趣地主动离开的想法说，“冰箱里没什么菜了，我本来打算今天买的。”

“要不下……”，次还没说出口，陆凌就站起身说：“超市距离你家远吗？远的话，现在开车去买应该也来得及。”

迟未：……你还不走？

“倒是不远，不用开车。”

“行，那走吧，我和你一起去买，趁橙子还睡着，我们快去快回。”

迟未看陆凌买菜那么积极，还是忍不住问他：“那个，你真要吃晚饭？”

“当然啊，不是你留我吃的吗？”陆凌故意装傻地反问。

反正是迟未邀请他的留下吃晚饭的，他这也不算强行蹭饭。

迟未长舒一口气，说：“好吧。”

陆凌就这样跟着迟未到了超市，不知道迟未要买什么，他也不好问，就只能跟在迟未后面推着超市的手推车。

迟未看陆凌推着车跟在自己后面实在无聊，就跟他说：“你先看看想吃什么菜，随便拿，我先去给橙子拿一包奶黄包。”

陆凌只想跟着迟未，于是说：“一起吧，我吃什么都行。”

我吃什么都行。

这是以前陆凌最常回答迟未“你想吃什么”问题的答案。

那时候的外卖还没有如今的发达，每个陆凌帮迟未补课的周末，迟未每次要打电话从翡翠楼定餐前，都要问问陆凌想吃什么，陆凌都是一句我吃什么都行。

后来迟未让家里的保姆张姨给陆凌做一些家常菜吃，问他喜欢吃什么的时候，陆凌依旧说我吃什么都行。

这句话像是打开迟未记忆的钥匙，那个可怜的，独自一个人生活，自己煮方便面吃的陆凌，在迟未的记忆里有些可怜。

高中时，迟未有时候还觉得，似乎吃什么在学霸陆凌这里根本就不重要，要是有能不吃饭就能维持生命运行的营养液，他估计会直接选择输液。

但对于对吃什么很挑剔的迟未，这句我吃什么都行，在迟未这里不行，过去不行，现在更不行。

学霸陆凌，无论是在少年的迟未那里，还是如今的迟未这里，在吃什么上，都是有些特权的。

迟未转头对陆凌说：“别吃什么都行了，我现在会做的菜挺多的，你可放心点。”

陆凌有些不信，故意提高了声音问：“真的？你会做饭了？”

“嗯，一些家常炒菜，还有一些难度不高的肉菜，我都可以。”

迟未边说边点头，突然有些兴奋地跟陆凌说：“对了，我会做红烧肉了，张姨教我的，做的还不错。”

突然提起红烧肉，迟未有些不好意思，说完转头径直往奶黄包的货架那边去了。

因为陆凌喜欢吃红烧肉，这是迟未花很长时间观察得出的，高中时期的陆凌对于吃饭，真的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吃什么都行，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

但红烧肉是个例外，陆凌很喜欢吃张姨做的红烧肉。每次迟未问他吃什么，回答都是都行的陆凌，唯一一次点菜，点的就是张姨做的红烧肉。

迟未拿了一袋奶黄包放到推车里，说：“走吧，去买些菜。”

陆凌像个孩子一般，在迟未身后说：“我要吃红烧肉！”

“好。”迟未没有回头，只是笑着回道。

陆凌趴在手推车上等迟未选五花肉，看他一直在犹豫，还以为迟未在担心做饭时间，于是开口问到：“做这个，是不是要很长时间啊？”

迟未倒是不担心做菜的时间，只是他们来太晚了，剩下的五花肉品质都一般，迟未正犹豫要买哪一块。

“不会，用高压锅做很快的。”迟未一边挑选着五花肉，一边回答陆凌的问题。

迟未拿了一块他认为肥瘦相间比较好的放进手推车里，问陆凌：“还想吃什么？”

陆凌立刻摇摇头，眼神坚定地伸出食指笔了个一，说：“没了，我就点一道菜。”

迟未看陆凌的这个信誓旦旦的动作，真的很像橙子每次和他讨价还价时会有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原来橙子这一点是像陆凌啊。

橙子出生之后，一直都是迟未自己带着她，橙子一岁多时确诊患病，从开始治疗就不停的跑医院，住院打针吃药，小小的身体承受着本不该她承受的疼痛，年纪又很小，就会非常粘迟未，虽然眼泪汪汪的喊着疼，不舒服，但护士来打针的时候眼神又会变得很坚定。

而且橙子每次和迟未保证什么的时候，就会信誓旦旦地伸出食指说：我下次一定不会怎么样了。

前一段时间，橙子满了三岁，到了换下一阶段药物的时间，新一阶段的药物在身体里需要适应期，而这段适应期对于小孩子而言是很难熬的，橙子第一次使用新一阶段的药的时候，由于身体太疼了，就跟迟未商量，她能不能哭一会儿。

橙子强忍着泪水，眼神坚定地跟迟未商量：爸爸，我今天能不能哭一下下，就哭一小会儿，我下次就不哭了。

也不是每次都是哭着这样做，橙子犯错时，也会这样和迟未打商量，伸出手，信誓旦旦地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

橙子倒是像此时的陆凌。

迟未笑着跟陆凌确认，“真的？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想吃什么？”

虽然陆凌刚刚是故意装听不懂迟未言语里想送客的意思，但此时获得点菜机会的陆凌却不想太麻烦迟未了。

“其他的，我都行。”

“好。”迟未看他坚持都行，就没再问他，去拿了一些青菜，又买了几种平时橙子喜欢吃的根茎类蔬菜，就离开了果蔬区。

迟未去货架上拿了一瓶橙子喜欢的橙汁放到推车里，才问陆凌。

“你想喝什么吗？家里没有喝的了。”

陆凌看了一眼橙汁的瓶子，就是迟未刚刚在家里给他倒的橙子的橙汁，有些不解地问：“这个橙汁挺甜的，小孩子喝多了不好吧，对牙不好。”

听到陆凌提到橙汁对橙子牙不好，迟未神情变得有些失落，但还是和陆凌解释说：“是不太好，也不会让她多喝，每次都是一小口，她吃的有个药太苦了，吃完药，嘴吧里依旧是苦的，就用橙汁给她压一下苦味，她喜欢这个橙汁。”

“橙子是生病了吗？”陆凌明知故问。

他在幼儿园看到过橙子和迟未的照片，也和负责人打听过橙子患的那个信息素缺乏综合症。

但迟未显然不想告诉陆凌橙子的病情，打着马虎，“嗯，小病，小孩子很正常。”

“哦。”

既然迟未不说，陆凌也就不继续问了，来日方长。

陆凌提着从超市采购的东西又跟着迟未回家，在走到小区门口时，跟迟未说：“你先等一下，我给橙子买了礼物，我去车上拿一下。”

迟未还来不及跟陆凌说不用了，陆凌就将手里的东西一并递给了他，飞跑着去自己车上拿东西。

陆凌跑得太快，迟未只来得及说：“不用……客气了。”

迟未站在小区门口，看着迟未从不远处的车上拿出了三个手提袋，每个手提袋貌似都装的满满的。

迟未认出了袋子上的logo，是个有名的儿童服装品牌。

陆凌口中的礼物，竟然是给橙子买的衣服。

陆凌拿了衣服就快速跑了回来，像是担心迟未会把他丢在外面一样，跑到迟未跟前说：“我给橙子买了几件衣服，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先试试看，都不喜欢的话，我下次带她一起去重新买。”

“你太客气了，橙子会喜欢的，谢谢了。”

陆凌跟上迟未：“你说的不算，还是要橙子自己看看喜欢不喜欢。”

“行。”迟未看陆凌说的这么认真，也点头认可了他，毕竟他自己给橙子买衣服，也都是尊重橙子自己的想法的。

回到家，迟未放下东西，先去卧室看了一眼橙子，橙子还没醒，迟未就打算先做饭，等菜快好了在叫她起来吃晚饭。

迟未出来跟陆凌说：“你先休息一下，也可以看电视，遥控器在那里，我来做饭，很快的。”

“我帮你吧，需要我做什么？”

陆凌说着，就开始给自己挽袖口了，然后又说：“偷偷告诉你，这些年，我也学会做不少菜了。”

“真的？看不出来，你以前不是只会煮方便面吗？”

迟未将五花肉先拿了出来，然后又把青菜拿出来，边拿边说：“我记得你以前说，做饭就是纯纯浪费生命，有那个时间，不如多看会儿书。”

这是他们俩重逢后第一次聊起过去，上次吃饭，迟未虽然为了过去肆无忌惮追陆凌的事情跟陆凌道了歉，但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过去的任何事，就仅仅是道歉而已。

陆凌拿着胡萝卜的手顿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迟未说：“你还记得啊。”

陆凌确实没想到迟未竟然还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

迟未的声调提高了一些，说：“当然，你不知道那时候等你煮面等的我都快饿死了。”

迟未这句提高了声音的“快饿死了”，语气语调才有些像陆凌记忆中的那个阳光放肆的迟未。

现在的迟未待人很和煦，音调很温柔，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像极了一个成熟温和的omega，但唯独不像陆凌记忆中的那个阳光、肆意的alpha。

想到这里，陆凌转过头，看着手里的胡萝卜，声音沉沉地问：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