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徐长念揉着额角,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里。
他没开灯,摸黑换了鞋,径直回到房间冲澡,任水流冲去酒精带来的昏沉与燥热,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这才带着一身水汽来到吧台,泡了杯醒酒茶。
略带苦涩的温热茶水从咽喉缓缓流入胃中,缓解了几分醉酒的不适。喝完解酒茶,徐长念将杯子洗净,正打算回房间睡下,一抬眼却看到客厅沙发上有个朦朦胧胧的人影,心差点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从惊吓中渐渐回过神,平复着心情,试探问:“蔡俞靖……?”
沙发上的人影动了动,没有回答。
徐长念凭记忆摸索到墙壁上开关的位置,将过道的灯打开,蔡俞靖阴沉憔悴的帅脸跃入眼帘。
他松了口气,走到蔡俞靖身旁坐下,“怎么还没休息?也不开灯,吓我一跳。”
蔡俞靖沙哑着开口:“你去哪了?”
徐长念:“……爱莎心情不好,陪她去酒吧坐了会。”
蔡俞靖牵了牵嘴角,终究笑不出来:“你就这么喜欢她?”甚至可以为了她放了自己两次鸽子,两次!
想到自己亲眼所见两人亲昵的画面,他更是无名火起,但又师出无名。自己的好友有了喜欢的人,他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不是吗?
但为什么他会满腔愤懑和酸涩……?
自从知道他的情况后,徐长念对他就好似对着一尊易碎的瓷像,有怜惜,有担忧,有包容,唯独没有在那个医生面前的轻松和愉快。
这不是他要的。
他要……他要……
他要徐长念像以前一样,只要他一句话,徐长念就会推开所有事来到他身边,仿佛他就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事。
想到这里,他又全身燥热起来,喉咙发干,脑海中不断闪回刚才的画面,不知不觉中,竟把爱莎的身影替换成了自己。
蔡俞靖心里隐约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该停止这一切不合实际的想象,但他不愿停下,他看着徐长念随意搭在沙发上的手,在深灰近黑的布料下映衬得越发白皙修长,指骨分明,舔了舔嘴唇。
徐长念似乎在解释着什么,但他已听不进去了。
他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手握住自己肖想已久的手指,一手揽过徐长念的腰,用力将他带向自己。
微凉的水汽,带着沐浴露的清香,瞬间将他笼罩。那颗从刚才开始就跳动不止的心脏越跳越快,好似随时要破膛而出。
——徐长念在他怀中。
意识到这点以后,蔡俞靖脑海中有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餍足,像饥饿已久的野兽,终于狩猎到渴求已久的猎物,将其整个拖入穴中。
徐长念正绞尽脑汁搜刮词语证明自己和爱莎只是纯粹的友谊,忽然被蔡俞靖抱了个满怀。
他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滑稽得像只被扼住脖子的鸭子。
蔡俞靖头枕在他肩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引得他一阵阵颤栗。
手上和腰间的手臂的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势,牢牢锢住他动弹不得。
又发作了?还是不舒服?刚刚看着不是还很有精神吗?
徐长念满腹疑惑,半点没有往旖旎的方向想,他直接问道:“你还好吗?”
蔡俞靖动动脑袋,却是靠得更近了,他鼻子贴近,嗅了嗅,闻着徐长念身上的味道。心下嘟囔着,奇怪,明明用得是一样的沐浴露,怎么徐长念身上的味道格外好闻?
徐长念等不到回答,就想抽出手把人推开,看看这人到底怎么了,只是他刚有动作,蔡俞靖反手又将他牵住,手指灵活地钻进指缝扣住——是一个十指紧扣的姿态。
徐长念惊呆了。
他楞在沙发上,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和蔡俞靖亲密至此,还是蔡俞靖主动发起!
他后知后觉地脸红发热,也不敢再说话,悄悄享受着与自己暗恋多年之人的亲近与触碰。只是这毕竟不是个让人舒服的姿势,时间久了,他的手开始发麻。
徐长念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喊他:“蔡俞靖……?”
又没有回答,他侧头去看,才哭笑不得地发现,蔡俞靖已闭着眼睛睡着了。
精神一松懈,徐长念这会也觉得困倦起来了,他看看蔡俞靖,又看看自己,只得认命,用空闲的手反抱住蔡俞靖,将他轻轻放倒在沙发上。
只是他牵得太紧,徐长念抽不出身,只得也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还好沙发够大,不然只能睡地板了……
徐长念睡着前想道。
那夜过后,徐长念明显发现蔡俞靖不一样了。
他变得粘人起来,在家时总爱抓自己的手摸着玩,又或是抱着他闻来闻去,他不是木头,被喜欢的人抱着,难免会有反应,但又无法拒绝诱惑,只能靠冲冷水澡迫使自己冷静。
蔡俞靖好似浑然不觉,只感叹他的洁癖越来越严重了。
徐长念忍了,直到休假结束,他这才劫后余生般逃去了公司,重新投入工作的怀抱,躲开这些甜蜜的烦恼。
蔡俞靖白天一个人在家,无聊得很,又捡起以前没时间玩的几个手机游戏打发时间。他游戏玩的不赖,大学时期就经常带朋友和同学上分,这会玩了半天恢复了手感,连赢几场后就索然无味下了线。
他打开手机去骚扰徐长念,一会问他几点下班,一会问他想吃什么,忽然又打开游戏截了几张战绩图,发给徐长念问他吊不吊。
徐长念哄小孩似得夸了几句,他心里既受用,又觉得有点敷衍,只悻悻出门去超市买菜去。
最近事务所接的委托不多,徐长念也清闲几分,他正翻着资料,办公桌上伸出一只手叩了叩。
他抬起头,“陆秘书?”
陆文景,也就是段承轩的秘书,朝他点点头,低声道:“段总找你,26楼办公室。”
徐长念:“现在吗?”
陆文景颔首,看了看四周,又补充道:“不是坏事,快去吧。”说完就找其他人去了。
徐长念目送他走远,随后合上资料放进抽屉,拿上手机坐电梯去了26楼。
他们事务所在的写字楼位置不错,走十分钟左右就有一个商圈,这个距离既不过分吵闹,也不会显得冷清,只有一个缺点——租金很贵。
但段总是什么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向来不是问题。
26楼是他的专属办公室,整层打通成大平层,一半用来工作,一半用来自己住,是个真把公司当家的真正工作狂。
刷过员工指纹,自动门缓缓开启,穿过挂着事务所logo的大堂和走廊,徐长念熟稔地找到办公室,敲了敲门。
段承轩的声音传来:“进来。”
徐长念进了门,笑道:“段总,您找我。”
段承轩冷肃的面容柔和几分,他拿起一份文件,离开办公桌,坐到一旁的待客区,好让气氛显得不那么紧张,他朝徐长念示意:“先坐。”
徐长念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等段承轩开口。
段承轩沉吟片刻,问他:“你还记得你来A国多久了吗?”
徐长念:“快四年了。”
段承轩看着他,想到徐长念这几年的工作表现,他露出满意的微笑,将那份文件摊开送至徐长念手边,缓缓道:“有没有想过……回国,或者换个地方?”
手拿恶婆婆剧本的段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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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