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回家时,看到母亲站在门口和一群家庭主妇在小声讨论什么,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回到家里。
参见而过时,他听到其中一位主妇感叹道:“现在这个社会真的太不安全了。”
由纪站在一楼窗户,在听着母亲和其他人的讨论,酒井走过去问道:“她们叽叽喳喳地在讨论啥呢?”
由纪把桌上的报纸拿给他:“有个恋童癖被抓到了。”
酒井皱着眉看完报纸,骂了一句:“什么人渣。”
报纸上报道的恋童癖不仅借助幼儿园教师的身份侵犯了很多孩子,而且还对孩子们洗脑让孩子们不敢告诉父母,他下手小心谨慎,从来没留下太多痕迹,孩童出于对老师的敬畏感和认知缺失,也一直没有告诉父母这件事情。
因此一年多以来,恋童癖的行径都没有被发现过,近期被发现还是因为他某次不小心下了重手,孩子妈妈在帮小孩洗澡时发现了屁股上的淤青。
她询问孩子屁股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孩子回答:“在学校摔倒了。”
通常情况下,父母不会再继续追问,只会叮嘱在学校要小心。
但是出于母亲的直觉,她追问道:“是有人推你吗?一屁股坐到地上的,还是磕到桌角了?”
孩子突然变得支支吾吾,但是天生对母亲的信任感让他凑近母亲的耳边悄悄说:“妈妈我偷偷告诉你,山崎老师不许我们告诉别人,是山崎老师弄的。”
孩子的母亲一瞬间大脑空白,天旋地转间,她听到自己问孩子:“是、是怎么弄的?”
孩子还在玩身上的泡泡:“山崎老师会摸我们,还会掐人,有点疼。”
山崎被送进监狱的那天,很多家长都来到了庭审现场,因为没有搜集到犯人更进一步伤害孩子的证据,山崎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他带着镣铐被警察带走时,看了一眼旁听席上情绪激动的家长,有位母亲红着眼睛喊道:“去死吧,人渣。”
听到这句话,山崎停住了脚步,他歪头打量了一下这位母亲,似乎在辨认她是谁,而后微微笑道:“是玲美的母亲吧?令女真是十分可爱且可口呢。”
这句话直接让这位母亲当着众人的面崩溃大哭起来。
十年有期徒刑的惩罚简直像个笑话,酒井啧了一声,把报纸扔到桌上:“才判了十年,什么智障警方,这种渣滓就该上电椅。”
由纪冷静地说:“首先,判刑的是法官不是警方,其次,电椅在十多年前就被废除了哦。”
酒井挠挠头,暴躁地说:“反正这种人渣就该去死。”
“虽然大家都是这么希望的,但是还是要遵循法律审判的规则。”由纪在面对这类社会问题时总是表现出超出常人的理性和冷静,“像哥哥这样,靠自己的情绪治理国家,这个国家估计很快就会完蛋吧。”
酒井幻想了一下自己成为大总统的样子,不由得嘿嘿笑道:“我来治理国家,那我就规定所有学生只用上小学,反正只要出去吃饭会识字认菜单就行了,然后恋童癖和杀人犯统统上电椅,最后大总统的年薪一亿哈哈哈。”
由纪:“大总统你开心就好,不用管我们普通人的死活。”
酒井哼着小曲上楼了,等躺在床上,他才开始琢磨起来,要怎么打听望月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望月是老师,可以从麻生老师的口中打听自己家里的情况,更可怕的是,他甚至见过自己的家人。
而他却对望月一无所知,只知道望月是A班的数学老师,教学能力强,很受学生欢迎,望月家里的房子特别特别大。
通过望月放在床头的相框来看,望月家里应该是六口人,包括望月的父母和三个姐姐,可是学生来家里补课,按照礼节来说,也应该向家里人介绍一下自己的学生吧。
突然间酒井打了个寒战。
他想到了摆在望月房间里那五个无名的牌位。
酒井用被子蒙住脑袋,念叨着:“阿弥陀佛,上帝保佑,佛祖保佑,鬼怪勿扰。”
重复念叨几遍,才觉得安全了,他继续琢磨该如何打听望月家的情况,一般来说邻居都是比较了解情况的,可是在望月家附近挨个打听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被望月发现。
酒井想起来,好友柴崎的父亲就在警局当差十多年,或许可以通过柴崎获取到一些信息。
周一开学,酒井起了一大早,由纪起床时,酒井已经背着书包出门了,母亲在门口感叹:“果然有望月老师后,这孩子的学习态度都变积极了。”
酒井早起上学当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早晨会有科任老师在校门口值班,虽然酒井不确定周一是不是望月的值班日,但是他还是打算赶在老师们七点半的值班时间前去学校。
他可不想冒着一大早就见到瘟神的风险。
要是清早就在学校碰到望月,感觉一整天都会倒霉。
清晨的学校只有冷冷清清的,路上都碰不见几个学生,保安打着哈欠把校门打开,酒井跟着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做贼似的跑进校园。
路过A班教室时,他偷偷瞥了一眼,里面居然已经坐了几个开始早自习的学生。F班则一个人都没有,上高中以来,他从来都是踩着铃声来学校的,这次还是第一次当最早到教室的那个人。
晨光微熹,他把教室的窗帘拉上,外套脱下来垫在课桌上,舒舒服服地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闭眼前,他在心里祈祷:希望一整天都不要在学校碰到望月。
大概睡了二十多分钟,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了人,F班的学生看到窗帘被拉上,居然也没人上前把窗帘拉开或是把教室的灯打开,不少人睡眼惺忪,和周围同学打个招呼,也趴在课桌上开始睡觉。
昏暗的教室中,F班全体学生在安详静谧的氛围中美美地补觉。
“啪”的一声,教室里灯光大亮,学生们抱怨着抬起头,有男生喊道:“哪个混蛋把灯打开了?”
“你们来学校就是来睡觉的?”开灯的人问道。
酒井一向睡得沉,灯光再亮周围再吵他也能安然入睡,可这个声音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一听到这个声音,他的喉咙就反射性地发疼,上次被望月掐着脖子的痛感还没有消失。
他从座位上蹦起来,哐哐地跑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在同学们的抱怨声中中气十足地喊道:“开始早自习了哈,补觉的同学赶紧打起精神。”
酒井在F班人缘不错,还很有号召力,虽说有抱怨声,但听了他的话,同学们还是都慢吞吞地掏出书本来。
有女生打趣:“酒井什么时候当选班长了。”
酒井笑嘻嘻地回道:“那大家可得听班长的话哦。”
望月站在教室门口,双手抱胸,眼神冷冰冰地看着他俩互动。
酒井顿时有如芒刺在背,赶紧回到座位上坐下,一本正经地掏出数学书开始早读:“不说了,我要早读了。”
麻生老师的声音冒出来,:“哎呀呀,大家今天居然在早读,酒井居然没有迟到!老师我真的太感动了,是大家被老师的爱感化了吗?望月老师,你看到了吗,今天F班的同学们很努力呢!”
麻生言语中一点都听不出自己作为老师却早自习迟到的尴尬。
望月点点头,变成对同事温柔有礼的老师:“我先回A班了。”
麻生冲他挥挥手:“多来F班看看哦!”
酒井竖起数学书努力想要挡住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冒出脑袋尖看向教室门口,望月转身离开时瞥了一眼教室,正好看到偷偷张望的酒井。
倒霉!
酒井赶紧把脑袋往下缩,结果手一抖,数学书直接砸到了地上。他手忙脚乱地俯下身捡书,表面平静,内心咆哮:刚刚望月一定是笑了!
那充满嘲笑意味的、不明显的笑意都被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