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把全帝国害死,这种垃圾虫也配当元帅?简直是虫族败类!”
“该死,他的雌父是不是早就死绝了?不然怎么放任他出来祸害整个虫族?”
“帝国不需要这只罪虫!皇帝陛下太仁慈了,居然还给他安排配婚,垃圾就该直接处死!”
“处死兹伯恩!处死兹伯恩!处死兹伯恩!”
“……”
克里斯星的冬来得早,雪也下得格外大。
寒风凛冽,雪花纷飞,飘扬了无数个日夜,自那次震惊帝国的前元帅一案,已经过去了多久?一年、两年,亦或是三年。
地下室暗得分不清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那是一个狭小的铁笼,勉强能容纳一只雌虫,笼栏通着电流,别说想逃出去,仅仅是触碰一下便会昏厥过去。
铁笼里关着的,正是曾经威风凛凛的前元帅兹伯恩。
如今的他,只能以跪伏的姿态蜷缩在笼子里,双手双脚均被特制的锁链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前元帅的脖子上戴着颈环,那是专门用来限制军雌自愈能力的,戴上它,伤口就难以愈合,军雌的攻击力也会被彻底剥夺,以防他们对雄虫造成伤害。
笼子底部积满了猩红的血,一滴一滴,黏稠又恶心。
显然,婚后的日子并没有让兹伯恩好过,倒不如早早将他处死。
他的雄主是艾尔顿伯爵家族的五雄子,哪怕是为了维护家族的颜面,这位雄虫阁下也绝不会对前元帅心慈手软,更何况这只雄虫本就是个性情暴躁的E级废物。
E级雄虫是无法安抚S级军雌的,军雌波澜壮阔的精神海,至少需要比他低一级的雄虫才能安抚。
兹伯恩在那场惨烈的战役中,失去了翅翼,精神海濒危,难以想象他是如何支撑下来的。
靠着S级的意志力,硬生生地熬到了今天。
“吱嘎”,地下室的门被拉开,一缕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下楼梯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一声声“噔”、“噔”地回荡在昏暗的空间里。
前元帅被牢牢束缚着,跪伏在地,连抬起头颅的力气都没有,低垂着血淋淋的脑袋,勉强吊着一口气,有几分可怜。
四周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熏得傅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快要吐了,与其可怜别人,不如先可怜可怜自己。
他原本是个养尊处优的二世祖,整日玩乐消遣,正带着自己新认识的小情人赛车。
傅斯做鬼都想不到,温顺的小情人和他家有仇,在跑车风驰电掣般飞驰在山路上时,小情人抢过方向盘,把车开向悬崖和他同归于尽了。
“宿主,浪子是没有好下场的。”
小机器人模样的系统‘懒懒’跟在傅斯身后,慢悠悠地说道。
在傅斯濒临死亡,意识模糊那刻,自称懒懒的系统出现了,凭着本能,他轻率地应下了做任务换取重生的条件。
他生来是个二世祖,习惯了随心所欲,压根儿没留意任务的具体内容,便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这里是星际虫族帝国,虫族外貌与人类极为相似,服饰也像极了古欧洲贵族,科技和观念却是天差地别。
虫族中,雄虫是至高无上的,数量稀少,拥有诸多特权,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安抚军雌的精神海,等级从S到F分为七个,等级越高,安抚效果越显著,S级雄虫更是帝国最珍贵的存在。
军雌是帝国的主要战斗力,如果长期得不到雄虫的安抚,便会引发精神海暴动,最终精神海崩溃而亡。
傅斯好不容易懂了虫族的大概,就被懒懒催着去了地下室,强压下胃中的不适,他停在笼子前,同时在心里问:“我的任务是什么来着?”
懒懒:“实现原著炮灰前元帅兹伯恩的愿望,让他成为全虫族敬仰的元帅。”
“你看我像不像全虫族?”傅斯像是听到什么荒唐至极的言论,忍不住气笑出声。
他穿越成虫族的傅斯·艾尔顿,容貌与穿越前如出一辙,只不过发色变成了耀眼的砂金色,眼睛变成了澄澈的海蓝色。
穿着一身哥特风银白礼服,笑起来优雅慵懒,仿佛童话里的王子。
懒懒仔细地扫描了片刻后得出结论:“不像。”
傅斯抬眼,瞥了眼铁笼里的前元帅:
“恩……这兹什么恩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总得知道来龙去脉吧。”
懒懒:“是兹伯恩·拜伦,他是拜伦公爵的长子,S级军雌,帝国第十一军区的统帅,军衔为元帅。
军雌可通过每年向帝国缴纳巨额财产来免除婚配义务,因此兹伯恩常年驻守前线远征。
在一次突袭联邦主星的行动中,兹伯恩途径一片会波及帝国的星系,一旦失误导致星球与帝国主星克里斯星相撞,整个帝国虫族都将毁灭。
兹伯恩在这场突袭中大获全胜,消灭了半个联邦主星,但他失去了翅翼,身受重伤,精神海暴动。
帝国并未授予他应有的嘉奖,他有罪,世虫们纷纷唾弃他,皇帝对他进行问责,勒令赔款并剥夺了他的军职。
念及他曾经为帝国立下的赫赫战功,皇帝没有处死他,把他强行匹配给了E级雄虫傅斯·艾尔顿,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
原主戾气极重,等级又不足以安抚兹伯恩,长达一年的施暴后,兹伯恩离世。
他们都不是原著的主角,主角在联邦,兹伯恩死后不久,联邦便发动了对帝国的全面进攻,最终占领帝国。
至于兹伯恩,原著对他的描写寥寥无几,后世遗忘了他。”
傅斯听完后,微微蹙眉,以一种不带任何情感偏向的客观态度缓缓评价道:“前元帅险些害帝国灭族,换作我是虫族,也很难对他心生敬仰。”
“行事太过一意孤行,未免有些自以为是了。”
懒懒的界面切换成了一个泪眼汪汪的表情:“兹伯恩不是这样的虫,这里面另有隐情。”
“宿主,他的精神危值升到99了,再不安抚他,他就要死掉了,要是他死了,宿主你也会死。”
傅斯:“什么?!你不早说!”
他心中暗自懊恼,和系统磨磨唧唧废话了半天,怎么不等前元帅咽气了再告诉他?
顾不上其他了,傅斯迅速关上电闸,按钮刚被按下,他就猛地停住了手,额上冒出一层冷汗:“等等,我一个E级的,怎么安抚S级?”
想安抚S级军雌,起码也得A级雄虫。
“宿主,你的精神力强大,一定能安抚兹伯恩。”懒懒笃定地补充道。
它可不是个傻的,选择宿主时早就进行了全方位的综合评估。
兹伯恩的意识混沌,却清晰地感知着自己的精神海崩溃,再难支撑,他的死期就是今天。
前元帅嘴角扯出惨笑,崩塌的精神海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相比精神海的风暴,颈环锁链和鞭笞带来的疼痛显得微不足道。
他浑身痉挛,狼狈地颤抖,仿佛颅骨被烙铁狠狠钉穿,每一寸神经都在痛苦。
傅斯打开铁笼,前元帅的身躯从头到脚都被血浸透,雄虫的靴底踩在血泊中,发出细微的黏腻声响。
他伸出手,那只修长的手也跟着微微颤抖。
傅斯紧紧攥了攥拳,握住垂落的锁链,用力一拽,把前元帅从笼子里拖了出来,血水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懒懒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急道:“哎呦,我的个宿主诶,您可千万轻着点,别给前元帅拽死了。”
它上一任宿主对炮灰温柔体贴,两人相处得如糖似蜜,哪里见过傅斯这种粗鲁莽撞的。
傅斯蹲下身,拨开兹伯恩的长发。
前元帅的发色美得惊人,白金色渐变至蓝,发尾的冰蓝在黯淡的环境里光泽冷冽,可惜漂亮的发丝沾染了刺目的血。
傅斯抬起兹伯恩的脸,入眼的是他锋利冷然的眉峰。
安抚军雌的精神海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雄虫的精神力进入军雌的精神海进行修复,但这种方法对大多雄虫来说不可能,低级雄虫无法打开军雌的精神海,傅斯自然也不例外。
他只能选择第二种直接的办法,通过亲吻或繁衍,将自己的信息素传递给军雌。
如果是上辈子的傅少爷,让他去亲吻一个血渍满身的人,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定会嫌恶地让那人有多远滚多远。
此刻的傅斯却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唇瓣覆上兹伯恩的唇。
前元帅长得不丑,傅斯也不想跟他一起死,为了自保,他释放出大量信息素,有多少给多少,信息素肆意外泄。
这个吻谈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多坏,既不热烈也不轻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傅斯的唇上沾了血,是兹伯恩的血。
他盯着眼前的前元帅,没有横冲直撞,只是单纯的吻着,尝到了他唇齿间咸涩的血,傅斯不喜欢铁锈味。
“宿主,兹伯恩的精神危值降了!90了!”
懒懒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喇叭玩具,在一旁卖力地吹着,这画面太古怪了。
傅斯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这么快吗?既然已经没有危险了,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宿主,你要把兹伯恩的精神危值降到60以下哦。”懒懒提醒完,滑出了地下室。
兹伯恩闻到了很浓的雄虫信息素,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那是他从不敢奢望的。
他的雄主,那位暴躁的雄虫阁下吻了他,于他而言太过震撼,高高在上的雄虫怎么会对他施以温柔的举动。
这个吻像是濒死的幻觉,虚幻又不真实。
他的雄主是E级废虫,按理说跨级太大,兹伯恩是不可能闻到信息素的,可此刻信息素实实在在包裹着他。
淡淡的海风气息,几乎要将他溺毙在无垠的海里。
傅斯起身,解开了束缚前元帅的颈环和锁链。
这是一套极为先进的装置,内置了高度精密的面部识别系统,只需通过面部扫描,便能瞬间识别出身份。
颈环和锁链被傅斯踢得老远,他俯身问兹伯恩:“你能站起来吗?”
兹伯恩恭敬地回道:“遵命,雄主。”
颤抖着手掌撑地借力,日复一日没有直立过,他的膝盖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
傅斯的理智告诉他快往后退,千万别蹭上血污,胳膊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稳稳地接住了迎面而来的前元帅,抱了个满怀。
怀中的军雌腰身紧实,下颌抵在他的肩头。
“雄主,我罪该万死,竟敢冒犯您,请您惩戒。”
兹伯恩的思绪乱成了滩浆糊,雄虫的信息素稍稍缓解了他精神海的痛苦,但这种缓解只是杯水车薪,微不足道。
他只盼着雄虫能打死他,彻底结束精神海的折磨。
傅斯搂着兹伯恩,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惩戒兹伯恩?开什么玩笑,他们的命是绑在一块的,兹伯恩不想活了,他还想活呢。
兹伯恩的过错固然存在,但罪不至死,他所受的惩罚,已经够多的了。
“罚你跟我出去。”傅斯开口命令,捞起前元帅的双腿,打横抱起,便将他从地下室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