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觉醒系统 第62章 深渊的锋刃（五）

两人正式进入安全区是在傍晚时分，时渊走在前边，并未全副武装，就连犄角和尾巴都收了起来，眼睛也变为正常的人类模样。

对方说是那样太过招摇，安全为上，还是低调些好。解千刃没什么意见，反正两人都是一身黑，色调偏暗，还算好隐藏。

他们的位置不算特别好，周围还有人战斗的声音。

“两支队伍，一共大概十来人，有血腥味，看来已经分出胜负了。”解千刃没明说，但这场战斗应该有一支队伍覆灭了。

都是临时组建的队伍，大概是抱着先杀死别人，最后再内部决战的心情一起行动的，在战斗过程中难免互相猜疑，严重的甚至会导致队伍分崩离析。

末世时，不在基地保护范围内，又或者没有资格进入幸存者住宅区的人们为了生存下去也会以成为雇/佣/兵的方式去赚取物资。

解千刃当过一段时间雇/佣/兵，不是多美好的回忆，木仓支弹药是和食物一样贵重的物资，更多时候，他们需要使用冷兵器和其他人类或是怪物战斗，然后遍体鳞伤，他身上的绝大部分伤口都来自于那段时间，就连后来成为基因战士之后也无法彻底消除。

生与死，健全与残缺，残酷的话题，但却是所有人不得不面临的选择。

他和时渊，最后也要分出胜负吗？

青年看向走在前面的男人。

虽然他们暂时没有冲突，但越到后面你死我活的现实就会愈发迫近，他忘记了很多东西，也并不愿意伤害救过自己的人，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他想他大概会和时渊堂堂正正决出胜负。

“时渊……”解千刃正要出声和对方讨论这个问题，却被突如其来的破空声打断，青年飞快抽出红黑色曲刀，格挡在身前，在暗器即将与刀刃相接时一把斧枪将攻击化解。

两人心下了然，这是又要战斗的意思。

“嗨~两位~”说话的是个白发少女，看模样是个没有成年的高中女生，甚至还穿着纯白色的JK制服——如果忽略掉她脑袋上竖着的犄角和身后细长的恶魔尾巴，“把你们的道具交出来吧~”

“当然，命也包括在里面哦？”

甜美的声音远去，少女如雾一般消失，随后出现在解千刃的身后，血红色的刀刃刺向青年的脖颈。

“铮——”

明明是把很大很有质量感的曲刀，但却被青年很轻松地单手舞动，顺带着挡掉了攻击。

“咦？”少女甩了甩匕首，略带惊讶地往后跳了几步，“真奇怪，明明是人类……这一招只有失乐园那边的前锋才能完全抵挡才对……”

解千刃皱着眉，在思索其中的含义。

少女抓住这一刻的破绽，再次舞动利刃。黑色的丝线交织成细密的网，将匕首的刀尖丝丝绞住，对方意识到这次攻击已经无效，时渊的斧枪也已经朝她劈来，她并不擅长防御便不再攻击，转而再次向后跳去。

女孩冷哼一声，一把捞起右手衣袖，露出像是符文一般的伤疤，随后，伤疤转化为血淋淋的伤口。

大概是伤口太过疼痛，女孩的眉头紧皱着，血液汇聚成一个像是召唤阵一般的巨大符号，周围的空气开始波动，召唤阵中的人形也慢慢凝实。

“千刃，后退。”时渊挡在解千刃身前，用身躯阻挡住波动。

女孩的脸色越来越白，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在她将要瘫软跌倒的前一秒，一只手拉住了她。

是个有着白色长发的男人，虹膜为蓝色，竖瞳镶嵌在其中，头上长着红色的像是山羊角一般的犄角，红黑色的像是铠甲一般的物质包裹住胸前、脖颈处的部分皮肤，强壮的古铜色皮肤的腰腹则裸露在外头。

“召唤我的频率太高了，琦，你的身体迟早会被完全同化，成为我的容器。”男人脸上浮现轻蔑的笑，身后细长的黑色尾巴摇晃着，像是在嘲讽。

“是恶魔。”时渊看过很多书，其中就包括那些神话亦或是怪谈，或者说只要略微了解过这方面，都能猜出那男人的种族。

解千刃倒没有多意外，在末世里，怪物横行，但还不至于出现恶魔这种神话中才有的东西，即使是修伦斯，也不过是融合起来的怪物罢了，算不上恶魔。

他在书中见过对恶魔的描述，不过并没有在意，没想到现在真的遇上了。

恶魔只是冷哼一声，单手一挥，地面上便燃起熊熊火焰将两人包围，高温将空气扭曲，赤红色的焰浪点燃草坪，向内收缩，似乎想将两人化为灰烬。

然而火舌在一臂之外便无法再靠近，几秒后，像是被什么浇灭了般，再没法燃烧。

“那男的不是人类啊……”恶魔的眼神不再戏谑，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将女孩拽开，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到了几十米开外。

“哦？和你一样的怪物？真奇怪，他长得可比你像人。”被称为“琦”的女孩趁着空挡喝了瓶赤红色的药剂，现在已经恢复如常。

解千刃皱了皱眉，对解千刃来说，那个女孩是可以轻易击败的对手。但恶魔却不好说，如果是像修伦斯那样的怪物，就算是他，也未必能百分百击败对方，毕竟当初的那场胜利就是用无数生命堆砌出来的：“那个恶魔……”

“别怕。”时渊没多说，斧枪却已经准备就绪。

青年了然，点了点头，不知怎的，连带着心也一起放了下来。

“哈……有意思。”恶魔舔了舔嘴角，眼神中的战意灼烧着，“哼，全部杀掉，他们的血肉能让我更加强大——你明白的吧，琦，没有我，你根本走不到现在。”

女生抿了抿唇，她当然知道，她能活到现在全靠之前在某个副本里和这个名叫坎特的恶魔做了交易，至于代价，她完全不想回忆。

“但那个拿曲刀的很强，你没看见么？他挥手里那把刀就和喝水一样简单，他身边那个男的也不知道什么水平。”

“再试试就知道了！”话音未落，男人的手中迸发出烈焰，向两人袭去，但就像最初的火焰圈一样，这次攻击似乎也并未生效，高温与水汽碰撞，一切都扑朔迷离，但很快，气浪散去，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已经全副武装的时渊。

“同类？你是哪个副本的恶魔？”坎特大声询问，似乎想要一个答案，但回应他的却是险些射中他眉心的黑色箭矢还有不断靠近的沉重的脚步声。

“妈的！”坎特骂了句脏话，手中火焰翻涌，企图故技重施。

虽然琦不断闪现干扰着对方，但显而易见地没什么效果，仿佛只是被什么蚊虫叮咬一般，少女的攻击被轻而易举就化解。

坎特的火焰魔法早就炉火纯青，但看着那黑甲恶魔，他不由得开始害怕——他的父亲曾告诉过他，在他们的世界里，最强大的恶魔往往都是黑发红瞳，且可以以人类的样貌出现。

那恶魔的眼睛不知在何时已经转化为暗红色，那是可以轻易从对方视孔中窥见的颜色。

“啊……啊……”在瞬息之间坎特双脚已经离地，硬生生被时渊用单手提了起来，他能感受到对方掐着自己的手越发用力。

少女的攻势也早就被化解，倒在了地上，青年毫不怜香惜玉地踩在她的肩膀上，想也知道，纯白的JK制服大概会留下一个大大的鞋印。

解千刃看着用力掰扯他脚腕的少女并没有挪开脚，末世教会了他太多东西，比如生命之脆弱，比如不能过分依赖别人，又比如敌人不分男女老少，只要是敌人，就不能心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是……更高，位阶，的恶魔……？”坎特就像搁浅的鱼一般不断摇晃着身体，他实在想不明白，除了这一条，还有什么可能会让对方轻易胜过自己，他能感受到，对方强得可怕。

时渊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利落地掐断恶魔的脖子。

解千刃看着化为白色水汽的恶魔和少女，这场战斗结束得太快，以至于他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身体只是凭借着经验和本能在战斗。

青年没法形容这种感觉，他和时渊的默契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你是恶魔？”解千刃看着身着盔甲的男人，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脑侧，“犄角。”

言罢，解千刃又陷入了沉默。他很少主动发起什么话题，尤其是这种更接近闲聊的话题，这一点在这场遭遇战爆发前似乎就已经有苗头了。

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本能，也正是这样，他才愿意和时渊走在一起。

“我不是什么恶魔。”男人看着青年的眼睛，仅仅只能从视孔中窥见对方的目光，解千刃也能感受到对方专注的眼神。

“只是一只比较幸运的蜥蜴。”

“各种意义上的。”

青年蹲坐在树下，此刻已经是深夜，现在他脑子里只有“蜥蜴”这两个字。

他在联合基地的地下标本库中见过最初的未发生变异过的小蜥蜴，具体是什么品种他已经不记得，总之，他很难将那种生物和时渊联系起来。

安全区内的温度不算高，至于外围，他已经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低温，也许那些还没进圈的倒霉参赛者们都冻死了也说不定。

橘红色的火光很温暖，解千刃想起某次需要长时间在外的任务，自己也是这样生火取暖的，不过现在，生火的人变成了时渊，他不再需要自己动手，也不怎么需要警戒额外的敌人。

烤肉的香气随着温度逸散开来，解千刃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肉，有些看起来长得像正常鱼类，有些像是正常的飞禽，总之，解千刃没怎么见过这样的食物。

“是我想的那种蜥蜴吗？”解千刃咽了口唾沫，盯着那已经被烤得微焦的鱼。

蜥蜴不蜥蜴的他倒是不在乎，时渊可以交流，没有失忆的自己似乎还很愿意信任对方，只是这样也已经胜过很多所谓的“人类”了。

“海鬣蜥。”言罢，男人的尾尖勾住了解千刃的手腕，随后将串着烤鱼的小树枝递给对方，“吃吧。”

解千刃不知道海鬣蜥长什么样，烤鱼入口后，他也懒得去想这些了。

最后，四只烤鸟三条烤鱼全是解千刃一个人吃的，时渊只是吃了些水果，没有吃肉类。解千刃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吃饭都是草草了事，吃得多，也吃得快，更不会做什么精致的饭。

“还不是这副模样时，我基本上只吃素。”时渊看出青年的窘迫，只轻轻笑了声，又给火堆加了点柴。

“嗯……”解千刃将斗篷脱下，叠好放在一边，如果忽略掉这残酷的游戏，他想，如果一直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也很好。

没有任务，没有杀戮，没有疲惫，有好吃的食物，只需要和正常的可以交流的人交流。

解千刃突然觉得自己也会白日做梦了，难道是死了一次豁达了不少？他抓了把头发，继续看着火堆发呆，时渊也不打扰他，仿佛这样到天荒地老也没关系。

“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时渊突然道。

青年转头，看向对方。他没有记忆，什么也不知道，就算对方曾经讲过，他也什么都不记得了。思及此处，解千刃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他是人类，人生阅历和非人类多少会有些不同，说不感兴趣那都是骗人的。

“嗯。”解千刃点了点头，坐近了些，一副准备认真听故事的模样。

时渊没忍住，伸手摸了把解千刃的嘴角，那道疤其实算不上多可怖，但在对方的脸上总能显得异样冷酷。

只有他知道，解千刃冷酷的外表之下，是温和的性格。冷淡并不是对方的错，是这个世界太过残酷，太过善良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解千刃没有多反感，倒不如说他对时渊的耐心似乎远比对其他人更多，他实在想不到对方做什么自己才会生气。

男人撒手，没再继续摩挲那道疤，而是说起了自己的过往。

从末世前的南半球，美丽的风景开始，再到灭绝的群落，那时时渊的每一个选择都饱含了进化的意味。

于是最后他登上了岸，又为了生存不断模仿、学习人类的行为模式和语言。等到他完全不需要斗篷遮掩外貌时，时渊已经学会了很多种语言，如果不是刻意暴露，没有人会知道他根本不是人类。

解千刃只在一些旧时代的影片中看过末世前的地球，残存的资料不多，大多还因为数据迁移损坏了，远没有时渊描述的吸引人。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亲眼见过的。

故事的结局是战争、世界毁灭、人类苟延残喘。

最后的最后，时渊潜入大海深处，不再过问人间的事。

时渊没有讲鳞片的事，更没有提及快穿系统以及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这里是另一位主神的地盘，提前说未必会得到正面反馈，相反地，可能会刺激到对方，甚至被主神察觉。

虽然很不情愿，但时渊想，也许让解千刃慢慢摸索着自己找回记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不喜欢人类吗？”解千刃听完，说出了第一个疑问。

时渊的故事虽然很精彩，但他的口吻却异常冷淡，尤其是最后战争的部分，解千刃能感受到对方带着一些厌恶的气压。

时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解千刃的眼睛。

“战争之后就不喜欢了，甚至有些厌恶，但你不一样。”

下个副本应该是无限流（狼人杀），也会涉及一些隔壁无限流副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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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非常非常非常忙，所以更很慢（私密马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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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深渊的锋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