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的中土之旅 第6章 精灵宝钻6

魏琰昭感觉自己像根被两只优雅坚定的猫科动物盯上的猫爬架柱子。她费力地咽下嘴里最后一点青苹果味的能量块，甜味此刻都带上了一丝抉择的苦涩。

“那个……”琰尝试性地动了动被阿瑞蒂尔挽住的胳膊，后者反而挽得更紧了些，还投来一个“你敢拒绝试试”的闪亮眼神。加拉德瑞尔则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但眼中明确写着“明智的选择至关重要”。

魏琰昭的求生欲开始疯狂运转，电光石火间，她想到了个点子。

“首先，”琰清了清嗓子，目光先转向阿瑞蒂尔，语气真诚，“阿瑞蒂尔，非常感谢你的邀请，能参观你父亲的殿堂和猎场，见识诺多族的力量，这绝对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阿瑞蒂尔的下巴微微抬高，露出一丝“这还差不多”的得意。

紧接着，她的目光转向加拉德瑞尔，同样诚恳：“加拉德瑞尔，也请代我向芬罗德殿下转达最诚挚的感谢。让他从劳瑞林初绽光辉时便在港口空等，这绝非我的本意，也令我深感不安。领略澳阔泷迪的白船与海浪，同样是我心向往之的体验。”

在两位公主再次开口前，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坚定，话风一转：“不过，在开始任何一场令人心动的旅程之前，我恐怕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预先承诺好的地方必须先去。”

迎上她们的目光，琰顿了顿，决绝地说出了那个名字：“奥力大人的居所，”为了使这话更有说服力，她还特地摆出多年玩Open World游戏练出的主角表情，眼神坚毅得像要入党，“奥力大人昨夜托梦于我，在梦中我答应了他的邀请。”

“我想，无论是作为客人，还是一位对技艺本身怀有敬意的旅人，都不该对一位维拉的邀请失约。”

魏琰昭：对不起了奥力大人，虽然托梦是假的，承诺也是假的，但我现在想跟您探讨锻造技艺的心千真万确。

……话说这里的神会托梦吗？

好在，无论维拉们有没有托梦这个功能，祂们的名字本身就足够有分量。

方才还像只热情洋溢的豹猫般的阿瑞蒂尔瞬间收敛了姿态，她带着点不甘心地轻轻“啧”了一声：“那位工匠之神的召唤确实无法置之不理。”

加拉德瑞尔则深深地看了魏琰昭一眼，在琰因此如坐针毡、内心直喊“救命”的忐忑目光中，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优雅与睿智：“原来如此。与维拉的约定，自然居于一切凡间事务之上。”

加拉德瑞尔理了理自己的金发，仿佛一只机敏的土耳其梵猫，她迅速改变了计划：“奥力大人居住于维利玛城中，从提力安前往也需要一段路程。或许，我们可以陪同你前往？”

暗喜局面逆转的琰僵住了，阿瑞蒂尔的眼睛重新闪亮起来。

“我也好久没去拜访过他了，”比起锻造更喜欢骑射的阿瑞蒂尔拍了拍腰间的剑柄，理由信手拈来：“我的佩剑上次狩猎后正需要找工匠看看，顺路一起去正合适。”

加拉德瑞尔眉眼弯弯：“那就这么定了，”她望向琰，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仿佛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能有我们二人作为你前往维利玛的向导，想必这段路途也会增色不少。”

话音落下，她向琰伸出手，那是一个优雅的、邀请同行的姿势。加拉德瑞尔的指尖仿佛凝聚着微光，让琰难以拒绝。

魏琰昭：QwQ

————

最后与琰同行的只有阿瑞蒂尔。

在澳阔泷迪海面上独自漂着的芬罗德唤起了加拉德瑞尔最后一丝良心，使她不致于以放生自己的亲大哥的方式，延续这场已经毫无意义的“竞争”。

分别前，加拉德瑞尔的表情充满遗憾。琰知道她是为没看到的乐子而感到可惜，这位诺多公主是有点恶趣味在身上的。

“请代我向芬罗德殿下转达最诚挚的歉意。”

即使芬罗德昨天没与自己商量，魏琰昭对注定白等的他还是怀有一丝愧疚，她想了想，抛出一个方案：“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请允许我重新郑重地邀约。今日双圣树光辉再次朦胧时分，或是芬罗德殿下方便的任何时间，我将专程前往澳阔泷迪，那时再聆听泰勒瑞的歌谣与海浪之声，不知是否还来得及弥补我的过失？”

“等等！”阿瑞蒂尔立刻出声，她眉头蹙起，说：“是我先提出了邀请吧！奥力大人的宅邸也就罢了，你如今连双树光辉交织的美妙时光也要分给别的精灵？”

阿瑞蒂尔活像被侵占领地的豹猫，一脸难以置信地炸了毛，让琰不禁想穿回几分钟前，手动闭麦那个脑子一热的自己。

加拉德瑞尔似乎早已料到阿瑞蒂尔的反应，从容地接过话：“你说得对，阿瑞蒂尔，是我的兄长考虑不周，未曾与你、更未曾与我们的客人提前约定，便独自在港口空等。”

加拉德瑞尔将失约的责任轻轻揽过，旋即话锋一转：“但正因如此，一份及时的、郑重的回应才更显珍贵，不是吗？”

魏琰昭立刻会意，她顺势接过话头，对阿瑞蒂尔诚恳地解释道：“我并未拒绝你的邀请，只不过将时序稍作调整。我先去澳阔泷迪，将芬罗德殿下苦等的尴尬了却，待泰尔佩瑞安编织出银夜，我便随你动身，前往你父亲的家族。”

阿瑞蒂尔权衡片刻，尽管不太情愿，但还是利落地应下：“一言为定！”随及，她拉住琰的胳膊，“你不是要去拜访奥力大人吗，还磨蹭什么，快走！”

没反应过来的琰被拽得一个踉跄：“哎？”

行进中，阿瑞蒂尔回首加拉德瑞尔笑道：“趁某位还在港口望眼欲穿的殿下改变主意之前，我们得赶紧出发！”她越走越快，拉着琰飞速消失在加拉德瑞尔的视野里。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们的背影，加拉德瑞尔收回视线，无奈又好笑地微微摇头，随后，她转身前往澳阔泷迪，通知芬罗德再漂得久一点。

————

出提力安城后，琰便使巧劲挣开阿瑞蒂尔的手，将疾跑转为漫步，“没必要那么心急吧，奥力大人的住宅又不会长腿跑。”而且她还没想好讨论的内容，正需要提力安到维利玛这段不算短的路程作为缓冲。

阿瑞蒂尔骤然被挣脱，脚步一顿，有些不满地回头，但听到琰的话，她的不满瞬间被好奇取代了。

“你这话倒提醒了我，”她几步绕到琰面前，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发问，黑发在晨风中飞扬，“你究竟要和奥力大人讨论什么？总不会只是去赞美他的锤工吧？”

琰痛苦地闭了闭眼，她总不能直说自己满脑子都是“如何在不泄露核心技术的前提下，用异世界知识跟一位工匠之神进行学术套磁”吧？这跟带着一本童书去拜访一位语言学泰斗，还试图讨论诗歌的韵律有什么区别？

幸好阿瑞蒂尔没想等琰回答，她凑近半步，猜测道：“莫非……你想请他打造一件兵器？”

这话倒是提醒了魏琰昭。她取下腰侧的长刀，从鞘中抽出一节，晶蓝刀身折射出蓝宝石般的火彩，棱面之下，蜿蜒的金纹勾勒出一个鹿角、驼头、蛇颈、鱼鳞的兽首，奇异而威严。

“我有一把本命刀就够了，”琰柔声说，指尖抚过刀面：“它随我百万年，早已不仅是兵器。此去拜访奥力大人，是想借维林诺工匠之神的智慧，看能否以不同的方式淬炼它，为其注入新的可能。”

“当然，我也会尽量给出令他满意的报酬。”琰瞥了眼左腕处的手环。

阿瑞蒂尔瞳孔微缩："百万年？"她轻声重复，这个词在维林诺的空气中显得如此陌生而沉重。

她以一种复杂的目光久久凝视着魏琰昭，直到把琰看得背后发毛，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经历的时光，比我们最古老的歌谣还要悠长。"

"让我们快去工坊吧。我忽然觉得，即使是奥力大人的锻炉，要容纳百万年的刀锋也绝非易事。”阿瑞蒂尔庄重地行至琰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