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的中土之旅 第4章 精灵宝钻4

翌日，当双圣树的光芒都还微弱时，琰就已被生物钟叫醒，早早梳洗完毕准备外出晨练。

魏琰昭换掉了那件旗袍，从手环中翻出了一套运动装，头发扎成高马尾并戴上运动抹额。房间内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她现的模样俨然一个误入西幻世界的现代典型晨型人，其异端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位教皇（倘若存在的话）当场昏厥。

好吧，这里没有教皇，只有精灵和维拉，从昨天来看精灵们的接受能力还是挺高的。魏琰昭耸了耸肩，推开房门——诺大的走廊空荡荡的，除墙上未烬的烛火外一个精也没有。

看来不用再被目光洗礼一次了，这是好事，但琰同样也找不到精灵带她去专门的训练场。

没办法，她总不能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乱蹿吧，这时段，说不定人家大门都没开。就当琰叹着气准备回房间时，加拉德瑞尔自带柔光滤镜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这位诺多公主微微蹙眉地打量着魏琰昭那身运动装，不解道：“连双圣树都尚未完全苏醒，是什么在驱使你如此急切地追逐时间？”

好文艺的“你咋起那么早”，但倩女你问句里符合条件的主角有两个。

“日安，加拉德瑞尔殿下。早起是因为我有晨练的习惯，”魏琰昭向她点点头：“您又是为何早起呢？”

加拉德瑞尔冰蓝色的眼眸中掠过极淡的笑意，她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轻快又不失优雅地侧过身，示意琰看向旁边的花几，那里不知何时放置了一个蓝缎包裹的衣盒。

“给我的？”见她颔首，魏琰昭挑眉道：“及时雨啊，感谢感谢。我能打开看看吗？”

得到同意后，魏琰昭从盒子里拿出了精灵的服饰。琰本以为会是条长裙，因为自她来后见到的女性无一不穿着华美的裙装，但展开后却是一套银蓝相间的贴身劲装。

衣服上没有额外点缀配饰，烛光下，活水般的微光沿着轻薄的绸布滑落，细密的暗纹在布料经纬中若隐若现。

这套衣服在精灵眼中太过朴素，对热爱珠宝的诺多族而言更是堪称“寒酸”，但它却完美契合了琰的审美与当下需求。

看着快要飘花的琰，加拉德瑞尔的眉眼弯出灵动的弧度，她变戏法似地又从身后取出一个衣盒。

“原本准备了这个，”她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一件缀满钻石和星辰银绣的帝政长裙。“直到昨天听完你的故事，”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像分享秘密般压低声音：“我想，在钢铁城池间奔行的战士，大概不会喜欢被拖沓的裙装束缚。”

“所以我请工坊连夜改了样式，并增添了守护附魔。”

如果有好感显示器，琰对加拉德瑞尔的喜爱值目前已将曾居第一的芬罗德远远甩开，像太空电梯一样高速地进入宇宙。

魏琰昭平复心情，向加拉德瑞尔发出邀请：“谢谢，我很喜欢，我现在就换上这套衣服。换好之后，我们一起去晨练如何？”

加拉德瑞尔微微睁大眼睛，像是从未听过如此新奇的邀请，很快，她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目光移向琰腰侧的配刀：“我的剑术老师若知道我用诺多王族的剑法来回应异域的邀请，定会叹息。”

她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空悬的腰际，却向前迈了半步：“但或许我该看看，‘晨练’是怎样的魅力，让你宁愿辜负银露未晞的宁静。”

“求之不得。” 魏琰昭笑容真切，向加拉德瑞尔抬了抬手里的劲装，“能有您作为第一位观众，是我的荣幸。请稍等片刻。”

————

当魏琰昭再次从房间走出时，饶是见惯了维林诺诸多华美造物的加拉德瑞尔，眼中也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艳。

那身银蓝相间的劲装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战衣。衣料上流淌的微光不再仅仅是装饰，而是与她周身隐约逸散的能量产生了共鸣，在她举手投足间漾开一圈圈极其浅淡的光晕。

她将高马尾重新梳理得更高、更利落，几缕不听话的银发垂在颊边，衬得那双浅草绿的眸子愈发清亮有神。不同于精灵那种贵族般不染尘埃的优雅，这身装束将她身形流畅而充满力量的线条勾勒无遗，是一种糅合了异域风情、内敛锋芒与绝对实用性的美感。

魏琰昭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衣料不可思议的柔韧与贴合，随即对加拉德瑞尔展颜一笑。加拉德瑞尔有片刻的失神，那笑容爽朗而富有生气，仿佛能将劳瑞林永恒的光辉都比下去。

“请问这里有专门的训练场吗？”

加拉德瑞尔回过神来，藏在金发下的尖耳染上薄红：“啊……有的，请随我来。”

去往训练场的路上，加拉德瑞尔提起了琰的套运动装套：“刚才那身衣服，在你们那很常见吗。”

“你说运动套装？确实很常见，它是我们那专为体育运动或户外活动设计的服装。”

见她好奇，魏琰昭转了转手环，说道：“我这还有几套没拆封的，等会训练完任你挑选。”

闻言，加拉德瑞尔脚步微顿，随即用恰到好处的惊讶语气掩住心中的雀跃：“这是回礼吗？”

“回礼？”琰眉头拧成疙瘩，“用来自现代工厂的批量产品，去回赠诺多公主亲手改制的附魔劲装？”这两者在价值和意义上都相差甚远，怎么可能是回礼！

加拉德瑞尔的唇角弯起一个了然又略带揶揄的弧度：“一份赠礼的价值，在于赠予者的心意与远见，而非布料本身。”

她指尖轻轻拂过自己赠予的衣服上流转的微光，然后抬手轻点自己的眼角：“我赠你以诺多的守护与友谊，而你回赠我的，是一扇窥见你世界的窗口。这很公平。”

啊啊啊太犯规了，琰被精灵的语言艺术成功吊成翘嘴：“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觉得这扇窗口开得太小，所以，之后我会想办法把它改建成全景落地窗的。”

加拉德瑞尔嫣然一笑：“我期待着。”

交流间，她们已走到训练场入口。琰不由为眼前的景象屏息。

训天场是露天的，由八根高大的白色石柱环绕场地。最靠近入口的两根石柱上，分别用繁复的银丝和金丝缠绕成双圣树的形态——劳瑞林的金叶用琥珀镶嵌，泰尔佩瑞安的银花则以珍珠母贝点缀。每根柱顶都镶嵌着大块的钻石，光射折射出七彩的光晕，洒落在有大片雕花的白石地板上。

这哪是训练场，分明是座露天的圣殿。琰已经从这里坚不坚固想到等会打坏了要不要赔钱了。

“如何？”加拉德瑞尔指尖轻触一片金叶，“诺多族认为，战斗的技艺也该沐浴在美之中。”

魏琰昭盯着武器架，目光呆滞。就连武器架也被巧匠塑成天鹅曲颈的形状，木质羽毛被漆成雪白，纤毫毕现，几可乱真，纹理中嵌着细小的月光石。纠结一番后，她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这里……牢固吗？”

一道富有穿透力的女声打断了加拉德瑞尔未出口的回答：“你是在轻视诺多的技艺吗？”

琰循声望去，只见场地入口处，一位身姿高挑、强健挺拔的精灵女子正环臂而立。

她有着诺多族典型的黑发，肌肤胜雪，一身利落的银白色骑装衬得她愈发醒目。不同于加拉德瑞尔的优雅，她的美更具锋芒，目光如箭锋牢牢锁定着魏琰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好奇。

“阿瑞蒂尔。”加拉德瑞尔不赞同地看向那个精灵女子。

阿瑞蒂尔却浑不在意，她迈开长腿，步伐带着猎手般的矫健与压迫感，几步就走到了魏琰昭面前。她比琰高了近半个头。值得一提的是，在维林诺就没有比琰矮的精灵：加拉德瑞尔比琰高了半个头（6英尺4英寸，193cm），比阿瑞蒂尔还高出几厘米，琰觉得没有女精灵能比她更高大了。此刻，阿瑞蒂尔微微俯身，鹰隼般锐利的黑眸几乎要望进琰的眼底。

“你就是那个的异乡人？”阿瑞蒂尔发间编织的银链几乎垂到琰的脸上，被琰伸手拨开，它们发出林间溪流的淙淙声。

阿瑞蒂尔声音一顿，她把链子拂到背后，接着说道：“整个提力安城都在谈论你，他们说你容貌美丽，优雅知礼，但现在，我却听到你对我们的训练场评头论足？”

没等琰回答，她突然抬手，迅如闪电地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柄长剑，反手向身旁一根石柱刺去。

“阿瑞蒂尔！”加拉德瑞尔出声制止，却已来不及。

剑风呼啸，然而当刃锋触及石柱的刹那，一层柔和的银光流淌而过，长剑被弹开了。

阿瑞蒂尔手腕一转，利落地将长剑插回武器架，她重新抱起手臂，带着几分得意看向魏琰昭：“现在，你还担心这儿不够牢固吗，异乡人？”

琰只是沉默着，并拔出腰侧的长刀随手劈向地面，这次银光依旧出现了，但琰的长刀却没被弹开。

阿瑞蒂尔的神色变了，加拉德瑞尔也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

长刀激起阵阵涟漪般的波纹，琰感受着刀柄处传来的力道，觉得防护魔法濒临极限时便收刀入鞘。“如何呢？”她反问道。

阿瑞蒂尔紧紧盯着那仍在荡漾的银色波纹，以及琰手中已然归鞘、仿佛无事发生的长刀。下一秒，她脸上绽放出一个兴奋的、渴望胜利的笑容：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阿瑞蒂尔并未因琰的反击而恼怒，眼中燃起了一名战士发现对手时才有的灼热光茫。

一旁加拉德瑞尔投来的劝阻视线被她无视了。阿尔蒂尔后退两步，刷地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剑尖斜指地面。她周身的气势陡然变得锐利无匹，仿佛出鞘的利刃。

“异乡的战士，阿瑞蒂尔，芬国昐之女在此向你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