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粒的红粉内部掐得不可开交,许多人质疑叶然的品性,认为她是危险分子。
有人不满栗粒名花有主,到处留言:【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一波“磨刀霍霍”“纳命来!”
应该只是玩笑,白浔想,不必大惊小怪,又反应过来,即使叶然麻烦缠身,也轮不到她操心,便自骂多管闲事。
黑粉趁机造势,“栗粒耍大牌”的词条位列第二。内容是,上个月她公然旷工,剧组的其他人员为了配合她不得不临时调整进程。
粉丝扒出栗粒旷工是去ME拍摄叶然的广告,一时间,“恋爱脑”压过“耍大牌”,支持恋情的粉丝磕生磕死。
*
早上六点,叶然醒来。她洗漱完,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栗粒正抱着圆圆熟睡。
手机屏亮着,叶然无意偷窥,但还是看到了内容。
陈昕:【叶然的形象会连累你,我的建议是,趁早切割。】
栗粒:【不要!我认定她。】
陈昕:【事情一旦闹大,引得品牌纷纷解约,就难办了。】
栗粒:【不至于。你别杞人忧天。】
陈昕:【不要任性!咱们经不起一丁点风浪。叶然是一颗毒瘤,对家的几位小花势头正猛,你等到她们挖出你更多黑料,用“物以类聚”把你俩绑定,我就回天乏术了。】
栗粒:【让她们挖,我不怕。】又说,【我要叶然。她高于一切。】
陈昕:【你会后悔的。】
栗粒:【陈姐,你非要拆散我们,我会考虑和你解约。】
陈昕:【寒心。】
叶然内心五味杂陈。在与她携手这件事上,栗粒顶着巨大的压力,几乎在与整个世界对抗,而她却并没有把她摆在最重要的位置。
四点多还在和陈昕争执,想来栗粒才睡着一会儿,叶然有些心疼她。两人匆匆见面,今天下午,栗粒又要离开,本来答应亲自给她做几道菜,可她得上班,时间安排不过来。
请假?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叶然在栗粒的额头上浅浅一吻,去买早餐。
房门一开一合,栗粒睁开双眼。她刷微博、看漫画一夜没睡。叶然洗漱时,她听到响动,本来想起床和她打招呼,又顿住,想看看经过一夜的心理建设,叶然对她是否有所增温。
脚步声靠近卧室,栗粒心生一计——用陈昕击溃叶然的心理防线。她想,换作自己,要是看到有人为她不惜一切代价,她一定会感动到对她献出所有。
叶然吻她!栗粒心花怒放,眯眼目送叶然出门的时候,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她是爱我的,她想,起码她在尝试接受我,切勿急躁,循序渐进,终有一天,她会像我爱她一样,把我放在心尖上。
叶然买好包子、豆浆,看到便利店的三明治卖相一般,嫌弃又遗憾。那天,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她们却不欢而散。
回到公寓,她打开公司的官网页面,发送病假申请。
今天晨会,团队会针对竞标项目部署工作,宋焘想敲定这笔大单的野心显而易见,如果不是突发疾病,他不会批假。
微信随即弹出消息。
宋焘:【你病了?要紧吗?】
叶然:【不算太要紧。早半天我不去公司,下午到,可以吗?】
宋焘看到前一句,想鼓励叶然坚持住,开完会再去医院,考虑到她是件易碎的宝瓶,万一猝死在工位,他不好交代,而且有损ME的声誉,改变主意。
宋焘:【可以。照顾好自己。需要助手的话,我让向榆过去找你。】
叶然:【不用。谢谢。】
叶然的病假要经两层审批,首先是直系领导,白浔看到请假理由“身体不适”,犹豫半天,想到叶然身边有人,放弃问候。不过,她把消息透露给方可。
白浔:“她病了,你问问她是什么情况?”
方可:“谁?方便告知姓名吗?”
白浔闷哼一声。方可哈哈笑两声:“难不成你在关心我的未婚妻?感谢!感谢!我会问她的,你且静待回复。”
“不必告诉我!”白浔说。
方可得知叶然专门请假,是要为栗粒洗手作羹汤,嗤之以鼻。“你别玩得太过火!”他说,“我反对你俩在一起。”
“我好伤心。”叶然一边洗菜一边说,“你又不肯和我扯证,还不准我另寻新欢,你还能更蛮横吗?不能够吧。”
“我不管,我坚决反对你俩在一起。”方可听到咳嗽声,知道是栗粒,也不避讳,“小丫头片子,我要是早知道你对叶然怀着这份心思,一脚把你踹飞!”
栗粒以为方可在开玩笑:“小方哥,早。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叶然。”
方可不想听,挂断电话。
栗粒:“......”
“别理他。”叶然说,“他大清早吃火药了,在胡乱发泄。”
叶然炒菜期间,栗粒拍一张照片,等三菜一汤完工,又拍照、修图、发到各大社交账号,文案:幸福ing,小姐姐的厨艺棒棒哒,我有口福啦!
叶然:“低调一点。”
“不要!”栗粒理由充分,“我得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禁止有人再对你心存幻想,我也有主,不必再对我想入非非。还有,恩爱这种东西,越秀越有。”
叶然知道拦不住:“好吧。”看到宋焘在栗粒的朋友圈点赞,她无奈,“谎言当即被识破。”
栗粒了解完缘由:“那我删掉。”
叶然:“不用。反正他已经看到了。”
“工作狂竟然为了和我相处,不去上班。”栗粒乐开了花,“我好感动。”
叶然:“我不想做工作狂,久矣。”
栗粒:“为什么?在ME待腻了?”
“厌倦了争名逐利,想清静度日。”叶然问栗粒,“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马上进组拍新戏。”栗粒说,“还要抽空参加各类活动、隔三差五做直播、拍几条广告......陈姐恨不得把我后五年的行程全部排满,我得不停地忙。”
叶然:“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
“还行。”栗粒笑着,“多拿几座演绎大奖,卡里增加几个零,又不犯法。”
叶然淡淡“嗯”一声。
栗粒相劝叶然改变想法。才貌俱全,在业界又极具竞争力,三十岁不到,正是拼搏奋进的年纪,干嘛放弃?
她觉得,叶然在消极避世。
不着急。栗粒心说,“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观念,要慢慢灌输,免得引发叶然的抵触情绪。
另一边,白浔和向榆吃午饭。
向榆欲言又止,白浔说:“有话直说。”
向榆:“你俩怎么突然崩了?”
白浔:“不合适。过不到一块儿。”
向榆:“你们商量好的?”
白浔一脸困惑。向榆说:“然姐也这样跟我解释。”白浔淡淡“哦”一声。
“好可惜。”向榆忧伤,继“可然CP”后,“白叶CP”也分道扬镳,她的磕商属实一般。
白浔看到栗粒新发的朋友圈,才发现两人仍然是好友,删掉她。想起之前乔峤不服她把御今看得更重,感觉造化弄人。
乔峤刷到栗粒新发的照片,热情不再高涨。她们的恩爱,在她看来,格外扎眼。
叶然曾经重创亲爱的白,乔峤心说,现在,她再一次伤害了她。
她不知晓那段过往,但深谙白浔是个看似冷硬实则心软的人,就像她每次要求蹭吃蹭喝还想顺走她的东西,白浔嘴上拒绝,可只要她软磨硬泡,总会如愿。
“来和宿敌掰扯,结果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乔峤郁闷,“去年就该拼死拼活说服亲爱的白,不让她回国。”
然而她清楚,力不能及。
午饭后,叶然送栗粒到机场。
“我会每天想你三百遍。”栗粒说。
“注意身体,劳逸结合。”叶然说。
“你不说会天天想我,我就不走。”栗粒抓住叶然的手臂摇啊摇,“快说快说。”
登机时间差不多了,叶然说:“我会......”做不到的事,她不想承诺,“下次来,多住几天。或者,我如果有空,就去片场探班。”
“好啊好啊!”栗粒喜形于色,“我等你。”
两人分别,叶然打车回公司。
同一时刻,宋焘在办公室里火冒三丈。叶然上回公然冲他黑脸,这次又撒谎请假,她明知道他连发三封邮件,是对竞标的事高度重视,还要怠慢工作,态度恶劣至此,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想干就滚!”宋焘哐地把保温杯放在桌上,“创意部没有她,照样运转!对她越宽容,她越蹬鼻子上脸,不识抬举的东西!”
宋焘食指敲击桌面,愁眉满面间,想起四月底的事。
那天晚上,宋焘在饭店吃饭,透过玻璃,看见张洎正和叶然聊天。
张洎在挖墙脚!他想冲过去,给他一个下马威,又顿住,叶然念旧情,而且他刚给她提升待遇,她没有理由跳槽。
不一会儿,两人聊完,张洎发现了他,竟然大摇大摆地走到他跟前。
“宋总,我准备聘请叶然带领RT的创意团队。”张洎大言不惭地说。
“叶然同意了?”宋焘问。
“目前还没有。”张洎露出笑面虎的丑陋嘴脸,“不过,她早晚会同意的。”
宋焘:“是吗?张总这么有信心。”
“我除了给她更高的报酬,还给她创意师理应得到的尊重。”张洎说,“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善用其才的人手里,能带来更多经济效益,我对我们的合作,充满期待。”
张洎讽刺他不善用人,宋焘怒火中烧,但不屑于和张洎口舌之争,草草了事。
宋焘认定,叶然仗着有下家,尾巴快要翘上天。他最看不惯自命不凡的员工。
目前,叶然手头的重量级客户大多分散在其他三位副总监手里,宋焘盘算,叶然离去,对ME威胁不大。然而,立刻命令她打包走人,容易被追究恶意解雇,得让她主动离职。
一点半,叶然一到工作室,就迎上一双笑眯眯的豆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