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得到投喂,笑靥如花:“谢谢!”
方可去厨房瞅一眼,啧啧:“何苦为难自己?”
“听说她厨艺特别好。”叶然懊恼,“我不如她,我好没用。”
方可:“这也要比?没嘴说你。”他从冰箱里取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听说你和姜早有联系,怎么回事?”
叶然埋头吃面。方可说:“不要装死!背着我和别的男人交往密切,还企图和我扯证,你好意思?”
叶然:“风好大,我听不见。”
方可走向餐桌,叶然急忙抱紧饭碗:“别别别,子曾经曰过,‘不许打搅人吃饭’!”
“哪个子?”方可不依不饶,“姜子?早子?话说清楚。”
“然子模仿乔峤子。”叶然以为是白浔偷窥她的手机,和方可通的气,说,“我没有和姜早联系,你别听浔子胡说八道。”
“真的?”方可狐疑。
“嗯!”叶然一脸真诚,“绝不欺瞒!”
方可反应两秒,夺走饭碗。
叶然眨巴着眼睛,表情无辜又天真:“饭饭,饿饿。”
方可:“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皮了。”
饭碗失而复得,叶然继续大快朵颐。方可又挣扎两次,问不出个所以然,不禁后悔当年不该清空聂许的通讯录。
“把姜早的Q.Q号分享给我。”方可说,“我也想和老同学叙叙旧。”
叶然:“少来。你又不待见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年不待见,不代表现在也不待见。”方可哄小孩儿,“听话,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我,下次还给你带好吃的。”
叶然扒拉完面条,擦干净嘴巴:“好饱。满足!”指一指门,“慢走不送,拜了个拜!”
方可气笑:“你俩越来越像!”
“谁俩?”叶然说,“我是我,她是她,个性迥异,互不干涉,你别信口开......”话说得太快,被口水呛住,一阵咳嗽。
方可:“说谎舌头会打结!”
他趁叶然不注意,抢走她的手机,快速输入解屏密码,叶然的生日,不对;白浔的生日,不对;两人过生日的日期,依旧不对。奇了怪了!
方可把手机举过头顶,叶然够不着,踩住方可的脚背:“给我!”
“要死要死!”方可痛得嗷嗷叫,“夭寿了!大晚上谋杀未婚夫!”
叶然抢回手机,笑得一脸神秘:“我的密码,你的小脑瓜猜不透。”
方可感觉这话很耳熟,短暂思索:“锁死!你俩千万别分开!”
叶然挑一挑眉:“你说了不算!”
叶然不肯告诉他和姜早的事,方可激将法:“老白曾经说,你表面看起来的单纯天真,内里实际老谋深算,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她似乎是对的。”
叶然:“她什么时候说的?”
“高考前。”方可说,“她还说你是个危险人物,让我谨慎一些。”
叶然心一揪:“你们居然背后嚼我的舌根,找打!”给方可一拳,击中他胸口。
叶然气势汹汹,但力度很轻,拳击如挠痒,方可倒在沙发上:“夭寿啦!家暴啊!我要报警。”
嬉闹间,方可的手机铃响,他接听:“我马上下楼。一分钟。”
叶然猜到是聂许,问方可:“我的情敌在小区外?”
“嗯。他刚才去机场接我来着。”方可边换鞋边说。
叶然接过手机:“查岗查得这么严,我又不会把你家男人吃了!”又不满,“人都到了,却不上楼,我又不会拎刀砍你!”
拎刀?恐怖的记忆在攻击他,聂许干笑:“下次一定!”方可撤离。
叶然收拾干净厨房,九点,睡觉太早。她打开电视,搜索电影,看到后半段便退出。当年没能一起看结局,迄今为止,她都不知道雪花和百合最终怎样了。
*
月光蒙上一层薄雾,晚风透过窗户吹入房中,掀起如梦如幻的纱幔。
白浔在装饰墙壁。她采购来一套贴画,要把房间装点成童话王国——潺潺的溪流、葱郁的果树、树洞边探头探脑的小动物,以及树下酣睡的小女孩儿。
一番操作猛如虎,她自赞“优秀!”拍照发到“老友唠”。
白浔:【夸我!】
方可:【风格和你不搭,倒挺适合叶然。】
白浔:【自以为是。】
方可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你在玩什么把戏?】
白浔:【你猜!】又问,【五一回老家吗?】
方可:【必须回。干嘛?你要回去给叶阿姨扫墓?】
白浔:【五一扫什么墓?】又说,【但也不是不行。我主要是去探望白阿姨。一起?】
方可:【OK。开你的车。叶然呢?她回吗?】
白浔:【我不清楚。你问她。】
方可转头给叶然发消息,白浔有些乏累,匆匆洗漱完,钻进被窝。
满身的疲惫将她迅速拽入梦乡。
*
四月天,柳树垂下青丝,像一重细密柔软的帘幕,幕尾拂过水面,点破清波,漾起一圈圈涟漪。
晚上九点,公园一片幽静,一个慢跑的人都没有。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细小的飞虫在光晕里起舞,如同迷蒙的星点。
月亮升得很高,光芒流淌下来,白浔浸没在澄澈的银白中,嘴角洋溢着笑容。
她在等人,今晚,她将迎来一场“辞四迎五”的甜蜜约会。
萌发于十八岁的初恋,像亿万年星河孕育出的一抹星光,能抚平人心底的所有创伤。晚风轻拂,仿佛一首悠扬的旋律,知了伴奏,鸟语花香,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
万般惬意中,凉风卷起地面的树叶,细碎的窸窣声在耳畔回响。
突然,不远处的大树旁,一道黑影骤然出现,像蛰伏在暗夜里的鬼魅。
男人强壮的身躯挡住光线。
影子被他踩在脚下,白浔一怔,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脚底涌起,瞬间攫住人的喉咙。
男人高高举起手中的酒瓶,白浔的后背汗毛倒竖,冷汗霎时浸透衣衫。跑!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她拔腿就逃。
说时迟,那时快,后脑勺一痛,粘稠的血液倏然渗入衣领。
白浔连滚带爬,可黑暗张着血盆大口穷追不舍。她再强悍,怎么敌得过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醉汉?
拳打脚踢伴随着声嘶力竭的惨叫,醉汉嫌她太吵,捂住她嘴巴,又粗鲁地撕扯她的衣服,后来,像瓶塞塞进瓶口一样,“圆柱”咚地将她贯穿,鲜血涌出。
痛!撕心裂肺的痛!
“啊——”
白浔一骨碌坐起身。
*
微风掀起窗帘。沉重的空气让夜晚的喧嚣声变得模糊而渺远。一轮明月挂在高空,发出令人作呕的寒意。
白浔惊魂未定,去浴室洗澡,水流烫得人皮肤泛红,却无法冲走某种粘稠的触感,沐浴乳抹了三遍,身上没有一丁点污垢,可她还是觉得很脏。目之所及,一切皆脏。好像身处在下水道里,一种无力洗刷的肮脏渗透进骨髓,侵入她的血液,让她陷入一种近乎绝望的痛苦。
不行!得洗干净!热气在四周蒸腾。洗澡巾用力搓过腰腹,一遍又一遍,刺痛让人双腿颤抖。
冷静点!这只是一场梦!白浔猛然清醒,愕然地看着镜中的女孩儿:“别慌!仅仅是一场梦而已!”她长舒一口气,关掉花洒,裹上浴巾,走去客厅。
微信有两条未读。
方可:【她还没有决定,说如果领导不给她临时安排工作,就回。】
方可:【撺掇她一起回吧。你是她的领导,她的探亲权,掌握在你手里。】
白浔:【不敢当。】
凌晨三点,暂时没有睡意。白浔取出一瓶酒,自斟自饮两杯,葡萄酒的颜色真漂亮,必要的时候,溺死在这琥珀色的洪流里,也不是一件坏事。
里尔克说:“当灵魂失去庙宇,雨水就会滴在心上。”白浔觉得,她喝下的每一口葡萄酒,都在浸透她的心脏。
APP上,御今没有更新漫画,但回复了她的私聊。
御今:【好的,你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吃饱睡好,继续奋斗!】一波“加油努力,坚决不放弃”。
执古:【我手头的故事已经完结了,等我构思好新文,先跟你聊聊,听听你的意见,再开始码子。】
退出APP,白浔给叶然打电话。她睡不好,她也别想踏实睡觉。无他,欠!
“叮叮当,叮叮当......”叶然看一眼号码,没有备注,但她知道是谁。
这么晚打来,一定有急事。叶然顿时清醒:“怎么了?”
叶然的声音有些沙哑。像一撮绒毛刮过咽喉,白浔浑身酥酥麻麻。傍晚的那个吻后劲极大,明明是蜻蜓点水,却钻入她的身躯,在心里上蹿下跳。持续了几秒?三秒?五秒?还是......短如电光火石,又长似天荒地老。这不知死活的烦人精!白浔焦躁得踢掉被子。
不能一再栽进她手里!她倔强地想着,对叶然说:“没什么。我一觉睡醒,想测试一下你是不是在熬夜。”
一觉睡醒?叶然料想是做了噩梦,愧疚蔓延心头。她坐起身:“没关系,你起个头,咱们聊会儿。”
这么温和?白浔一愣,不是应该骂我“神经病”,然后愤然挂断吗?
以前,要是她敢搅扰叶然清梦,满身起床气的公主是会大发雷霆的,轻则揉乱她的头发,重则犬牙出没。
叶然不按套路出牌,白浔没了戏耍她的兴致:“不打扰你休息了,拜拜。”
“没有打扰。再说几句。”叶然想让白浔从惊惧中缓过神来,“你起个头。”
白浔想问叶然五一回家的事,结果叶然率先开口:“我想请教你致富经。”
“财迷,你没救了!”白浔轻哼。
叶然:“哎呦,拜托拜托!”
白浔想象叶然说这话时娇俏可爱的模样,嘴角浮上笑意:“你表现好的话,我不介意分享一波。”
“我会好好表现的。有什么要求,请领导吩咐。”叶然郑重其事。
视频打来,她接听。白浔一本正经地说:“先表演一个后空翻,快点!”
叶然:“......”
“换一项好不好?”叶然恳求,“请领导换一项要求!”嘴巴嘟起,脸颊鼓鼓,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深更半夜撒什么娇!白浔的心脏扑通扑通。色令智昏!她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白眼一翻:“呵呵,看来求财之心并不十分诚恳!”
“不不不,诚恳到无以复加!”叶然说,“后空翻难度太高,一字马可以吗?”
“嗯......”白浔故作沉思状,随即叹气,“看在我此刻心情不错的份上,姑且降低要求。”
致富经近在咫尺,叶然掀开被子,把手机架在床头,在床上演示。
一条紫色吊带睡裙映入眼帘,白浔心一颤,一种电击般的感觉流淌过全身。
柔和的灯光下,叶然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丝滑的布料服帖地包裹住她的身躯,在镜头里闪着微妙的光泽,裙摆微晃,眼前的人曲线玲珑,纯欲又勾人。
她的美丽炫目而强大,我躲不开。白浔深呼吸,财迷杀人不见血!
叶然双腿叉开,呈现一字马:“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
“一般!”白浔装出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勉强过关。接下来,到第二项。”
叶然:“还有第二项?”
白浔:“不乐意?那算了!”
“别别别!你继续。”叶然说,“还有多少要求,你一并提出来,我速战速决。”说话间,不由得打个哈欠。
白浔见状:“我累了,要睡回笼觉。请这位财迷拜安。”
“好吧!祝你好梦。”叶然挥手再见。
雪花和百合的故事——《雪花秘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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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