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风景倒是很美。”
神长乐感觉自己的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娘子,要不奴婢去折几枝花过来。”
眼见得神长乐喜欢,芫华恨不得将前面的花全摘下来给她。
“不用了芫华。”神长乐摇头。
“与其摘下仅让自己观看,倒不如留在这里让所有路过的人都能欣赏一番。”
“好吧,娘子。”
见神长乐不要,芫华便乖乖退到一边不再提起。
娘子说的就是对的。
看了一会儿风景,感觉到自己彻底清醒了,神长乐收回目光,来到卜时白身边,那里有芫华早已为她准备好的软垫,不至于弄脏衣物。
待神长乐坐好,卜时白这才开口。
“神娘子我们这是要去广尚?”
从上了车之后他们就一路向南,南边靠近云阳县的只有广尚县了。
“是的。”
神长乐眼眸微眯,从芫华手中接过给她准备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更准确的说,我们要去燕平。”
“我爹的好友在燕平,我想他应该知道点什么,说不定能有它的消息。”
听到神长乐的话卜时白点点头,确实,比起盲目的寻找大妖的下落,不如先找出大妖杀人的动机,说不定找起来会更方便一些。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便又重新上路。
睡了一上午的神长乐此时毫无睡意,只得百无聊赖的拿着本书看着。
什么时候种了这么多花?
前面就是岔路,但在原本常走的路上竟多出了许多花。
可能是不让走了。
没有多加思索,马夫立刻驱使马车走了另外一条路。
马车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走了许久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娘子,天快要黑了,我们可能没有办法赶在天黑前到广尚县了!”
帘子外面传来赶车马夫的声音。
怎么可能,她走过这条路无数遍,云阳县离广尚县并不远,一天的时间足够到了,怎么会天黑之前赶不到?
神长乐皱眉伸手掀开帘子。
外面的天确实有些暗沉,车内因为一直点着灯,倒是没有感觉出来。
不对,这条路她没有走过!
凤眼环顾四周,周围的环境并不是她常走的那条路的样子。
“这不是去广尚县的路。”
就连芫华也发现了。
“回娘子,原本常走的那条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一大片月季给堵住了,这...实在是过不去这才换了路。”
赶车的车夫有些心虚。
这...他自作主张了。
“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非得让人走远路!”
芫华愤愤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忽然,马车剧烈晃动紧接着便停了下来。
马车内的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晃得差点摔倒。
“时白,我们好像碰到山匪了。”
舟非看向卜时白,马车外传来熙熙梭梭的声响。
“出去看看。”
卜时白起身下了马车。
“怎么了?”
好不容易坐稳的神长乐问道。
“娘子,我们好像被打劫了。”
车夫颤抖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山贼?
神长乐站起身想要掀开帘子出去,却被卜时白的声音打断了。
“神娘子,你还是在车里待着比较安全,外面交给我们就好了。”
卜时白说完转头看向堵在马车前的山匪们。
“呦,英雄救美?”
随着戏弄的声音出来,外面的山匪们瞬间哄笑一片。
站在原地,卜时白静静地看着,刚才他就感觉到这周围的气息不对。
明明是在丛林里,却一点动物的声音都没有,实在安静的有点过分了。
神长乐安心的坐下,她差点忘了,她还带着两位捉妖师,他们连妖都能捉,这些山匪应该也不成问题。
“老子...”
不是,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山匪头头只来得及冒出一句疑问,随即失去了意识。
“老大!”
众人一看自己的老大连对方一招都没接下瞬间有些退缩。
眼看着对方有逃跑之势,卜时白也不废话,飞快出手将对方一网打尽。
留给对方的仁慈就是自己最大的失败。
放他们逃跑就是给自己留下的最大的后患。
于妖亦于人。
“舟非,接着。”
随着话音落下舟非顺势伸手成功接住卜时白丢来的绳子。
“你们两个也来帮忙。”
呆在原地的马夫连忙上前给卜时白帮忙。
“好了神娘子,可以下来了。”
将最后一个山匪绑好,卜时白拍了拍手,将一些稀碎的绳屑拍掉随后朝着马车内喊道。
这就结束了,别再是达成商议...
神长乐压制住内心的不安,怀揣着怀疑,掀开帘子。
只见七八个山匪被五花大绑的堆在一边,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却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神长乐。
还好是虚惊一场。
舟非一只脚踩在一个山匪上,一只手用力的拍了拍山匪的脸。
“醒醒,别睡了!”
舟非一边拍一边喊道,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神娘子,我猜另外一条路不能通行应该也是这些山匪搞得鬼。”
听着卜时白的话神长乐赞同的点点头。
路被莫名其妙堵住,另外一条路上又出现山匪,是这些山匪搞得鬼没错了。
在舟非的‘友好抚摸’下,山匪头头悠悠转醒。
动了动,在感受到自己被绑起来之后谄媚的看向舟非:“大爷,您看我们也没怎么着你们,你们也没收到伤害,看看能不能放过我们呢?”
说着山匪头头还朝着舟非抛了个媚眼,恶心的舟非又是一个巴掌丢过去。
“臭不要脸,恶心死了!”
说着,舟非抬起手又要再打。
“咳。”卜时白咳嗽一声打断了舟非的动作:“好了舟非,快说正事。”
闻言,舟非放下抬起的手,恶狠狠的瞪了山匪头头一眼,开口道:“另外一条去广尚县的路是不是你们弄的?”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再问一遍确定一下,毕竟还有事情需要他们去做。
“另一条路?”
山匪头头想了一下:“是的大爷,我是让老七去堵住另一条路了。”
可不得堵住另外一条路,不然他们怎么抢劫,他们是山匪,又不是傻子。
“行了,知道了。”
卜时白点点头,继而看向神长乐:“他们怎么处理?”
神长乐是他的雇主,这种事情还是得由她来决定。
“明天带着他们回去将那些月季清理了,然后去送他们去衙门。”
两句话决定了这群人剩下的命运。
清理那些花倒不是多此一举。
只是她报完仇回来说不定还要再走那条路,万一没人清理,到时候她还要再多耗费时间,倒是会更麻烦。
而且爹娘说过要心怀正义,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理智。
“今晚就先在这里休息吧。”
周围有卜时白看着她倒是很安心。
夜晚伴随着篝火中木头碎裂声,神长乐逐渐进入梦乡。
晌午强烈的日光照射下,在云阳县的街道,年幼的神长乐跟随着爹娘参加节日庆典。
那是什么?
人吗?不对,为什么它身上全是毛?
在她眼前是一位身着红衣嬉笑的女子。
伴随着神长乐的靠近女子的身体发生改变,身形逐渐变化,衣服被撑得撕裂开,白皙的脸上逐渐浮现出黄色细小的绒毛。
年幼的神长乐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害怕到说不出话。
但这一状况也就仅仅一弹指,很快便恢复了原状。
“小妹妹,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神长乐转头,一张巨大的长满了绒毛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通红的嘴中露出散发着恶臭味的獠牙。
“啊!”
伴随着尖叫声,神长乐猛地睁开双眼。
“娘子,怎么了?”
听到神长乐惊恐的声音,芫华立刻起身小跑的来到她的面前。
只见神长乐双手捂住心脏,呆愣愣的坐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娘子?”“娘子?”
芫华伸手在神长乐的面前挥了挥,试图让她回神。
娘子怎么害怕成这样?
卜时白和舟非也在神长乐的惊呼中睁开双眼,此刻都站在她身边。
“神娘子,都是梦,你现在已经醒来了。”
几个人看着神长乐,等待她自己缓过来。
许久,神长乐终于回过神来。
“娘子,你梦到什么了,怎么那么害怕?”
芫华抱着神长乐担忧的问道。
神长乐深吸了口气如实回答道:“是猴子,不对,是人,不对不对。”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一开始是人,后来长了毛,变成了猴子。”
这样说应该对了。
倒是芫华听神长乐说的倒是云里雾里的。
娘子在说什么东西,什么猴子人的。
“是妖。”
卜时白在一旁突然开口:“刚才神娘子应该是梦到了化成人形躲在闹市里的妖了。”
根据神长乐刚才说的,卜时白在脑海里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花猿,古书记载,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纹身,善笑,喜食人脑,但我见过的花猿胆子都很小,但有个别的花猿喜欢吓人并以此为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吓到神娘子的应该就是这花猿了。”
但是令卜时白不理解的是,妖怪化形,除非自动显露真身,不然普通人是无法看到他们的妖身的。
看着明显还没有缓过来的神长乐,卜时白还是做出了那个决定。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卜时白伸手解下佩戴在腰间的羽毛,将其放到杯子里烧成灰烬,随后再倒上水。
“神娘子,这是灌灌羽毛制成的水,可以压惊。”
闻言,舟非的头猛地抬起?
他怎么不知道灌灌的羽毛还有这个功效了?
灌灌,佩之不惑,灌灌羽毛也就只是可以让人发现妖的痕迹,也没有说这灌灌的羽毛可以压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