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热搜：言尚书的魔性奏折又双叒叕更新了 第23章 第23章

紫宸殿内，沉水香的烟雾袅袅盘旋。

却压不住那股近乎凝成实质的沉重与压抑。

巨大的蟠龙柱撑起巍峨穹顶，金砖墁地，光可鉴人。

此刻却仿佛映照着无数无形的刀光剑影。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滞涩。

前户部老尚书钱有禄，一个须发皆白、身形干瘦如老竹的老臣。

此刻正颤巍巍地立于丹墀之下，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一份卷边泛黄的旧制《税赋总览》，手背上青筋如虬龙盘绕。

他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上，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浑浊的老眼里燃烧着近乎悲愤的火焰，声音嘶哑却异常高亢。

如同垂死老鹤的哀鸣，一遍遍冲击着殿内紧绷的神经。

“祖宗成法！不可轻动！此乃国本！根基！言尚书所提新税制，名为[均平]，实为刮骨！是掘我世家根基，断我士绅活路！与民争利，祸乱之源啊陛下！”

他猛地将手中旧制，狠狠拍在身侧小太监捧着的紫檀托盘上。

算盘珠被震得“哗啦”乱响，几颗珠子甚至崩飞出去。

在光洁的金砖上滴溜溜滚动，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钱老所言极是！”

礼部侍郎周显（接替郑元的新晋首辅喉舌）立刻跨步出列，声音尖利，如同淬毒的匕首。

“言尚书以妖书邪术惑众在前，如今又欲行此苛政！”

“分明是穷兵黩武，国库空虚，便要将这千斤重担，转嫁于忠君体国的士绅良民身上！

“此等竭泽而渔，无异于杀鸡取卵！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臣恳请陛下，立斩此祸国妖言！”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数名穿着仙鹤、锦鸡补子的老臣和首辅党羽齐齐出列。

跪倒在地，呼声一片。

他们或捶胸顿足，或老泪纵横，仿佛言冰云推行的不是税改。

而是要刨了他们祖坟、断了他们子孙的活路。

悲愤的气氛如同瘟疫般在殿内蔓延，压得人喘不过气。

御座之上，时影面无表情。

修长的手指在冰冷的龙首扶手上，无意识地轻叩，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深邃的丹凤眼扫过殿下群情激愤的老臣。

最终落在那个风暴中心、依旧挺直如松的墨青色身影上。

年轻的帝王眼底，是一片沉静的深海，辨不出喜怒，也看不到丝毫波澜。

言冰云立于原地，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

如同上好的薄胎白瓷，在殿内明亮的灯火下近乎透明。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沿着清瘦的颊线滑落。

在下颌处汇聚，滴落在他墨青色的官袍前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宽大的袍袖下，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愤怒吗？

自然有。

这些人口口声声“与民争利”、“祸国殃民”。

可他们口中的“民”，究竟是田垄间挥汗如雨的农夫，市井中辛苦营生的小贩。

还是那些坐拥万顷良田、把控商路命脉、享受着免税特权，却依旧贪得无厌的豪强巨室？！

委屈吗？

更深。

他呕心沥血，精算推演，新税制之“均平”。

旨在削豪强之冗赋，补国库之亏空，纾贫户之重担！

数据详实，利弊分明，每一策都经过反复推敲，力求在破旧立新中寻得平衡！

可在这朝堂之上，在这些人嘴里，却成了刮骨钢刀，祸国妖言！

他们只看到自己碗里的肉可能少了一小块，却看不到这江山社稷的根基已在朽烂！

体内那股因连日操劳和舆论攻讦而压制的虚弱感。

在这铺天盖地的污蔑和悲愤情绪的冲击下。

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猛地窜起！

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嗡作响，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头！

不能倒！

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言冰云猛地咬紧牙关，舌尖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强行将涌到喉头的腥甜咽下，挺直了那仿佛随时会被压垮的脊背！

愤怒和委屈如同岩浆在胸中奔涌，却被他强行冷却、压缩！

在这朝堂死局之中，愤怒无用，委屈更是软弱！

他要破局！

他要让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只知维护私利的蠹虫看看。

什么是真正的“利”，什么是真正的“害”！

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

缓缓扫过钱有禄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老脸，扫过周显那副义正言辞的虚伪嘴脸，扫过那群跪地“泣血”的附议之臣。

然后，他猛地转身！

不再看任何人，大步走向殿侧专为奏事大臣设下的矮几！

无视了矮几上那方冰冷的端砚和狼毫笔。

他直接伸出右手，探入宽大的袍袖之中！

指尖触及的，是那本冰冷光滑、如同附骨之疽的玄黑奏折！

一股决绝的、近乎孤注一掷的意念。

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识海中轰然爆发！

既然言语苍白，道理无用，既然这朝堂只听得懂利益和恐惧。

那便让这该死的奏折，替他发出最震撼、最直白、也最“沙雕”的呐喊！

他要的不是委屈自辩！

他要的是撕裂这虚伪的悲愤！

他要的是用最直观的对比。

将这税改的利弊，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每个人的眼底！

烫进他们的心里！

不改革！

就是死路一条！

吃土！啃树皮！

改革！

才有活路！

才有未来！

才有烧烤！

这意念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如同无形的利箭，狠狠射向袖中那本玄黑奏折！

就在他指尖即将抽出奏折的刹那！

“噗！”

御阶下，一声沉闷的倒地声伴随着惊呼骤然响起！

只见那位须发皆白、激动万分的前户部老尚书钱有禄。

在周显等人“泣血”附议的声浪中，身体猛地一晃！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捂住心口，脸上那激动的红潮瞬间褪尽，化为骇人的惨白！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双眼翻白，竟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手中的旧制《税赋总览》脱手飞出，“啪”地一声砸在地上！

“钱尚书！”

“快！太医！传太医！”

殿内顿时一片混乱！

几个离得近的官员手忙脚乱地扑上去搀扶。

周显等人更是如同抓住了天赐良机，悲呼声陡然拔高。

“看呐！言冰云！你这妖言！活活将老尚书气厥过去！你好毒的心肠！”

矛头瞬间再次集中，带着更恶毒的指控，如同淬毒的箭矢射向言冰云！

混乱！指责！栽赃！

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言冰云抽出奏折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倒地的老臣！

所有的愤怒、委屈、虚弱，在这极致的混乱和污蔑的顶点，被他强行压缩、凝聚！

化作一股冰冷到极致、也炽热到极致的意念洪流，狠狠灌入手中的玄黑奏折！

“啪！”

玄黑奏折被重重拍在矮几之上，自行摊开！

就在奏折摊开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玄黑的纸页并未如往常般立刻幽光流转、凝聚图像。

而是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从中猛地撕裂！

“嗤啦！”

一声只有言冰云能“听”到的、如同裂帛般的巨响，在他识海中炸开！

整张纸面，以中间为界，骤然分裂成泾渭分明、对比强烈到刺眼的两半！

左侧，一片死寂的灰暗！

如同被抽干了所有色彩和生机的荒漠！

背景是龟裂干涸、寸草不生的大地，枯树虬枝如同绝望伸向天空的鬼爪。

画面中央，是一个由粗糙灰暗线条勾勒出的、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小人。

他双膝跪地，深深佝偻着背脊，枯枝般的手臂死死抱着一截同样枯槁的树干。

小人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只有那嶙峋的脊椎和凸起的肩胛骨，诉说着极致的饥饿与绝望。

他正用仅剩的力气，疯狂地、机械地用牙齿啃噬着那枯树的树皮！

动作充满了原始的、濒死的疯狂！

树皮碎屑簌簌落下，混合着小人嘴角淌下的、不知是唾液还是血丝的暗色液体。

整个画面，无声却传递出令人窒息的、深入骨髓的贫瘠、绝望和死亡气息！

画面底部，一行歪歪扭扭、如同用炭灰写就的颜文字无声控诉。

不改革就吃土.Foodie（灰暗小人啃树皮）

右侧，一片欢腾的金红！

如同燃烧的篝火和丰收的麦浪！

背景是晴朗夜空下，点缀着璀璨星辰的御花园（风格Q版简化），远处隐约有宫灯暖光。

画面中央，是三个同样Q版、却充满生趣的小人！

居中一位，头戴小小的、Q版简化旒冕（就两根小玉串），身穿明黄色小龙袍，小脸威严中带着一丝新奇，正是Q版时影！

他正微微倾身，将手中一串烤得滋滋冒油、撒满香料、金黄焦脆、甚至能看到油花爆裂特效的烤肉串，递给旁边一人。

旁边那人，墨青色Q版小官袍，戴着小小的官帽，脸上虽依旧没什么表情（Q版面瘫），但那双小眼睛里却透着一丝被美食吸引的专注微光，正是Q版言冰云！

他正伸出小手，准备接过那串诱人的烤肉。

而在Q版时影的另一侧，一个身材明显比其他两人魁梧一圈的Q版小人，穿着小号麒麟甲胄，浓眉大眼，咧着大嘴，露出两排闪亮的小白牙，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一手抱着一个几乎有他半个身子大的、冒着泡的Q版酒坛子，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一串更大的、堆满肉块的烤肉串，正做出一个豪迈的“干杯”姿势！正是Q版疾冲！

三小只头顶，漂浮着几个欢快跳跃的颜文字气泡。

“好香！”、“陛下烤的绝了！”、“干杯！爽！”

整个画面洋溢着温暖、富足、轻松、欢乐的气氛，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满足感！

画面底部，一行圆润可爱、仿佛带着油渍香气的颜文字闪闪发光。

改革成功天天小烧烤.BBQ（Q版君臣举杯）

左半幅，死寂灰暗，啃树皮的绝望！

右半幅，金红欢腾，举肉串的富足！

极致对比！视觉暴力！灵魂拷问！

这前所未有的分裂构图，这直白到粗暴的情绪冲击。

如同两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刚刚因钱有禄昏厥而陷入短暂混乱的紫宸殿内！

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准备扑上去扶人的官员僵在原地。

正在厉声指责言冰云的周显，嘴巴还保持着张开的形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首辅捻动佛珠的手指，再次僵死！

枯槁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

就连御座上的时影，那双深潭般的丹凤眼中，也骤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右侧那Q版的、正递出烤肉串的“自己”身上，嘴角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的寂静。

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矮几上那本玄黑奏折无声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情绪冲击波。

左侧的绝望死寂与右侧的欢腾富足，如同冰火两重天，疯狂撕扯着每个人的感官和认知！

就在这死寂即将凝固成冰的刹那！

一个极其不和谐、却又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炸响！

“咕噜噜噜噜！！！”

声音源自丹墀之下！

源自那位刚刚还在痛斥“与民争利”、此刻正被同僚半扶半抱着、刚刚悠悠转醒的前户部老尚书钱有禄。

那圆滚滚、如同怀胎六月的肚皮深处！

这声音是如此巨大！如此悠长！

如此充满饥饿的呐喊！

如同战鼓擂响，瞬间打破了紫宸殿内粘稠的死寂！

钱有禄老脸瞬间涨成了酱紫色！

他猛地捂住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又羞又臊，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这声惊天地泣鬼神的腹鸣，仿佛按下了某个神秘的开关！

紧接着！

“咕”

“咕噜噜”

“咕”

此起彼伏、或轻或重、或长或短的腹鸣声。

如同被传染的瘟疫，从大殿各个角落、不同官员的肚子里争先恐后地响起！

汇聚成一首荒诞绝伦却又无比真实的“饥饿交响曲”！

就在这满殿“腹鸣”的诡异伴奏中，钱有禄猛地抬起头！

他那双刚刚还因昏厥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实质的绿光！

如同饿了三天三夜的狼，死死盯住了奏折右侧。

那Q版画面中，Q版时影手中那串烤得滋滋冒油、金黄焦脆、撒满诱人香料、仿佛隔着纸面都能闻到香气的烤肉串！

他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发出清晰的“咕咚”咽口水声！

然后，这位以古板抠门著称、一生最重体统的老尚书。

在满朝文武、在九五至尊面前。

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石破天惊、中气十足、充满了对“小烧烤”无限向往与急迫的呐喊。

“陛下！！！”

“该用膳了！！！”

吼声如雷，余音袅袅。

震得殿顶琉璃瓦嗡嗡作响。

也彻底震碎了朝堂上最后一丝虚伪的悲愤与沉重的对峙。

首辅袖中，那串刚刚捻起的新佛珠，“嘣”的一声，细绳再次应声而断！

珠子滚落一地。

他枯槁的脸上，一片死灰。

完了，连钱有禄这老顽固，都被那“烧烤”勾走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