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咸阳宫。
秦始皇看着崩溃的胡亥,面无表情地下令:“郎中令,速将罪人胡亥收监廷尉狱,严加看管,若其求死,则以铁枷锁困之,非朕之诏,人莫视之!”
黑甲卫士跪地得令,站在胡亥的四周,虽不执剑,但锁死了胡亥可能逃窜的任何一条路线。
今年刚刚满上朝的年纪,昨日还有小吏托金饼求见巴结,今日就是阶下囚,凭天幕的话,在殿众人心知肚明:此人莫说登极御宇,能保全性命已是不易,陛下可容忍胡作非为的幼子,断不留亡国灭种的祸根!
胡亥惊恐:“不!大人!”靠近卫士令中已有人抓住他的小腿,“陛下!此乃妖言,吾无罪!吾岂敢有觊觎之心,大兄!救吾,大兄!”
一旁侍立的扶苏终究是出列:“大人,小子无辜,一家之言何以治王子,不若严加管——”
话音未落,“住口!”李斯本不欲掺和,但秦始皇的脸色已然黑如锅底,“尔为臣子,陛下施令,必从之;汝乃陛下长子,大人有令,需听之。岂敢贰意?”
哎呀,你弟弟被收监,对你对大家都好,做什么妇人之仁。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你将为君主,有危害王朝的祸患,怎么能不斩草除根?
难道满朝三公九卿,救你一人宅心仁厚?你这样,公子高可就有人心了,糊涂呀!
【比如说哈,当时秦始皇已经意识到分封制的弊病,但我们都知道世界上没有一种完美的制度,他将分封改为郡县的那一刻,也是埋下日后胡亥为非作歹的隐患,史书上对分封制改郡县制是这样记载的:“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更民曰‘黔首’……”以上出自《史记·秦始皇本纪》】
司马迁正值因李陵事件,在阴暗狭小的狱中,他极力凑近透光的缝隙,想窥探一线天机,将天幕的每个细节载入史册,骤然听得《史记》,他仰天长啸:“哈哈哈,迁不负公(司马谈)所望,史记成,太史公名天下!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狱卒诧异地问:“此子何敢如此猖狂?其不知乎,己将受腐刑矣。”
有人答曰:“宫中贵人,必有所仗,吾等小卒,勿顾弗问。”
狱卒笑道:“善,听汝矣。”洛小枝说上头了,恨不得把自己的想法一吐为快。
【虽然大家普遍认为胡亥的罪过很大,我也承认,他是该死。但是从历史的角度上来看——】洛小枝还是比较严谨的,生怕被喷,狗头保命中。
明朝,
乞丐皇帝朱八八边批改奏章,边不屑点评:“胡亥那昏君无能无德,这是定论!不过是一小女子尔,敢在天下人面前高谈阔论,哼!牝鸡司晨,还帮那暴君开脱,秦二世而亡,咱可不能学他!”
埋首在纸堆里的懿文太子朱标默不作声地递给他一份奏章:臣于乡野,偶见百姓跪拜天幕,口中呶呶不休,称“天女降世,盛世之兆。”臣深以为然,贺陛下开太平,功绩彪炳千秋!
朱八八把奏章翻过来一看,砸吧砸吧嘴:“嘿!蓝玉?咱的眼莫不是花了?这小子还有通得人性的时候,啧啧啧,看来这天幕也还行嘛。”至少能教那混不吝的学点规矩。
朱标苦笑:“父亲想看,还有呢,这几日上来的折子,皆是如此。”说罢,指了指那堆小山一样的奏章。
朱八八一个眼刀,横眉冷对道:“做什么?咱不过看这小子个新鲜,这端正的字迹能是蓝玉自己写的?去去去,把那些请安贺岁的折子都给咱烧了,没得这些人给咱找事儿!”
朱标却道:“父亲,恐怕得烧上一会了。”这附近方圆三里的折子都是差不多的。
【秦的灭亡真的还不能只怪胡亥一个人,它是由多重因素叠加的,比如:六国贵族亡秦之心不死,张良就曾组织过刺杀秦始皇的行动,最后却得以逃脱,他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呢?归根到底还是秦朝的百姓对秦没有归属感,再加上大量调用人力修建长城,农耕缺乏青壮年,百姓不能安居乐业,以及秦朝的一些法律比较严苛,还有就是下层的晋升路径被堵死,社会阶级矛盾不断扩大这类的,都是秦朝的隐患。】洛小枝说“嗨”了,一下子把秦朝说成“非死不可”的局面,这下,秦朝的朝堂就……
王翦面带愁苦,这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已经为自己热爱的国家掏空了一切,他无法接受在他死后不久,所效忠的王朝即将走向覆灭的结局:“大秦竟无生路乎?天耶!神耶!吾可为牺牲(祭品),救秦可乎?伏惟哀怜!救秦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