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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朝堂热搜:言尚书的魔性奏折又双叒叕更新了 > 第28章 第28章

言冰云指尖捏着那截刚从冰冷砖缝里抠出的焦黑骨签,如同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蛮荒膻腥混合着硝石硫磺的刺鼻气味,丝丝缕缕钻入鼻腔,与三日前紫宸殿金砖上王德海掉落的那半截,在记忆中重叠、燃烧,灼得他心脉突突直跳。

蛮族斥候,烤架图样,北境粮道被劫。这一条条阴冷的线,如同毒蛇,正悄然缠绕上京畿大营那刚刚燃起的、带着烟火气的希望。

“咳”胸腔里那股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滞闷感再次翻涌,他猛地握紧骨签,尖锐的断口刺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才勉强压下了喉间的腥甜。

他踉跄一步,扶住冰冷的殿柱,目光投向辕门外疾冲消失的方向,那里尘土未落,杀气犹存。追捕能抓到活口吗?这截骨签,是新的警告,还是某个更大阴谋无意间遗落的碎片?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言冰云迅速将骨签拢入袖中,面上恢复冰封般的平静。进来的是疾冲留在营中的副将,脸色铁青,抱拳低吼:“禀大人!将军传讯!野狐沟七名蛮狗,六个被当场格杀!剩下那个领头的是个硬茬!嘴里藏了毒!刚擒住就咽气了!除了那张画满烤架的破纸,屁都没搜出来!”

死了。线索又断了。

言冰云闭了闭眼,袖中的骨签硌得掌心生疼。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透支后的沙哑:“知道了。尸首仔细查验,尤其是口中残留。”副将领命退下,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鼓槌,敲打在偏殿凝滞的空气里。

言冰云缓缓坐回圈椅,目光落在书案上。那条被疾冲豪迈地杵在公文堆里的黄金烤羊腿,油脂已经凝固,在珍贵的卷宗上结成一片片丑陋的蜡状污痕,浓郁的香气此刻闻起来,竟带着一丝讽刺的油腻。

沉水香的青烟无声地盘旋上升,试图重新笼罩这片被烟火气短暂侵袭的角落。然而,那股混合着焦骨、油脂和阴谋的气息,却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渗透在每一寸空气里。

首辅府邸,密室。

这里已不再是绝望的坟场,而是化作了酝酿毒液的巢穴。

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合着药渣的苦涩和某种名贵香料被点燃后发出的、试图遮掩却徒劳无功的诡异甜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地面上碎裂的紫檀佛珠早已被清扫一空,只留下几点深褐色的、擦拭不净的血渍,如同恶兽的爪痕。

首辅枯槁的身体陷在宽大的紫檀椅中,裹着厚重的墨狐裘,脸色不再是单纯的灰败,而是一种失血后的蜡黄,如同陈年的劣纸。

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撕心裂肺的震动,都让那蜡黄的脸上涌起不正常的潮红。一个鎏金的蟠龙纹铜盆放在他脚边,盆底赫然积着一层粘稠的、暗红发黑的血块和药渣混合物,散发着浓烈的腥气。

一只枯瘦如鹰爪、布满青黑色老年斑的手,颤抖着从狐裘下伸出,手指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沫。这只手,缓慢而坚定地,蘸进了那盆令人作呕的粘稠血污之中!

粘稠、冰冷、带着生命流逝余温的触感包裹着指尖。首辅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自己沾满污血的手指,里面翻涌着刻骨的怨毒和一种近乎癫狂的毁灭欲。

他喘息着,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只染血的手指,狠狠按在面前一张铺开的、雪白无瑕的宣纸中央!

一笔!

一划!

一个用浓稠污血写就的、力透纸背、狰狞扭曲的巨大字迹,在雪白的宣纸上泅开、蔓延,如同溃烂的伤口。

“毁”!

写完这个字,首辅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软下去,枯瘦的胸膛剧烈起伏,蜡黄的脸上只剩下一种病态的、大仇即将得报的兴奋。他抬起沾满污血的手,无力地挥了挥。

密室厚重的铁门无声滑开一条缝。一个穿着低级工部吏员皂袍、身形矮小、面皮白净的年轻男子,如同受惊的老鼠般,佝偻着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进来。

浓烈的血腥味和药味让他脸色瞬间惨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根本不敢看地上那个金盆和首辅那沾血的手指,只死死盯着自己的靴尖,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看到了?”首辅嘶哑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那小吏猛地一哆嗦,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哭腔:“看到了,恩相,小人”

“说!”首辅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鞭子抽打空气。

小吏浑身剧震,语无伦次:“是[苇席]替换,新筑堤段,三号埽工位下的防渗布”他每吐出一个字,身体就筛糠般抖一下,仿佛那些字眼带着千斤重担。

“多少?”首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十二丈”小吏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音,“按您吩咐,用泡透桐油的细苇杆,密密编织,刷了石粉。远看像麻布,遇水撑不过两日”他说完,整个人几乎虚脱,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薄薄的皂袍。

“好”首辅蜡黄的脸上扯出一个极其扭曲的笑容,如同恶鬼,“事成,工部营缮司主事是你的。”他顿了顿,声音陡然阴冷如九幽寒冰,“事败或者管不住嘴,黄河里有的是喂鱼的好地方。滚吧。”

那小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密室铁门重新合拢,隔绝了内外。首辅枯槁的手指,缓缓抚过宣纸上那个狰狞的“毁”字,感受着血污的粘腻和冰冷,浑浊的眼中,倒映着跳跃的烛火,仿佛看到了新筑的堤坝在浊浪中崩塌,言冰云那苍白的面孔在万民唾骂中碎裂。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夜枭般的低笑。

“言冰云,老夫倒要看看。你的[活泉]冲不冲得垮这滔天的脏水!”

三日后。黄河新筑堤段,三号埽工位。

秋雨绵绵,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和缠绵不绝的湿气。浑浊的河水在加固后的堤岸下奔涌,发出沉闷的呜咽。新筑的堤段,夯土还散发着新鲜的气息,上面覆盖着用于临时防护的草席,在细雨中显得格外沉暗。

这本该是检验新堤抗压能力的关键时期。

“轰隆!!!”

一声沉闷得如同大地呻吟的巨响,毫无预兆地撕裂了雨幕!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土石崩裂的“咔嚓”声!

只见三号埽工位下方,那看似坚实的新筑堤体,猛地向内凹陷、崩塌!一道足有丈许宽、狰狞无比的豁口,如同被巨兽狠狠撕咬开,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浑浊的、裹挟着泥沙的黄河水,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疯狂地顺着豁口倒灌而入!

狂暴的水流瞬间冲垮了内侧单薄的防护土堰,如同黄色的巨蟒,嘶吼着扑向堤外刚刚完成秋播、泛着嫩绿的千顷良田!

“决堤了!!!”

“天啊!三号埽工塌了!”

“快堵住!堵住啊!”

凄厉的呼喊、绝望的哭嚎、兵丁们慌乱奔跑的脚步声。瞬间将这片工地化作了人间地狱!

水浪滔天,泥浆飞溅。浑浊的洪水如同贪婪的黄色巨舌,疯狂舔舐、吞噬着脆弱的田垄。刚刚冒出嫩芽的麦苗,在狂暴的水流中无助地挣扎,转瞬就被卷入浑浊的泥浆深处,消失无踪。

混乱的人群中,一个身影格外醒目。正是那位泪点奇低、共情力爆表的御史大人!他不知何时冲到了决口附近,官袍下摆早已被泥水浸透,溅满了黄色的泥点。

他看着眼前如同末日般的景象。崩裂的堤坝、倒灌的浊浪、被吞噬的农田。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流离失所的灾民、饿殍遍野的惨景!

“苍天呐!!!百姓何辜!田地何辜啊!!!”一声撕心裂肺、穿透雨幕的悲嚎,猛地从御史大人喉咙里爆发出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凄厉!都要绝望!

他根本不顾决口的危险和飞溅的泥浆,踉跄着扑向那崩裂的堤坝边缘,双手死死抠住一块松动的、湿滑的夯土块,额头狠狠撞向冰冷泥泞的堤身,发出“咚!咚!”的闷响!涕泪混合着雨水和泥浆,在他脸上肆意横流:

“言冰云!言冰云!!!”他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淬了毒,死死钉在远处那个正被工部官员簇拥着、脸色苍白如纸的身影上,声音泣血般控诉,字字如刀,响彻整个决口上空:

“你看看!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修的什么堤?!你领的什么工?!这就是你耗尽民脂民膏、信誓旦旦的[固若金汤]?!豆腐渣!全是豆腐渣啊!!!你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对得起沿岸百万黎民的指望吗?!哇啊啊啊!!!”

这悲愤到极致的控诉,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把,瞬间点燃了现场所有恐慌、惊怒、无措的情绪!无数道目光,带着质疑、愤怒、甚至仇恨,如同冰冷的箭矢,齐刷刷射向堤坝上那个清瘦孤立的身影!工部的官员们脸色煞白,试图辩解,声音却被御史的嚎啕和灾民的哭喊彻底淹没。

言冰云站在冰冷的雨幕中,玄色的官袍早已被雨水和泥点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过分单薄的身形。御史那字字泣血的控诉如同重锤砸在胸口,他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几不可察地晃了晃,唯有那双清冷的眼眸,依旧锐利如冰锥,死死盯着那道还在不断扩大的狰狞豁口,以及豁口处被浊浪疯狂冲刷、翻卷出来的某些异样的东西!

不是夯土!也不是石块!

是大片大片被洪水撕裂、浸泡得发黑发烂的苇席?!

他猛地推开试图搀扶他的工部官员,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竟一脚踏入决口边缘冰冷刺骨、汹涌咆哮的泥淖之中!浑浊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小腿,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形猛地一趔趄!

他却不管不顾,俯下身,任由泥水溅满衣袍,伸出苍白修长、此刻却沾满污泥的手,奋力从被洪水冲刷的堤体内部,狠狠抠扯出一大片湿漉漉、沉甸甸、散发着桐油和腐水混合怪味的编织细密的苇席!

那苇席表面,还残留着被粗暴撕扯前刷上的、用来伪装麻布纹理的白色石粉!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那浸透桐油、冰冷滑腻的苇席瞬间,袖中那本幽光内敛的玄黑奏折,如同被惊醒的凶兽,猛地自行翻开!纸页无风自动,幽光暴涨!

一副充满末日气息的动态画面,瞬间投射在言冰云眼前翻涌的浊浪之上:

“豆腐渣工程.jpg(巨大危楼在风雨中剧烈摇晃、砖石崩落)→塌房啦!.GIF(危楼轰然倒塌,烟尘滚滚)→老登数钱.gif(首辅Q版在废墟上手舞足蹈数着金元宝,发出无声的狂笑)”

这充满嘲讽与愤怒的“共情版”事故报告,如同最辛辣的控诉,只有言冰云一人可见!那“老登数钱”的无声狂笑,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眼底!

“大人!危险!快上来!”岸上的工部官员魂飞魄散,嘶声大喊。

言冰云却恍若未闻。他捏着那片湿冷的、如同毒蛇蜕皮般的苇席,站在冰冷刺骨的泥淖里,仰头看着浊浪滔天的豁口,雨水顺着他苍白的下颌不断滴落。

心脉深处那股熟悉的抽痛,此刻尖锐得如同冰锥穿刺!是愤怒?是彻骨的寒意?还是被至亲信任之人背后捅刀的悲凉?

就在这千钧一发、群情激愤、御史的嚎啕与灾民的哭喊响彻云霄之际。

“圣旨到!!!”

一声尖利高亢、穿透力极强的宣喝,如同定海神针,猛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只见一队身着明黄服饰、气息沉凝的宫廷侍卫,簇拥着一名手捧明黄卷轴的内侍监,如同劈开浊浪的利剑,疾步穿过混乱的人群,径直来到决口边缘!所有喧闹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瞬间死寂!无数道目光聚焦在那卷明黄的圣旨上。

内侍监展开圣旨,目光如电,扫过泥淖中的言冰云,扫过抱堤嚎啕的御史,扫过惊惶的工部官员,最后落在言冰云手中那片湿漉漉的苇席上,声音清越而威严:

“陛下口谕!工部尚书言冰云!”

言冰云在泥淖中艰难转身,面向圣旨方向。

内侍监的声音微微一顿,随即以一种极其独特的、只有言冰云能听懂的“密旨”韵律,清晰念道:

“堤毁非卿过,魑魅藏暗波。爱卿勿动,待其**。速归暖阁,饮汤服药,朕等着你的[沙雕]折子。”

最后那句,内侍监的语调甚至带上了一丝极其古怪的、模仿奏折风格的抑扬顿挫,尤其是“沙雕”二字,念得格外清晰。

圣旨念罢,内侍监手腕一翻,竟从袖中滑出一个巴掌大小、包裹严密的油纸包,精准地抛向泥淖中的言冰云!纸包入手温热,散发着熟悉的、带着安神草药清苦气息。正是时影御用的安神汤!

内侍监完成使命,对着言冰云的方向极轻微地点了点头,眼神意味深长,随即转身,带着侍卫如同来时一般,迅速消失在雨幕之中,留下决口处一片死寂的茫然与更深的惊涛骇浪!

御史大人的嚎啕卡在了喉咙里,呆呆地看着圣旨消失的方向。

工部官员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灾民的哭喊也弱了下去,茫然地望着泥淖中那个捏着苇席、握着温热药包、如同泥塑般僵立的身影。

勿动?**?

等着沙雕折子?

言冰云站在冰冷刺骨的泥水里,感受着掌心那包安神汤传来的微弱暖意,再低头看看手中那片湿冷滑腻、散发着阴谋气息的苇席,最后抬眼望向浊浪翻滚的决口和远处被吞噬的农田。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火交织的洪流,在他枯竭的心脉深处,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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