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的中土之旅 第3章 精灵宝钻3

琰拉着芬罗德快步离开，直到奥力住所的轮廓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她才松开手，长舒一口气。

芬罗德揉了揉方才被抓住的那条手臂，它现在还略显僵硬，但芬罗德脸上毫无愠色，湛蓝眼晴中满是新奇的笑意：“您当真迅捷如风，魏琰昭殿…”

察觉他要加上不得了的敬语称呼，并不想搞封建余孽的新时代优秀青年·魏琰昭连忙打断道：“叫我琰就好，”她理了理微乱的云袖，也笑了起来：“别调侃啦！再不快点，我怕奥力大人下一秒就要掏出锤子，开始第一堂锻造实践课了。”她对这种技术宅的热情再熟悉不过。

听到琰的话，芬罗德发出一阵清朗愉悦的笑声：“这确是奥力大人的风格。不过请放心，既然瓦尔妲大人将引导你的职责交予我，我必不会让你的维林诺之旅只剩下锻造锤与炉火。”

“那么，琰，”他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希望从何处开始游览呢？”

问之前能不能先给她一份地图呢？她哪知道维林诺有哪些“景点”，又叫什么名字。

魏琰昭想起芬罗德诺多族王子的身份，既然是王子，那就该有相应的王城，既然有族名，那就说明维林诺居住的精灵不止一种。

“我想先看看诺多精灵的城市。”

纯粹且毫无保留的喜悦在芬罗德脸上绽开，琰微微眯眼，觉得自己在直视金色的劳瑞林。

“如您所愿，”芬罗德带琰往南走：“提力安是我的家乡，能首先向您介绍它，是我的荣幸。”

他们穿过千里绿野，背后是圣山塔尼魁提尔，它是阿门洲东海岸佩罗瑞山脉的最高峰，也是阿尔达最高的山峰。曼威与瓦尔妲居住的宫殿伊尔玛林坐落在终年积雪的山巅上。

草地披上双圣树的光辉，细碎轻响随鞋子的落下传出，仿佛行于一地的碎金上。微风拂面，琰享受迎风行走的梳理感，耳边是芬罗德同样温和的介绍：

提力安城修建在图娜山顶，最初是凡雅族和诺多族精灵共同的居所。后来，凡雅族爱上了佩罗瑞山脉背后维林诺的土地和双圣树之光，于是他们迁出提力安，搬往塔尼魁提尔山和维林诺的平原，提力安成为诺多族的城市，由诺多之王芬威统治……

从提力安的建立到维林诺的传说，从城市历史到诺多族历史，故事由风和时间刻录进记忆，琰一路聆听，只偶尔提几个问题。

他们渐渐走进佩罗瑞山脉，然后进入卡拉奇尔雅深谷，绿色的山丘——图娜，就静立在这里。此时，双圣树的光芒已变得朦胧而柔和。

原来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吗，琰恍然从芬罗德的指引中回神，神色复杂。芬罗德的声音有具象魔力，听他讲述就像追一部名叫“历史在眼前”的番，或许这就是精灵的地图。

琰向山顶望去，讲述中的那座墙垣洁白、阶地层叠的精灵之城宛如图娜山的冠冕，即使最微弱的自然光也能让它璀璨夺目。琰已经能想象出来提力安在罗瑞林光辉最盛时，像最纯净的钻石一样迸发火彩的美景。

听见琰直白的赞叹，芬罗德也回以了同等的自豪。

他们沿着纯白的阶梯上山。途中琰听见了海浪拍岸的声音，潮润的风夹杂着海的咸腥，琰不禁驻足。细看四周地貌，图娜两侧被高峻的、带有明显风蚀痕迹的山峰包夹，前后则地势平坦。佩罗瑞山脉由此处断成两截，形成山脉隘口。

已知山脉隘口本身通常不会直接形成山丘，隘口周围的地形可能包含山丘或类似地貌，但图娜就像波子汽水瓶里的那颗玻璃珠……额，这个比喻不太准确，魏琰昭收回神识，图娜在偏北的位置，它更像是一座扼守隘口的哨塔。

好奇怪的地貌，琰对着脑中建起的俯视图大皱眉头，图娜是人工堆出来的吧。

“怎么了吗？”芬罗德对琰的停步表示不解和关心。

琰回过神，向他摆了摆手：“没事，发现了海而已。”是她大惊小怪，这个世界神都是明面上的统治者了，科学让让魔法怎么了，就算没有魔法也要相信人，以及与人相似的精灵对自然的改造之力。

“确实是海，提力安城对面是艾尔达玛海湾。到了提力安城还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海面，”芬罗德不知琰所想，以为琰是喜欢大海，他微微垂眸：“但提力安城与海依旧有着不短的距离。如果想近距离体验，泰勒瑞族居住的澳阔泷迪是不二之选。”

琰默默记下，他们再次向山顶出发。

等到达提力安城前，芬罗德没急着带琰进城，而是对着那仿佛被无形巨力开辟出一道宏伟缺口的山脉道：“这就是卡拉奇尔雅，‘光之隘口’，”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敬意，“因为初来维林诺的精灵对中洲星空依旧向往，所以维拉开辟了此地。双圣树的光辉也得以照亮中洲世界的一角。”

琰凝望着那道缺口，她立刻抓住了关键：“所以，那些留在中洲的精灵，看到的就只有星辰了？”这环境比北欧那些抑郁症高发国都可怕，至少人家还有白天，中洲是直接永夜啊，那些精灵的心理健康真的还好吗？

“就我们所知，大抵如此，”芬罗德的声音温和，仿佛怕惊扰了远方的静谧：“在阿门洲之外，没有双圣树的光辉，瓦尔妲点燃的星辰便是漫长年岁里最恒久的光明，是森林与河流间的指引。”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悠远：“欧洛米大人告诉我们，北方大地的阴影中，仍徘徊着一些上古的恐惧与黑暗之物——那是米尔寇在他黑暗统时期的遗留。因此，那些星光在作为指引的同时，也一直是中洲亲族们警惕的守望。”

随即，芬罗德转向琰，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标志性的、充满好奇与温暖的笑意：“说实话，我时常想象那片星光下的景象……那定是与双圣树之光下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恢弘的美丽。真希望有一天，能亲耳听听那里的歌谣是什么样的。”

琰欲言又止，最后选择理解且尊重：“至少你们看着同一片星空。”比起相隔两地的精灵对亲族的思念，她更关心的是反派会不会卷土重来和Boss的最终处置方案。

按芬罗德的说法，战争已经结束了，但黑暗似乎未被完全剿灭。希望有正派必有反派的宇宙铁律别再发力了，让她的旅行能顺利一次吧。

听见魏琰昭的话，丝毫不知她真正想法的芬罗德脸上笑意更浓。他们步入提力安城，遇到的精灵无不向芬罗德致意，与他同行的琰自然引起了精灵们的好奇，他们向琰报以微笑，同时也小声讨论她偏东方人的面容，探寻地观察着她与众不同的服饰。那些投来的目光总体而言都是善意的，因此琰忍下了如芒在背的不适感。

芬罗德带领琰前往他家族的居住地。他们走到了菲纳芬的居所。那是一座充满智慧与温和气息的府邸，回廊里装饰着海洋主题的壁画与银线绣制的星辰图样。琰在大堂的墙上看见了精美的纹章：菱形轮廓里，浅蓝圆心上绽开八道黄橙渐变的尖角，如柔缓的光焰舒展，黑边勾出轮廓的利落，一朵橙花点缀中央，那是芬罗德所属家族的家徽。

“我的父亲菲纳芬，他深爱音乐与知识，性情最为温和。”芬罗德介绍道，语气中充满敬爱。随后，他带着琰来到一处可俯瞰花园的露台，那里坐着一位气质高华、金发如瀑的女士。

“母亲？”

听到这个称呼，琰瞬间钉在了原地。芬罗德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惊讶，他拉上琰，加快脚步走向那位女士。按她妈妈的习惯，这时候应该已经回房间休息了，或者会与父亲去海边漫步，享受泰尔佩瑞安清冷光茫笼罩下的海岸。

芬罗德拉着琰走到那位女士面前，琰接收到她带着好奇和调侃的打量，几乎僵成一尊快开裂的石像。他的语气更加轻柔：“这位是来自遥远国度的旅人，魏琰昭。琰，这位是我的母亲，埃雅玟，来自澳阔泷迪的泰勒瑞族公主。”

重点是介绍吗芬罗德，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的场面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这是精灵族特有的迟钝？全靠肌肉记忆才没被拖着走的魏琰昭震惊加无助，但很快她就顾不上吐槽了。

埃雅玟夫人起身，向琰露出一个能让百花失色的温柔笑容：“欢迎你，远方的孩子。芬罗德出门前已向我们提过你，你的到来为维林诺带来了新的故事。”她的话语带着泰勒瑞族特优美音调，更像在唱一首悠扬的歌。

妈妈，精灵族的美貌真不讲道理啊。琰甚至默认了孩子这个称呼，哪怕她已经五百多万岁了。

就在琰与埃雅玟夫人一见如顾，相谈甚欢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芬罗德，你回来了。”一位容颜绝世、身姿挺拔的少女精灵快步走来，她拥有着仿佛汇聚了双圣树光辉的璀璨金发和灵动的眼眸，向芬罗德打过招呼后她看向琰：“您就瓦尔妲大人说的那位从异世界来到阿门洲的旅人？”

琰非常自然地微微俯身行礼：“是的，我是魏琰昭，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这时，终于找到机会插入对话的芬罗德笑着介绍：“这是我的妹妹，加拉德瑞尔。”然后琰就了解到除了一个妹妹，芬罗德还有三个弟弟：欧洛德瑞斯、安格罗德和艾格诺尔。

啊？五个孩子？独生女魏琰昭忍不住看向埃雅玫，嗯，忽略母爱光环之后，这位“英雄母亲”身上完全看不见生育的痕迹。

“他们去打猎了，最近都住在外面，”加拉德瑞尔补充道，她明亮的眼睛饱含笑意：“可惜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到来，否则定会迫不及待地回来。”

魏琰昭很喜欢加拉德瑞尔。除了询问琰家乡的风物、旅途见闻和那个世界的历史与技艺，加拉德瑞尔同样对异世界的力量形态与政治格局流露出非凡的好奇心。

琰欣赏她的朝气与锐意，并惊叹于她所展现的智慧。琰避开了可能涉及世界本质的敏感话题和法律禁止透露的技术，只是像讲故事般描述风土人情，这样的回答反而更激发了这位年轻精灵的无限遐想。

芬罗德偶尔会参与讨论，但大部分时间都在聆听，而埃雅玟始终含笑地看着他们。无人知道菲纳芬什么时候回来了，他与琰互相介绍后也加入了提问组。

当泰尔佩瑞安的银辉最盛时，芬罗德邀请琰在他们家族居住，据菲纳芬带来的消息，奥力采纳了琰的提议，但依旧在他的住所旁给琰造了一幢小屋。

芬罗德送琰到她的房间前：““希望你喜欢这一日的旅程。”他总结道，眼中带着满足。

“当然，辛苦你当了我一天的导游，你的家人也很热情，”琰真诚地说，她正想着做一些有特色的“小玩具”做为回报。

芬罗德嘴角荡开一抹愉悦的笑容：“那么，明日再见。愿星辰与双树之光伴你的安眠。”

看着芬罗德离去的身影在走廊末端消失，琰伸了个懒腰，转身走进房间。或许明天，她该主动去奥力的工坊报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