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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拿的是祭天剧本 第2章 赔罪

作者:淮川不见月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3-05-22 03:43:42 来源:文学城

找到了人,冬葵反应很快,扯着嗓子喊四散开的家仆们。

越萝抿了抿唇,撑着伞走过去。

树下的少年全身早已被春夜的雨水淋湿,乌黑的发贴在惨白的脸庞上。

看上去孱弱而无害。

越萝蹲在他面前,将伞遮过他头顶。

少年抬眸,见越萝也在打量着他,他安静垂下目光,显得恭敬卑怯。

越萝实在难以言说自己现在的心情,看见祁朝玉,她心里避无可避的想起一个时辰前,在梦境中,他冷然端坐在主位上的模样。

和眼前这个瘦弱不堪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这种反差感来得太强烈。

尤其是他此刻的孱弱卑怯,越萝完全无法把他当作日后那个轻而易举掌控她命运生死的荆家家主。

冰凉的夜雨让她清醒。

想想换做她是祁朝玉,若是有人这样对待自己,日后自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她也会将所受的欺辱一一奉还,莫说十倍,百倍千倍都不为过。

都是情有可原,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报应。

越萝叹了口气,叫来还在喊家仆的小丫鬟:“冬葵,你过来给我撑伞。”

冬葵连连应好。

越萝解下自己的兔绒斗篷,盖在面前的少年身上。

冬葵瞪大了眼,讶异地看着她:“小姐,您……”

油纸伞隔挡开豆大的雨滴,感受到一股扑面来的暖香,少年抬起一双漆黑的眸子,他张了张嘴,嗓音有些低哑,“大小姐——”

他眸中映出她的身影,眸光仍旧平静淡漠。

只是眉间微微皱起的弧度,显现出对她动作的一丝不解。

越萝低着头,只顾着手上的动作,她像是不太习惯做这样的事,语调生冷地打断他的话:“你别说话,安静一点。”

她从来没有帮别人系过斗篷,这回“屈尊”给她之前本就不待见的人系,动作都带了几分僵硬。

好半天,她打了个死结。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绳结,越萝心里难得生出尴尬的情绪。

算了,回去再拿剪刀剪了。

春夜里的寒气往她身上钻,不过短短片刻,她便觉得指尖发冷,想到面前这个人已经淋了大半夜的雨,还有她方才触碰到他身上冰冷的衣角。

越萝心里那种窒闷感几乎快要把她淹没。

祁朝玉肯定不好受,他能撑到现在属实不易。

越萝仰起头,同身前的少年对视上。

看着这双平静的黑眸,她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说:“祁朝玉,将你扔在这里,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她第一次给人道歉,声音有些别扭。

给她撑着伞的冬葵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活像见了鬼。

小姐今日是魇着了么?

怎么会给扫把星道歉啊?

盖在身上的斗篷似乎还留了一些温度,祁朝玉看着她,少女穿着杏色的衣裙,因为方才跑过来,发髻有些散乱。她黛眉微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不见往日里的张扬跋扈,眸子里反而有几分懊悔。

祁朝玉不动声色移开目光,低声说:“不怪大小姐,是我做错了事。”

他指的是昨日她及笄宴,他不慎打翻了祖父送她的生辰礼物这事儿。

那份生辰礼是支漂亮精致的琉璃玉簪,是祖父为她及笄特地寻了长陵郡出名的簪娘雕刻的簪子。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戴上,便被他打碎,这叫她如何不生气?

当着宾客的面,越萝当下便发了一通脾气,然而后来却被祖父呵斥,心中更加气愤,这才在第二日以和好的名头拉人上街逛,再把人丢在这里。

然而梦中老神仙用水镜重现当时的场景,她才看清楚是家里的小厮刻意陷害他。

打翻托盘并非他故意。荆府的奴仆本就看主人的脸色行事,她向来不待见祁朝玉,连带着府里的丫鬟小厮们私下里都对他明嘲暗讽。

因此胆子大的奴仆才会对托盘做手脚,让祁朝玉在众目睽睽之下弄碎玉簪。

是她先入为主,错怪了他。

越萝低眸道,“不是你的错,我知道簪子你不是有意打碎的,回去以后,我会惩戒那个陷害你的下人。”

少年不答,右手抵着唇咳了两声。

越萝看着他,大概也能猜到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站在祁朝玉的角度,无非是认为她又在拿他取乐,给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又是一场捉弄。

祁朝玉的确这样想。

只是他在雨夜中待了太久,身体本就病弱,撑到现在已是极限。

身上的兔绒披风带来的一丝温度也很快因为他早就淋湿的衣衫变得冰冷。

他冷的没了知觉,下一刻身子轰然倒下。

越萝眼疾手快扶住他。

失去意识前,他视线里,隐约看见少女神色焦急,红唇张张合合。不知说了什么。

惊蛰夜雨下,她杏色的罗裙上,开了一朵朵舒妍粉嫩的海棠花。

生机盎然。

*

回到荆府天还未亮。

这一夜对越萝来说实在是兵荒马乱。

祁朝玉当着她的面倒下的时候,她几乎吓得心脏骤停,差点以为他就这样去见早逝的爹娘了。

直到请回来的大夫给他把过脉开了驱寒的方子,她心里的石头才落下,松了一口气。

她身上也被雨淋了个半湿,院里的丫鬟烧了水,服侍她沐浴过后,冬葵回来禀报说:“小姐,已经差人给扫、祁公子喂过药了,大夫说高热退了便无大碍。”

越萝拿起妆奁里断裂的琉璃玉簪,眸光落在簪子断口上,应了声“好。”

冬葵给她散下头发,见她眸中露出难解的情绪,心中压了一晚上的疑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小姐,您为何大半夜去把祁公子找回来,还给他请大夫啊?”

您从前不是十分厌恶这个被堂主带回来的外人吗?

冬葵很早便入了荆府,自幼和越萝一同长大,是除了荆长碧之外最了解她的人。她如何也想不明白越萝今晚怎么会冒雨去荒山寻人。

越萝闻言,心中叹息一声,她转过身,抬手摸摸小丫鬟的头,“冬葵,你就当你家小姐我在积德。”

冬葵诧异地看着她。

越萝放下玉簪,语气无奈,“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你记住以后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小丫鬟仍然一脸疑惑,越萝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主要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要是直接说“我因为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以后会因为祁朝玉死的很惨,阖家团圆之际孤苦伶仃倒在雪地里”——这话说出去,估计别人都会以为她疯了。

越萝也说不出口。

她现在也确实在积德。

她看着冬葵,心道,你要是也见过梦中我那样凄惨的下场,肯定会抱着和我一样的想法。

杀人放火的事不能干,因果循环,欺辱他人也会有报应。

你家小姐我以后可不想死了都没人收尸。

只不过……

越萝心想,也不知道现在悬崖勒马还来不来得及。

她应该……没有把人得罪的太狠吧?

想到这里,越萝望向面前的铜镜,看见镜中自己不太确定的目光。

她豁然醒悟。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抬起头,刚要吩咐冬葵,找人盯着祁朝玉的一举一动,管家陈伯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来。

“大小姐,堂主说天亮之后,请您去一趟祠堂。”

屋内正给她梳头的冬葵一听要说去祠堂,脸色霎时白了两分,忧心忡忡道,“小姐,堂主这是……”

越萝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没关系,”她对着屋外的老管家说:“我知道了,陈伯。”

冬葵仍是一脸忧色。

从小到大,越萝被请去祠堂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每次去,都是因为她犯了错,才会被堂主命令在祠堂罚跪。

这一跪,短则半日,长则三日。

堂主平日里疼爱小姐,但在大事上还是很讲究分寸,只要她犯了大错,再怎么心疼也会狠下心来依照家法罚她,不许任何人求情。

她不忍心看着自家小姐去跪祠堂,越萝在回府路上就料到瞒不过祖父。她这次的确做错了,她认罚。

心里也希望祁朝玉能少记恨她一点。

“别担心,冬葵,我没出来前,你记得看好祁朝玉,别再让人刁难欺负他。”

冬葵偷偷擦掉眼角的泪,闷声道:“冬葵都听小姐的。”

*

越萝在祠堂里跪了三日,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膝盖生疼,几乎要站不起来。

晚间冬葵趁着看守祠堂的人不在,悄悄给她送来一张软和的褥子,要是没有这张褥子,她这膝盖多半得废。

冬葵扶着她回她住的院子。

昨日夜里又下过一场雨,祠堂前庭院里栽的青竹被压弯了腰。

经过回廊时,越萝问:“冬葵,他这两日怎么样?”

冬葵看着疼的皱眉的越萝,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祁朝玉。

她想了想,回道:“都听您的吩咐,这几日冬葵让人按时给祁公子送药,听闻他身子恢复的很快,昨日便能下榻了。”

越萝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本以为按他这副羸弱多病的身子,这风寒还要几日才能好,如今看来,倒是快的出乎意料。

冬葵悄悄抬眸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心中有几分纠结。

不知道要不要把祁朝玉被昨日来府中做客的表少爷叫去雕簪子的事情告诉她。

毕竟那扫把星本就弄坏了小姐的玉簪,表少爷让他学着雕簪子,也抱着将来好让他给小姐赔罪的想法。

纠结好半晌,想到表少爷之前的行径,冬葵咬咬牙,最后还是斟酌着小声说:“小姐,昨日表少爷来了,他去了祁公子的住处……”

越萝听她说完,头疼地闭了闭眼。

她这才把人找回来,后脚殷子行就给她惹事儿。

还不得不说,得罪人的事儿,她那表弟真是干的出类拔萃啊。

“冬葵,先别回泉阆苑,我们现在去祁朝玉的院子。”

*

祁朝玉在院子里雕木簪。

昨日他被荆长碧叫去问话之后,来府里做客的表少爷殷子行带着小厮踹开他房门,丢下一些粗糙无比的木料,笑吟吟道:“听说祁公子这两日染了风寒,总不见好,依我看,祁公子体弱多病,是平日里疏于锻炼。”

“我特命人找来这些木料,赠与祁公子。一来祁公子可以拿这些东西锻炼锻炼,不至于整日无事……二来嘛,祁公子早前在我表姐的及笄礼上弄坏了她的簪子,眼下正好可以用这些木料练练手,几日后不说雕个一模一样的给我表姐赔罪,雕十二根花神簪于拜花节上送给表姐,也能彰显出你赔礼道歉的诚恳是不是。”

“祁公子应当不会觉得太为难吧?”

祁朝玉低眉敛目,收下那堆木料。

他嗓音有些低哑,“不会。”

殷子行见他这样逆来顺受,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咬咬牙拂袖就走,只是出门时,他余光落在案上的药碗上,随即眸光一转,手肘轻轻一抬——

“哎呀。”

食案被他“不小心”撞翻,瓷碗哗啦一声碎在地上,氤氲着热气的药汁撒了一地。

他后退一步,褐色药汁溅上桌案边少年的衣角,月牙白色的袍衫上顿时晕开一块褐色的污渍。

殷子行眼神透着浓浓的鄙夷,轻笑一声,故作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打翻了你的药碗,不过是药三分毒,祁公子还是少喝些药为好,方硕你说是不是?”

叫做方硕的小厮连连点头应是。

祁朝玉起身,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瓷。

少年一言不发,像个任人揉搓的泥人,没有半分脾性。

殷子行冷冷看着他,顿觉没意思,但心中到底不够解气,离开前狠狠踹了一脚吱呀作响的木门。

随后两日,他都带着小厮以“监工”的名义,让人坐在院子雕木簪。

今年的春天似乎比以往都要冷。

惊蛰过后本该回暖,然而一场倒春寒,让人只觉得刮过的风都如冬日般凛冽。

几个丫鬟从湖边路过,瞥见院子里低眉雕着簪子的少年,窃窃私语道:“表少爷这是在替大小姐罚祁公子吗?”

“这风寒还未好全,又被表少爷这样折磨,看着也怪可怜的。”

“嘘,仔细这话让大小姐听见,前几日堂主罚了大小姐去跪祠堂,出来以后,还不知要对人发怎么样的火,表少爷这样做,说不定还能让大小姐心情好些。”

府中下人都知道,自从这位祁公子被堂主带回来后,大小姐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平日里没少欺辱他,只想把他赶出荆府。

这都源于之前的传言,说祁朝玉是堂主流落在外的亲孙子。

大小姐本是荆府小辈里的独苗苗,自小在堂主的溺爱下,骄纵霸道惯了,骤然来了位这样的不速之客,自然对他不喜甚至是厌恶。

尤其是那个传言,更让她处处针对祁朝玉。

她身边的仆从也惯会识人眼色,仗着祁朝玉在荆府孤身一人、堂主事务繁多,管不到内院里这种小事儿,背地里经常克扣他的吃食和银炭。

这一年来,大小姐刁难折辱他的事没少做。

而堂主知道了,顶多教训她两句,再赏点东西宽慰安抚这位祁公子。

清隽的少年被这样对待,也没有怨气,平日里仍然谦逊守礼,没有半点架子。

以至后来,婢女们看祁朝玉的目光,同情居多。

世道如此,一个外姓人居于他人府邸,没有明确的身份,日子久了,寄人篱下遭人冷眼,虽没戳破,便是府中一条狗,地位或许都比他高。

风乍起,吹皱一湖池水,不知何时又飘起细雨,祁朝玉喉间发痒,忍不住低咳两声。

殷子行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方硕立侍在他身后撑着伞。

他饶有兴致地拿起一根木簪细细打量起来,然后随手抛给身后的小厮,嗤笑道:

“祁公子,你这手艺还得多练练哪,雕出来的东西,可入不了我表姐的眼。”

越萝忍着疼,穿过府中的抄手游廊,跨过月门,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殷子行背对着她坐着,而他对面的少年,乌发上渐渐沾了些雨珠,他低垂着眸,看不清眸中情绪,整个人安静得像尊石像。

她视线下移,落在石桌上。

木屑堆积,许多未成形的簪子摆在一旁。

少年握着一把什锦锉,那双骨节分明如冷玉般的手上遍布着细长的伤口,此刻正往外渗着血丝。

而她那好弟弟,嘲讽完不够,还要凑上去语含威胁道:“若是明日再雕出这种鬼玩意儿,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越萝:……

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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