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梦呓语 第11章 红斗篷

花间澟作为雷文的孙女回归了，外公雷文也会教她如何治理这片地域，作为以农作物为主要经济来源的城市，如何和子民们和谐相处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雷文亲自带她走访各个百姓家，了解每家的种植品种，收成状况以及有什么困难。

大部分的居民都表示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有几家提到最近种的粮食种被偷，很烦恼。

花间澟听了几家提到的偷窃者特征，注意到他们都提到了一些共同点——和人一样的外表，敏捷的身手以及血红色的眼睛。

血红色的眼睛？

这个描述突然激起了她的兴趣，在她印象中拥有红色眼睛的除了火元素的神族，就只有和前世自己同血脉的人了。

“妈，今晚我可以去粮食地看看吗？”晚上，她整理好自己白天从农户那里收集的线索，打算自己一探究竟。

“孩子大了，总要去探索一些事情，放心去吧，注意安全。”俄洛琳摸摸花间澟的脑袋，一脸慈爱。

花间澟踏着夜色在那几家被偷的地里巡视，终于在午夜到来之际听到一点奇怪的声响。

“喂，你在干什么？”在一片苞米地里，她戳了戳某个带着红色斗篷的小姑娘。

“啊呜！”小姑娘被吓了一跳，飞快地弹开了，同时还不忘护住自己身上的苞米。

“你就是乡亲们总说的那个小偷？”花间澟看着她那血红色，如自己前世一般的眼睛感慨万分，同时尝试和她交流。

“啊呜啊呜——”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比划着，似乎不是很会说人类的语言，看到花间澟的反应蒙蒙的，她忍不住加大手上动作的幅度，可是越急，苞米掉得越快。

花间澟随手捡起她滚落的苞米，结果被她一把夺回，面色不善地盯着她，活像一只护食的小兽。

花间澟耸耸肩，无奈地笑笑。

“别，别抓额。”那孩子在憋了好一阵儿，终于说出了一句人类的语言。

见交流有望，花间澟又问了几个问题，在她动作和是不是冒出几个字的“简单”交流后，她知道她偷粮食是为了给自己病重的父亲吃，想到她的父亲也可能是自己前世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跟着她去见见她的父亲。

花间澟让她等一会儿，自己回去给她拿了一些平时没吃到的美食，红斗篷一脸惊喜，坐在地上数着那些吃的，然后脱下自己破烂的红斗篷，如获珍宝地一件件收起来。

看着花间澟在一旁静静地看她干这些事，红斗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招呼着她跟她走。

跟着她，花间澟来到粮食地后面一大片森林中，森林的里面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用木头简单地盖着一栋小屋。

“这里，我和爸爸，生活的屋，”红斗篷在门外就兴奋地大喊道，“我，来了！”

红斗篷心情愉悦地打开门，把自己的红斗篷放到屋里唯一的桌子上，挑选着给父亲吃的食物，又忍不住想和父亲分享今天的趣事，还想要把花间澟介绍给他。

可是床榻上的父亲一动不动。

花间澟感到奇怪，走上前一把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

人已经走了。

看着他那苍白虚弱的遗体，她一时百感交集。

这是她前世的父亲，也是将俄洛琳拖入深渊的人。

如果没有他，母亲可能就会找个正常的神族嫁了，从此过上普通的一生，而不是这样。

她有怨恨，有欣喜，有无奈，有遗憾，但最终只变为一声长叹，释怀了。

红斗篷并没有看到她丰富的表情变化，拿着自己选好的食物，呆愣愣地站在那里，随即反应过来般地趴在父亲的遗体身上哭。

看到她哭，花间澟有些手足无措，好像自己长这么大也没处理过这种情况，只能局促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不忍，抱住红斗篷轻声安慰道：“不要哭啦。”

她轻轻拍着红斗篷的背，泪水慢慢浸湿了她的胸口。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不和谐的声音又出现了。

花间澟迅速转身，果然刚刚未关的门口站着两个人——弗雷尔和中心站站长之一迈尔斯。

“你们来干什么？”花间澟警铃大作，自从确定了他们的目的，她对他们也没了好脸色。

“当然是庆贺你们一家子团圆，”弗雷尔先出声了，“然后带你们认清自己。”

“不需要。”花间澟直截了当，从一侧抽出一把佩剑，这是之前出门自己从外公家随手顺的。

“真是不是好人心啊。”弗雷尔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花间澟不想听他们废话，直接握住剑向他们冲去，最终剑被弗雷尔用手臂挡住：“剑挥得不错，可惜——破不开我的鳞甲。”

剑斩断了他的衣袖，露出里面布满鳞片的小臂，发出“哐”的碰撞声。

“是吗？”花间澟轻轻一笑，剑上迅速覆盖了一层薄冰。

弗雷尔见状不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可为时已晚，冰已经顺着两者的接触面覆上他的鳞片，甚至透过缝隙进入肉中，不禁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弗雷尔强行抽出自己的手，部分鳞片被覆盖薄冰的金属黏住，带着他的少部分皮肉撕裂，血从伤口处缓慢流出。

“你！”弗雷尔看向自己冻伤的手臂，自从觉醒后自己已经很久没受过伤了。

“鳞片最终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花间澟轻蔑一笑，“而冰，会让你的鳞甲变得脆弱。”

就在花间澟为自己扳回一城而微微有些得意，另一个人出现到她的面前。

“你居然有冰系能力？”迈尔斯闪身到她面前，狠狠攥住她的手，从他的表情中能看到一丝不可置信。

“算了，让你多活几天，”奈斯特很快恢复了平静，放下她的手，转头看向弗雷尔，“计划有变，只带她走。”

“明白了。”弗雷尔也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抓起床边哭泣的红斗篷，消失不见。

见此，迈尔斯把花间澟往屋外一甩，自己则留在屋内点燃了一切，等她站稳身子反应过来，面前只剩下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