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木头先生问好 第3章 请别忘记晚餐

（注：有想要换算金钱价格的，故事里的无价值区域1分钱相当于现实里的3块钱。）

精英城，也就是富人区。有自己的广播电台，虽然精英们很少有人会去听。

但无线电除了娱乐，也能在飞机，客轮等大型交通工具上派上用场。

现在的精英城几乎全是机器人，无人机，AI来操作交通工具。

那些驾驶员基本上都是全程坐在位置上，在启程前拧一下启动按钮，然后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再关闭。

为了以防万一，大型的公共交通工具上的驾驶员，也都有培训过在Al自动驾驶失灵的时候该怎么做。并配备了通讯用的无线电。

当然，无价值区域的经济电台，没法和精英城相比。

这里的很多居民但凡能买得起一个二手的收音机，都算小资家庭了。

为了以防富人区的生活给无价值区域带来影响，精英城有规定贫民窟中区对外售卖的收音机，必须是质量较差，短波，不能调频的烂货。

这也导致无价值区域的居民们，也只能收听到来自中区经济电台这个唯一的一个频道。

本来电台是指望和收音机厂家合作来盈利。

但贫民窟有些人连饭都吃不起，收音机基本上卖不出去。

无奈之下，电台的盈利几乎全是靠和那些有广播设备的商户、公司、工厂……签署12联邦金一年的播放许可。

虽然贫民窟的物价不算高，但一个最低工资的普通工人，一个月也有10联邦金。

台长没办法抬高价格，工厂的资本家们只愿意拿出这么点闲钱。

即便如此低廉的价格，也有些小工厂嫌贵。只有在工人们的强烈要求下，买个二手的破收音机，在休息时间让十几个工人们挤在一个小收音机前听广播。

电台其实也有精英城资助，但资助金到电台手里，上头一层一层的揩油，钱就没那么多了。

但拿了资助后，台长还是得提着果篮去谢谢领导，动不动还得从盈利中掏点回去孝敬他们。

这也导致了电台大裁员。

本来台长是想把电台节目做的丰富一点。

在贫民窟看电影花钱去电影院，而黑白电视不仅价格昂贵，动不动就没声音容易坏。

而电台能在任何可以播放广播的地区放送。

工厂、公司、公交车、甚至是公寓楼道里的广播喇叭。

人们就算不用购买收音机，也能听到新闻天气，音乐笑话……

不过无价值区的大部分人都对这个播音员的新颖工作没什么概念。

觉得只要会说话会读稿子就行。

如果是在精英城，这么想确实没问题。

但这是在无价值区，播音员的工作可没那么轻松……

台长一直想再多拓展几个电台节目，不用在节目结束后一直让听众听广播的杂音。

于是因为声音好听和讲话风趣，陆昔之在试音中被录用，负责主持早间的“清新闻一下”节目。

除了陆昔之，电台原本还有两个播音员。

但电台大裁员后，调音师们全被台长开除。

调试设备就要播音员们自己想办法搞定了。

陆昔之本来不会用这些设备，但他人缘好，和原本的同事相处都不错。

他为此特地拜访了被开除的调音师，给了他5块钱，还帮对方交了房租。

前同事自然是倾囊相授。

而学会的陆昔之，还想去教其他两个播音员怎么使用播音设备。

但其他两人的态度就是“反正你会了就行，我们播音的时候你帮我们弄那些破机器。”

于是，还没过一个星期，台长就开除了那两个播音员。

不仅仅是其他两个播音员不会用那些设备。

还因为陆昔之是“唐夏人”。

早在联邦建立之初，因为每个国家分布的精英城领土面积不一样，大部分国家选择了将“无价值”的国民和罪犯一同流放到“无价值区域”。

但有部分国家还是选择将没有超能力或者特殊才华的国民带到精英城。

其中就有“唐夏国”。

“唐夏国”只把罪犯和部分因为主动拒绝前往精英城的的国民，留在了“无价值区域”。

主动留下的正常人基本上都是因为害怕超能力者，或者不想与怪物们相处的国民。

在被留下的唐夏人中自然是少数。

而联邦成立至今已经过去200多年，这也导致了如今贫民窟大部分的“唐夏人”是罪犯的后代。

所以无价值区域许多人，或者说有“人种歧视”情节的人，都对“唐夏人”有误解和鄙夷。

另外两个播音员经常会在私下称呼陆昔之为“黄皮杂种”（对亚洲人的恶称），播音期间也会阴阳怪气陆昔之负责的早间新闻，不如他们的节目受欢迎。

虽然陆昔之明面上没说什么，但另外两人的工作态度很让台长不爽。

还没过一个星期……

陆昔之就成了这个电台频道的唯一的播音员。

他要同时负责早上的“清新闻一下”，中午的“午间牢骚小剧场”，以及夜晚8点档的“家事故”。

电台播音室里面的设备比较陈旧，都是精英城几十年前淘汰下来的。

该有的功能都有，就是用法落后一些……

台长很注重这些出厂日期比他岁数都大的老古董。

所以陆昔之使用的时候也很珍惜。

今晚他和台长说了，自己有约好的兼职。

所以只能提前录制节目。

他戴上头戴式耳机，调试了一下麦克风，在音频控制台上调整混合音频。

陆昔之拿出之前在餐厅记录的小本子，调整好情绪试着说了几句。

随后又用笔涂掉一些影响观感的废话，或是把一些冒犯的玩笑改的温和些。再想出新的好玩的俏皮话……

写好了稿子，调整好了状态，陆昔之伸手捣鼓起了音效器。将那些罐头笑声，搞怪声，弄到清晰不刺耳的合适音量。

他从桌子底下翻出个箱子，里面装满了磁带。

陆昔之找出了本次录制观众点播要用的曲子，放进设备里面。又拿出了另一个空白的录音带子放进录音机。

随后，他打开降噪设备，清了清嗓子，开始录制今晚八点钟的节目……

一小时后，节目录制完成。

录音设备比较老旧，录音带的容量一次只能录一次节目的量。

而精英城给电台的录音带子原本有很多，但要么泡过水，要么音质差，要么录好了缺音频……只有两个录音带可以正常使用。

不然陆昔之还真想多录几个节目备用。

此时台长也早就吃完晚饭回来了。

“台长，今晚的节目我已经录制结束了。”陆昔之摘下耳机，把那些点歌用到的磁带用笔倒带，随后收回了大箱子。

“辛苦了。”台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他拿着录音机，比比划划的问：“直接按这个钮，然后把这个开关拉上去就好，对吧？”

陆昔之点点头，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与台长告别。

他回到员工休息室，见到查理把那个还没修好的扫地机器人丢在一边，正在收拾个人物品。

“查理，你也要下班了吗？”陆昔之询问道。

查理叹了口气，回答道：“不是，我被开除了。”

“哦，抱歉……”陆昔之的语气有些难过，他遗憾的说：“看来明天菲拉要一个人打扫整栋楼的厕所和垃圾桶了。”

查理也苦笑一下：“那我们祝她好运吧！”

走出大楼，陆昔之不急着回家也不急着吃晚餐。

他还有一份兼职……

另一边的精英城，霍尔斯和霍莉还在看那部电影。

……

“……我想，这就是我的答案了……”烟雾缭绕的废墟中，重伤的金发男子嘴角带着一丝邪恶的弧度。

他的脚边，还躺着一位虚弱的美丽女子。

“你会永远失去她！”

紧接着，他挂断了电话，笑着将手机丢进了熊熊烈火中。

随后，金发的男人狂笑着，拉开了身上的衣服。

他的身上绑满了炸弹。

“不！”电话的另一边，悲痛欲绝的男主角在前往废墟的途中，看见了冲天的火光，和那不停回响的爆炸声……

随后，在男主角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电影结束了。

“如何？霍莉。爸爸演坏人演的好不好？”霍尔斯得意的笑着。

霍莉不高兴的撅着嘴：“不好！他拉着女主角一起死掉了！”

“欸？难道霍莉想看男主角和反派同归于尽吗？”霍尔斯坏笑着，故意曲解女儿的话。

“不要！不要！我就是想看到男主角救下女主角，让大坏蛋一个人去死掉！”霍莉哼了一声。

“但是甜心，爸爸是反派……”霍尔斯故意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霍莉。

“哼……”小霍莉气鼓鼓的躺在沙发上。

霍尔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该吃晚饭了。

但是玛丽还没有回来。

他起身，准备去给妻子打个电话询问一下。

“甜心，爸爸要去给妈妈打个电话。”

小霍莉只是又哼了一声。

霍尔斯笑了笑，走向阳台。

妻子一如既往，很快的就接通了他的电话。

“霍尔斯，怎么了？”玛莉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

一时间让霍尔斯心里的埋怨都不见了。

“哦，亲爱的，我想问下你今晚还会回来吃晚餐吗？”

他的语气很温柔。

“抱歉……霍尔斯……”然而妻子的语气依然消极。

“亲爱的，你还好吗？”霍尔斯关心道：“你听上去有些难过，我能帮你吗？”

“不……霍尔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哦……抱歉……”玛莉的声音带着哭腔，随后开始哽咽。

“玛莉？发生什么了？求你告诉我好吗？我是你的丈夫，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无法一个人独自解决，我会帮你的。”霍尔斯担忧道。

他没有拿电话打那只手紧张的握成拳头，拇指不自觉抚摸着他们的婚戒。

沉默了片刻，玛莉吸了下鼻子，语气勉强的说：“霍尔斯……我……我今天不回去吃晚餐了。抱歉。”

“玛莉，我现在要的答案不是这个，求你了，告诉我……”霍尔斯这才发现电话被玛莉挂掉了。

“……”妻子的异常，让他没有心情去吃晚餐。

他走回客厅，发现小霍莉不知不觉的，已经睡着了。

“我的小天使……”霍尔斯拿出毯子，盖在霍莉身上。

……

“霍尔斯，你要当爸爸了！”

还记得当时听到玛莉通知他即将成为父亲时，他的喜悦与激动。

甚至在新剧初放映现场哭的稀里哗啦。

要知道，那部电影可是喜剧。

出了大洋相的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和妻子确定了宝宝的名字。

“如果他是个男孩，就叫他霍玛！如果她是个女孩，就叫她霍莉！”

拿了一堆金奖的影帝却在人生最幸福的时刻，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像是一个孩子般手足无措。

“冷静点，霍尔斯。她还有几个月才能诞生。”

“但是，玛莉，没有比这更值得我激动的事了！”

当他在17岁拿下第一个最佳男主角，手捧着小金人，成为最年轻的影帝时，他都没有像现在一样激动。

他像个笨蛋一样，把自己的名字和妻子的名字结合给孩子命名。

妻子玛莉也偷笑着。

她棕红色的卷发，轻轻的垂落在霍尔斯的耳边。

一个美好又甜蜜的吻。

来自爱人的唇，让霍尔斯清醒了一下。

“玛莉，我爱你。”

即便是在荧幕上说了那么多的情话，扮演过花花公子或是情场圣手的影帝先生。

在他最爱的人面前，却只会说出“我爱你”来表达他的爱……

他坐在沙发上沉思许久。

在思考妻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那么消沉。

“滴滴……女主人回来了……”

这时，来自家务机器人的提示音响起。

霍尔斯立即回过神，站起来走向玄关。

检测到屋主回来，门自动打开。

玛莉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外，她穿着有些宗教意味的黑色长袍。

棕红色的长发，在夜晚的灯光下，看上去更红了。

“玛莉，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满心满眼都是妻子的霍尔斯，焦急的冲过去，把她拥入怀中。

而玛莉只是用之前在电话中的语气说道：“抱歉……霍尔斯……”

不明所以的霍尔斯，将视线从妻子身上移开……

他看到了家的院子里，还站着许多穿着黑色衣袍，戴着鹿角面具的人。

霍尔斯感觉到一阵剧痛，从他的小腹出传来。

他闷哼一声。

“玛……莉？”

霍尔斯松开了怀里的妻子，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妻子长袍下，握着的带着寒光的黑色锥子。