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觉醒系统 第66章 深渊的锋刃（九）

解千刃并没有打扰时渊，他现在，有自己的事情需要思考。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青年开始思考那个被称为小初的女孩所说的话。

不只是朋友……吗？不只是朋友，还能是什么？他心中有想法，但不确定，他什么也不记得，如果不是，那问出口只会让两个人都尴尬。

他并非傻子，也知道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上意味着什么，毕竟戒指属于他，想戴在哪只手全凭他心意。

那么至少在获得这枚戒指时，他是愿意将其戴在无名指上的。

有记忆的他，对待时渊，是那种感情吗？

那对方对自己又是什么感情呢？解千刃觉得，时渊对自己是温和的亲密的，但到哪个程度他不甚清楚，或者说解千刃自己就对感情方面不太敏感。

解千刃叹了口气，愈发觉得自己像是思春期的恋爱脑。

“怎么了？”

“没什么……”

解千刃当然不可能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他现在，连看时渊的脸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来是没错了，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那种意思，反正失忆前的自己，似乎是喜欢对方的。

而且现在有愈演愈烈之势。

但现在似乎不是去想这些事的时候——他们没有解决掉修伦斯，也没找到“核”，小情小爱什么的，他现在就算想，也还得往后捎捎。

轰隆轰隆。

天空中传来一阵巨响。

大地传来颤动，像是谁人的悲鸣，随后就是不断升高的温度。海水似乎沸腾了，不断升腾起气泡，水中不断有鱼类的死尸飘浮上来。

咔挞咔挞。

足下的岩石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如意料之中般崩裂了，但失重感却没有随之而来。

他被时渊抱着，停滞在了空中。

对方的身体很结实，大概是因为高度警戒着，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紧紧相贴的身体让本就燥热的温度更上一层楼——心跳很快，他还没找回记忆，但身体似乎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扑通扑通，解千刃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声音，他竟第一次觉得这种代表生命体征的声音有些吵，以至于他开始害怕对方听见。

这就是暗恋吗？

斗篷被高温晕染的狂风撕扯着，时渊搂着他，他也不必担心自己失足掉下去，现在，他要做的只有拢住斗篷，遮住他有些发烫的耳尖。

“千刃，你看那边。”时渊见解千刃抓着斗篷兜帽，便伸手帮他摁住后脑勺。

那似乎是一个橘红色的虚影，让人看不真切。慢慢地，虚影逐渐凝实，解千刃眯起眼，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火焰熔炉——用无数尸骨堆砌而成的熔炉。如果他在这里死去，也许也会成为组成熔炉的其中一块骨头。

“这是什么……”解千刃皱着眉，但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这是‘核’吗？”

“大概是的。”时渊收回翅膀，将青年放在没有崩裂的大地上，“看来‘它’希望我们更加激烈地厮杀，外圈已经完全崩解了。”

解千刃不置可否，只看了眼远处，有不会飞的玩家或者界外行者跌入满是岩浆的深渊，大概是活不了了。

“感觉一靠近就会被蒸发，太热了。”解千刃抹了把额头，掌心全部被打湿，很快，连手心的汗水也被蒸干，这样的蒸腾速度，时渊就算有操纵水流的能力也无济于事。

解千刃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要将这个副本做为场地，这个副本的“核”恐怕就被包裹在这炙热的熔炉之中，没有那么容易被破坏。

太热了。

解千刃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已经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再这样下去，身体脱水也是早晚的事。下一秒，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找个不会被这些火光直接照到的地方。”

两人找到一处可以暂时避开熔炉照射的地方时仍旧没有遇到任何其他人，这让人不由得怀疑这副本是否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所幸系统及时发出最新消息，还剩四十多人。

目的地的树很大很大，巨大的树冠仿佛帷幕，一时之间解千刃竟看不清那高悬的橘红色。虽然温度没有低到哪里去，但好在暂时不会因为缺水而休克

解千刃全身都被汗水打湿，薄薄的高领背心黏在身体上很不舒服，但让他在时渊面前把衣服脱了，他又会觉得不好意思。思忖之间，睫毛上挂着的汗珠有些遮挡视线了，很快便被他拂去。时渊就坐在他身边，和个没事人一样，甚至汗都没有出，但解千刃记得，对方体温很高。

“时渊，你不热吗？”他怕对方身体不适，只是在忍耐，还是问出了口。

男人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轻轻拉起解千刃的手，随后，男人的手瞬间覆满黑色铠甲，就这么同他牵着。

很凉快。

解千刃愣了愣，很快又不着痕迹地反握回去，他有自己的私心，即使不会说出口，也不会代表他会对对方的靠近无动于衷。

“还不是这副样貌时，我需要去海里捕猎，海水的温度很低，为了保持体温，每隔半个小时到一刻钟，我就得上岸晒太阳。”时渊不怎么会怀念从前的事，但如果解千刃想听，他不介意多说一些，“后来我就不怕冷，也不怕热了。”

“这是‘进化’。”解千刃喃喃道。

生物往往会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变化，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大自然的法则，也是世界的法则。

“嗯，进化，但代价是孤独。”时渊走过的岁月太过漫长，孤独似乎是他人生大部分时光中唯一的代名词，“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后来我遇到了你，我认为孤独是值得的，我很高兴。”

青年有些错愕，但也很开心。

他想，也许自己就是因为在荒无人烟的地球上再没有同伴，于是选择了和“怪物”同行，然后又在漫漫的同行时光中对对方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我也……很高兴。”解千刃总觉得自己的语言系统有些匮乏，他想不出更多的去形容这种心情，“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说完，他又感觉这话似乎有些歧义想要开口更改，但男人却率先回答了，好似没多想似的：“两百多年？”

两百多年，对于人类来说太过漫长，但对他们这种永生的家伙来说却不过是生命中的一小个片段，他们不仅会有两百年，还会有两千年，两万年。

那两百多年的时间里，他们又会做什么呢？解千刃很好奇，但他不想去问时渊，他现在更想自己回想起来。

高温的余韵让青年有一些头晕目眩，就连手上的冰凉感都不能立刻缓解这种症状，很奇怪，总有种不单单是高温引起不适的感觉。解千刃闭着眼，脑门上沁出不少汗水，大脑里像是有千万根针不断地攻击着神经。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见了幻觉，像是身临其境一般的幻觉。

一个穿着制服押着人的男人站在宽敞的室内，朝他招手，很快“自己”又向他靠近，随后拉住了那只挥舞的手。

这是谁？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个画面便过去了，随后是穿着军装的男人，还有穿着西装的男人。

再然后，视角开始杂糅，那三个男人的身形开始交替出现，有时坐着，有时站着，他们与自己的行为举止也变得更加亲密，有时在拥抱，有时在接吻，有时是更加深入的交流，但——解千刃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三个人。

没由的荒谬感涌上心头他的背上全是冷汗，是掌心的冰凉将他再次拉回了现实。

“时渊……”青年看向男人声音很哑，脸色更是不太好看。

原本就梗在心头的，秦夜笙和那只蝙蝠说的话一下子接踵而来，在他的脑海中发出像是嘲讽一般的声音。

他以为这些是对方为了挖苦自己才说的，但幻觉太过真实了，简直就像是他过往的履历和履历一一浮现。解千刃当然不认为自己是这种人，就算被抓去“海上主宰”他也没有选择屈服或者投降。

所有东西都会变，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吗？

男人沉稳的声音再次打断他的思绪：“怎么了？是太热了么？”

解千刃没法说出口。

他什么也不记得，那三个人看起来都是人类，是他还在基地时候的事吗？按道理来说，这些记忆不应该被忘记才对。

他以为，他只是忘了时渊。

“我……没事。”可以和时渊说吗？

解千刃并不确定，他不想让对方产生不好的想法，但却又做不到隐瞒：“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和别人的……”青年没有细说。

“和谁的事？和你的前同事？”

“……”解千刃张了张嘴，思考了几秒钟，仍旧没想明白时渊是怎么联想到那人的，自己同对方说过黑羽吗？记忆中是没有的，但也不是不可能，也许是在来到这里前说的，“我和你说过他的事？”

时渊默然。

也许是为了将脑海中的东西驱逐出去，又或者是为了同时渊澄清什么，解千刃开口了。

这些记忆甚至不能算是什么能让他怀念的东西，他活着的一百多年里，也鲜有能够称得上“快乐”的记忆，就算是基地里面过从前遗留下来的所谓“团圆节”他也感受不到多少温暖，除了大口吃肉，他能记得的所谓快乐的记忆竟一时无法想起来。

他对黑羽的正面评价并不多，对方大部分时间都很神经质，说话也实在是不着调，解千刃就算努力尝试过去理解对方的想法，但也总以失败告终，一句话概括就是完全不像正常人。对方那一身皮衣和随身挂着的银饰像是在耀武扬威又或是掩盖什么般，不是什么主流审美，解千刃本身就话少，根本不会也不屑于在背后嚼人家舌根。

他们两人经常打架，当然，是黑羽先挑事，然后就直接开始动手，对方刚来的那几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三番两次被他五招之内打趴在地，但后来对方有了实战经验，又或者是打习惯了，竟能和认真的解千刃打个平手。

对于那人的过往，解千刃一概不知，也没什么兴趣同别人打听，遑论问本人，他只知道对方来自亚细亚南部的不夜城，一座荒诞的，后来变成废墟的娱乐之城。

黑羽本人也从不提这些。

“不夜城？”时渊略一蹙眉，他想起之前解千刃提过，把他带去海上的人就来自那里，“‘海上主宰’？”

“嗯，抓我的人是那座城里的，那边很多灰色贸易很流行，也很挣军火和食物那些硬通货，所以娱乐业非常发达。”解千刃举了几个例子，随便拿出一条放在和平年代，那都是要吃枪子儿的生意。

“大概在黑羽加入我们基地的几个月前，那里被不知道什么大型爆炸炸毁了支柱和穹顶，不夜城本身就是地下城市，一夜之间就全部倾塌了，边上用来加固和隔绝海洋的镀层也被炸毁，海水倒灌，除了黑羽没有人活下来。”

大家不是没想过摧毁不夜城的罪魁祸首就是黑羽本人，但经过几次会议，高层仍旧同意了他的加入——摧毁不夜城？摧毁他自己的家乡对他有什么好处？更何况，黑羽是明晃晃的战力，基地需要他，以至于可以忽视他可能带来的危害。

解千刃也不知道他是幸运，还是悲惨。

被污染的海水就算只是沾上，也足以让普通人喝一壶了，海水倒灌进去，没有活口才是正常的

“抓你的人，还活着吗？”时渊问道。

“死了，那个人是普通人，不是改造战士，就算没死在海上主宰，没死在不夜城，没因为任何意外丢了性命，也早就老死了，这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那是解千刃少年时期，还未成年时的事，现在，他虽然仍旧保持着二十三岁青年人的外貌，但他走过的岁月已经太长太长，长到无趣乏味，所以他并不打算和其他人类一起转移，而是永远留下。

剩余的参赛者不多了，警戒需要花费额外的力气，因为时渊牵着他的缘故，他的精神力有些受限，所以侦查这一块就交给了时渊。

前一阵的话题过去，没有人再说话，解千刃呆呆地看着被树冠遮蔽的天空。

安静，没有话题，只余两人的呼吸声。时渊坐得很近，男人将风衣的袖子卷起来了些许，露出精壮的深麦色小臂，只要稍稍往那靠些就能触碰到。

“我出去一趟。”男人突然道。

“什么？”解千刃皱眉，对方是有什么发现？那也不应该一个人去，能活到现在的参赛者大多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比起别的，解千刃更担心对方会遇到麻烦。

“一起去吧。”青年又道，“我不放心，太危险了。”

“热。”男人认真地看着解千刃，眼中全是对方看不懂的情绪，“能走到这一步的，不是素质过硬，就是对火焰有抗性。”

“我不希望你受伤，千刃，就在这里等我，好吗？”

要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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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深渊的锋刃（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